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菱歌和君莫知兩人依偎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享受著寧靜的時光。


    過了良久,鳳菱歌才輕聲說道:“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君莫知沒有給出回應,仍然閉著眼睛靠在那裏,呼吸輕微平緩,仿佛已經睡著了。


    “你睡……”


    鳳菱歌抬起搭在君莫知胸膛上的手,本想要撫摸他的臉,卻陡然僵硬在半空,素白手掌上粘膩膩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嫣紅的血漬深深地刺痛了眼睛。


    再也顧不得其他,鳳菱歌掙紮起身,君莫知環著她的胳膊無力地滑落在一旁,原來不是不給回應,是他已經暈過去了!


    手忙腳亂地解開他的衣襟,血肉模糊的傷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麵前,再聯想到他那痛苦淒厲的慘叫、遺落在地的匕首以及染血的護心鱗,如何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鳳菱歌瞬間哭出聲來,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打在他的玄色衣袍上再也找不見了,就如同他的血液,明明已經將衣服浸得濕答答的,卻仍然像是無事發生一樣。


    要怎麽辦?怎樣才能救他呀?


    鳳菱歌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現在沒有靈力,竟然連儲物空間也打不開,更不用提尋找契約叫人來幫忙了,她大聲呼喊,卻發現聲音並沒有傳遞出去多遠的距離,她奔向院門的方向,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了回來,君莫知在此之前設下了結界!


    此時此刻,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院落成為了一道無解又致命的課題!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裏的人那麽害怕被廢去修為了,原來成為“普通人”是如此弱小無助!


    鳳菱歌費力地把君莫知從台階上拉扯到平地上躺著,他的傷口始終不能愈合,鮮血緩緩的往外流,她也嚐試著將那幾片護心鱗安回去,卻都沒有用,她仿佛失了魂般坐在那裏,愣愣的看著滿手的鮮血出神。


    “血……血?……血!”


    對啊,血啊!


    他曾經說過她的血液有涅盤重生的能力!


    這麽重要的事怎麽給忘了呢,真是關心則亂,她迅疾拔下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至於疼不疼的她根本顧不上,她隻擔心夠不夠,趕緊把血液滴在君莫知的傷口處,又點了幾滴在他嘴巴裏,蒼白的唇瓣被染成詭異的紅色,顯得有點恐怖。


    “滴滴答答”的聲音持續了好久,直到自身的凝血能力讓血液凝固,手腕結出厚厚的一層血痂,他的傷勢仍然沒有多大起色,鳳菱歌心灰意冷,難道沒有靈力,就連血脈裏的特殊能力也消失了不成?


    看著他俊朗的容顏,鳳菱歌露出一抹決絕的笑容,成與不成的,也隻剩這最後一招了!


    她緊緊握著發簪,眼一閉,心一橫,直接刺進自己心髒的位置,隨即又迅速拔出,幾滴心頭血被帶了出來,灑在他的傷口上,而鳳菱歌也痛苦的嘔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在失去記憶的前一秒,她似乎聽見了“篤篤篤”的聲音,生硬而刻板,就像是報喪的雲板音,在這沉靜的夜晚響起,更顯得淒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鳳菱歌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宮殿內的床榻上,天色還未大亮,朦朦朧朧的視線落在床圍上掛著的水晶流蘇上,細碎純淨的水晶輕輕晃動,閃耀著七彩光芒。


    窗外傳來空靈優美的歌聲,仿佛在歌唱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時而低回婉轉,時而高亢嘹亮,鳳菱歌緩緩回過神來,這樣美妙的歌聲以前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吱呀”一聲,宮殿的門被推開,六月雪、七月霜還有狐塗塗走了進來,見到鳳菱歌醒了,高興的不得了,歡天喜地的圍了過來,狐塗塗一連塞了七八顆丹藥進她嘴巴裏,六月雪手掌翻飛,銀針一根一根紮在她不同的穴位上,好家夥,巫蠱之術都沒紮這麽狠的!渾身都是針!


    七月霜把一根空心細竹遞到鳳菱歌嘴邊,示意她含住,然後便在另一邊連接了一小片荷葉,各種湯藥一碗接一碗地往下灌,根本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小肚肚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她們三人忙的熱火朝天,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放過她,鳳菱歌像是個“人體穴位木偶”一樣躺在床上,絲毫動彈不得。


    狐塗塗笑眯眯地問道:“主母,感覺咋樣?好點了嗎?”


    鳳菱歌翻了翻唯一還算靈活的眼珠子,木著嘴巴說道:“你說呢?你看我好嗎?”


    狐塗塗訕笑著解釋到:“嘿嘿…我們都是為你好呀,再堅持一個時辰就能拔下來了。”


    “哦……啊?還要一個時辰啊!”


    “是呀,主母別急,很快就過去了!”六月雪說的雲淡風輕,看來是真的了,鳳菱歌隻好接受,不接受也不行呀,她現在根本動不了!


    “你們君主呢?他還好嗎?”


    “哈哈!你們輸了!看我說的如何?主母肯定第一時間詢問君主的情況而不是關心自己的傷勢!”狐塗塗大笑著說道,滿眼都是意料之中的了然。


    七月霜撅起小嘴巴,氣鼓鼓地說:“有沒有搞錯呀,他隻是受了傷,雖然有些嚴重卻不致命,畢竟他的修為在那兒擺著呢,而你……差點就真的死了,你知不知道呀!剛醒了就問他,沒男人你活不了啊?”


    鳳菱歌被七月霜吼的有點懵,一臉無辜的看向六月雪,啥情況這是?


    “主母,別理她,她恨嫁,見不得別人甜蜜。”


    鳳菱歌想要牽動嘴角笑一笑,卻做不出笑的表情,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情,你真的差點就死掉了!”六月雪微微歎息,似是有無限感慨。


    “額…真有這麽嚴重?”


    “當然啦,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可怕,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闖進來的時候,你們二人渾身都是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殉情了呢!”七月霜翻著白眼,說出的話總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你閉嘴吧,少說幾句沒人把你當啞巴!你這話若是被君主聽見還了得?”


    狐塗塗還是很清醒的,以前君主什麽都不在意,但是現在有了主母,很多話就不可以亂說了。


    “主母,我們也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很愛很愛我們君主,所以才甘願打破禁製,用心頭血去救他對不對?”


    三人均是一臉崇敬,鳳菱歌不忍心欺騙她們,隻好輕咳幾聲掩飾尷尬:“咳咳…我沒有那麽偉大,他曾經說我的血有涅盤重生的力量,但是我給他試了,不管用。他剜了護心鱗,一定很危險,所以我也是病急亂投醫,當時被封印困住,無法找人來幫忙,心頭血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至於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一疼就暈過去了,嘿嘿……”


    好家夥,這可真是無知者無畏呀,若是提早知道這麽做的後果,說不定她還下不去手。


    窗外又傳來靈動悅耳的歌聲,幾人不由自主地尋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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