空氣先是靜默片刻,隨後眾人一哄而散,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王二指著洛錦書,憤恨道:“你殺死大公子,王家絕不會放過你!官府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王二駕著馬車跑回王家通風報信。


    洛錦書看了眼屍體,神色有些複雜:“你就這麽殺了他?”


    他把顧憶生當成朋友,他真不希望看到顧憶生手上人命無數,深陷其中,再無法回頭。


    女子就是該琴棋書畫,繡花剪紙,而不是一味殺人。


    “他就是啞女自縊的凶手。是他玷汙啞女,並且偽裝成自縊。今早啞女的爺爺撞死在王家,屍體卻被扔在亂葬崗。”


    顧憶生頓了頓,“他之前還玷汙過不少女子,活活打死一對夫妻,與官府狼狽為奸,逃脫懲罰。並且在觀勝鎮無法無天,十分張狂。這樣的人,若不直接殺他,那他就會反過來殺了你。”


    顧憶生耐著性子解釋道。


    況且王寶華居然對她出言不遜,那色眯眯的眼神讓她起了殺心。


    “原來是他害死啞女?這種人簡直死有餘辜,就是可憐啞女跟她的爺爺。你說他家跟官府有勾結?那我倒是要看看,這次官府要如何做!”洛錦書複雜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說話間盡顯霸氣。


    他還以為王寶華隻是個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的花花公子,沒想到背後做了這麽多齷蹉之事,他頓時覺得顧憶生殺得好。


    “你不打算離開?你有對抗官府的底牌?”顧憶生見洛錦書這般自信,她心中輕鬆不少。


    她本來打算跟洛錦書先離開觀勝鎮,沒必要跟縣衙起正麵衝突。


    不過既然洛錦書有自信,自然是好的。


    “就這麽離開,我恐怕內心難安,既然遇到啞女的事,那便做到底,還觀勝鎮百姓一個晴朗的天空。我神醫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這樣吧,我給你一樣東西,你快馬加鞭去邊境找……”洛錦書在顧憶生耳邊耳語幾句。


    顧憶生租一匹馬,往戰場後方而去,而洛錦書則是回客棧悠哉喝茶。


    客棧老板看到洛錦書竟然回客棧,好心道:“公子啊,你快離開吧,等一下官府和王家的人來了,你恐怕就慘了。”


    就連周圍食客也紛紛勸說,很顯然,短短時間,王寶華的死已經傳遍觀勝鎮。


    雖然是大快人心的事,但王家肯定會暴怒,整個觀勝鎮恐怕都要受牽連。


    “沒事,我就是想看看,王家跟官府勾結到什麽程度。”洛錦書心中絲毫不慌。


    遇到事,不是他敢不敢插手,而是他願不願意插手。事實上,他有足夠的底氣,身為神醫的底氣。


    “公子,你說什麽糊塗話,這裏山高皇帝遠,就算你再有本事,還能逃過王家的手掌?”掌櫃不死心地再次勸說。


    洛錦書一臉正氣道:“我知曉這裏是邊境,天高皇帝遠,但絕非王家和縣令說了算。不必再勸我,這一次,我一定要還啞女一個清白。”


    “啞女?公子難道認識啞女?”掌櫃很是驚訝。


    難怪要殺王寶華,原來是要給啞女報仇。


    “不認識,不過她很像我曾經的一個朋友。”洛錦書低垂下雙眸,“給我泡壺好茶,很快就結束了。”


    如果當初他能還芸兒一個清白,芸兒絕不可能慘死。


    另一邊,顧憶生已經快馬加鞭前往邊境後方的軍營。


    如客棧掌櫃所言,觀勝鎮天高皇帝遠,王家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但是觀勝鎮離邊境軍營近,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


    饒是顧憶生也沒想到,洛錦書讓她去找鎮守邊境的大將軍,莫連天。


    她記得楚國國力之所以最強,是因為楚國有五將三公。


    五將是指五位驍勇善戰,用兵如神的大將軍,三公是指三位開國大將軍,盡管三公已上年紀,但滿門豪傑。


    就是這八位奠定楚國強盛的基礎。


    莫連天便是五將之一,頗具盛名。


    顧憶生不懷疑洛錦書的自信,她隻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交情,能讓莫連天為洛錦書跑這一趟。


    洛錦書還未喝完一壺茶,縣衙的衙役便趕到。


    本來衙役第一時間關城門,以防洛錦書逃跑。


    結果發現洛錦書不僅不跑,反而在客棧悠哉喝著茶。


    衙役當即給洛錦書戴上手鐐腳鐐,將他押往衙門。


    等到洛錦書來到衙門時,縣令已經端坐在公堂之上,大堂上赫然放著王寶華的屍體,仵作正在驗屍。


    張縣令皺著眉,驚堂木一響,對洛錦書問道:“堂下之人,報上名來。”


    “在下洛錦書,祁國人士。”洛錦書淡定道。


    張縣令疑惑道:“你是外來的,因何事要殺王大公子?”


    “不是我殺的。”洛錦書反駁道。


    張縣令怒拍驚堂木,不滿道:“信口雌黃,所有人都看到你跟王大公子動手後,他倒地身亡。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


    “我與他動手是沒錯,因為他調戲我同伴在先。但人絕不是我殺的。”洛錦書侃侃而談,“仵作不是在驗屍嗎?仵作可以看看他額頭的致命傷口,若沒有一定距離,是不可能一擊致命的。偏偏我離他很近,這距離不可能殺他。”


    張縣令抬眼看著驗屍的仵作,問道:“老黃,他說的是真的嗎?”


    老黃剛才已經發現致命傷是額頭,很細小的傷口,絕對是暗器所為。


    他如實道:“大人,他說的屬實,額頭的傷口是致命傷,因是暗器所為,可能是細針這類暗器。短距離內是不可能有這種致命的力道,除非……”


    “除非什麽?”張縣令心中有些不滿,但縣衙外圍觀之人眾多,他沒有表露。


    這老黃當仵作當傻了嗎?王寶華死了,王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找一個凶手。


    既然有很多人證證明洛錦書是凶手,老黃為何不順坡下驢?還說什麽致命傷這種糊塗話!


    張縣令不在意誰是凶手,也不在意暗器不暗器。反正他隻要找個人治罪,給王家一個交代罷了。


    老黃繼續道:“除非對方有很高的內力,可以在近距離一擊致命。”


    “既然能在近距離做到的事,那幾乎沒有爭議,凶手肯定是洛錦書無疑,畢竟人證物證俱在。”


    張縣令拿起令簽,扔在堂下:“此人當眾行凶,心狠手辣,罪大惡極,當斬!先押入牢房,待午時抄斬。”


    張縣令幾句話就定一個人的生死,要多隨意有多隨意,“押入大牢,退堂。”


    說完,他就要起身離開。


    美人還在房間等他,他可不能讓美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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