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二月對海燕所施加的那些傷害,我的心就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般,疼痛難忍。


    “這是家暴啊,你當時怎麽沒有選擇報警呢?”看著眼前滿臉驚恐的海燕,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同情。


    海燕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苦澀和無奈:“其實第一次的時候,我報過警。可是警察跟二月他們都是熟人,來了之後也就是隨便看看,隻當我們是普通的夫妻吵架,然後便草草了事,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再說了……”說到這裏,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聲音變得愈發低沉,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這個受傷的部位實在太私密了,我怎麽好意思給警察看呀。”


    聽到這話,我的眉頭緊緊皺起,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以後就一直這樣下去嗎?你要一直逆來順受不成?”


    海燕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話戳到了痛處。


    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不然還能怎樣呢?除了忍耐,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說罷,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我的心頭。


    我望著海燕,心想這個簡簡單單的“忍”字背後,究竟隱藏著她多少的掙紮、痛苦和絕望------


    或許每一次的身體的傷害,每一句惡毒的辱罵,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在海燕的心口上劃下深深的傷痕。而她卻隻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無處可訴,無人可依。


    想到此處,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對海燕的遭遇感到無比的痛心。


    被我緊緊摟在懷中的海燕,此刻就如同一隻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小貓一般,瑟瑟發抖著。


    盡管她努力地想要保持鎮定,一邊和我訴說著自己的遭遇,但那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無助。


    她之前究竟遭受了怎樣非人的虐待,我難以想象,但是這也引起了我的反思和自責。


    我安慰海燕,說道:“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依賴。“磊哥,謝謝你,我也知道以後不會再有,但我一想到這段經曆,我的內心就會發狂,崩潰,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其實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我不應該跟你發脾氣。”


    我親著海燕的額頭說道:“其實這事跟我有很大的關係,隻是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也許那時候我們都年少無知吧!”


    “我不怪你,那時候我也是自願的。”


    “是呀,那時候我們都太衝動了,也許還是因為年輕,總想著相愛了就是一生一世,誰也沒法預計到後來會發生這麽多事。”


    海燕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都是我的錯,還是我那時候太貪心了。尤其是我媽到你家後,她死活不讓我嫁給你,開始我還和我媽對抗。可是當我去過二月家以後,我才發現了差別,你們家和他家條件是沒法比的。”


    海燕說的一定是實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家庭,在那物質困乏的年代,和一般工人的家庭都沒法比,何況和一個地位顯赫的處級幹部家庭相比,那不是零和一之間的距離,簡直就是零和無窮大的比較。


    “這也是實際情況,那時候農村真的很窮,尤其是你母親那天到我們家去的時候,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家的一隻雞竟然在大桌子上拉泡屎。那時候還沒用紙巾,我爸不知從那拿來了一把稻草,去擦雞屎。想想的確很丟人。”


    這時候海燕可能也記起來那件事,皺了皺眉頭,說道:“是呀,你家那時候的情況真是一言難盡,我每次去你家,吃雞蛋都快吃吐了,每頓除了吃雞蛋還是雞蛋。”


    “那時候雞蛋就是最好的待客了,家裏人也舍不得吃,更別說經常吃肉了。”


    這時候好像把我們拉回了二十年前的記憶,海燕情緒也緩和了許多。


    接著說道:“也許農村都那樣吧,尤其你睡的那個蚊帳,明明是白色的,上麵都是蚊子血,睡在裏麵向外看,蚊帳像是黑白電視的雪花點一樣。晚上就聽見蚊子在外麵整夜嗡嗡的不停。”


    “是呀,晚上要是有電還好些,要是突然停電,天氣還熱,睡覺都難,哪能和現在比。”


    海燕好像來了興致,說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生氣啥,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家廚房的潲水桶,是不是天天不刷,一進去一桶蒼蠅,第一次我不知道,還以為你家養殖的什麽物種,人一到嗡嗡的都飛跑了,把我嚇壞了。”


    其實海燕說的都是實話,那時候農村根本沒有什麽衛生觀念,潲水桶都是什麽時候滿了什麽時候才倒掉。一到蒼蠅多的時候,都圍在桶沿邊,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家裏養殖的什麽特殊物種。


    我很無奈的笑笑,實際情況的確和海燕說的一樣,不但廚房裏有潲水桶,記得還有幾年廚房裏還養了豬,那時候在農村也是正常現象。


    “也不是,隻是潲水桶裏的水還要喂豬,喂牛,一般都是晚上處理一次。”


    這話又引起了海燕的回憶,她說道:“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天你給我端過洗澡水,讓我把廚房的燈拉滅,我感覺你家拉燈的繩子蔫呼呼的,沾了一手,洗都難洗。”


    海燕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我們那時候的快樂時光,但也讓我想起了我們分開的原因。


    我們本來就是來自兩個不同的階層,一個是城市人,一個是農村人。


    在那個年代,跨越階層本比登天還難。


    像我們那時候上萬人的鄉鎮,每年能夠通過考學改變命運的也隻寥寥幾個,不像現在大學生到處都是。


    我接著說道:“是的,廚房那時候燒的都是柴禾,又沒有抽油煙機,房間到處都是黑灰和油膩,電燈拉繩的確是油乎乎的,沾滿了灰塵。”


    海燕看著我笑笑,好像這段經曆是我們的童年趣事,成了我們有了共同的回憶。接著她提出了那時候很正常的現象,卻被現在人們認為是極其不衛生的。“我一去你家,阿姨就喜歡往我碗裏夾菜,也不問我喜歡不喜歡吃,關鍵還用她自己的筷子,讓我真的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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