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血染紅了每一塊青磚,哀嚎聲與兵器交擊的鏗鏘聲交織成一首死亡的奏鳴曲。


    韓人仆從雖無秦軍那般訓練有素,但憑借著對家鄉的守護之心,硬生生將楊熊率領的秦軍精銳阻擋在北城牆下。


    “殺!為大韓而戰!”張平身先士卒,手中長劍早已被鮮血染紅,但他依舊像一頭暴怒的雄獅,帶領著韓人一次又一次擊退秦軍的進攻。


    “將軍,敵軍攻勢太猛,兄弟們快頂不住了!”一名渾身浴血的韓卒跌跌撞撞地跑到張平身邊,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慌什麽!秦狗不過如此,給我殺!”張平怒目圓睜,一腳將那名韓卒踹翻在地,“傳令下去,今日與新鄭共存亡,膽敢後退者,斬!”


    “諾!”那名韓卒掙紮著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轉身朝著城牆上奔去。


    “殺啊!”韓卒們受到鼓舞,士氣大振,呐喊著向秦軍發起了反撲。


    楊熊身披重甲,手持巨斧,如同殺神一般在人群中衝殺。


    他本以為攻破新鄭城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沒想到這些韓人竟如此頑強,讓他損失慘重。


    “該死!”楊熊怒吼一聲,一斧劈開一名韓卒的胸膛,鮮血濺了他一臉。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重圍,身邊隻剩下不到百名親兵。


    “將軍,我們撤吧!韓人太多了!”一名親兵焦急地喊道。


    “撤?往哪裏撤?”楊熊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韓軍,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他本想速戰速決,卻沒想到反而陷入了泥潭。


    “殺!一個不留!”張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如同催命的符咒。


    楊熊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高舉巨斧,怒吼道:“兄弟們,隨我殺!殺出一條血路!”


    “殺!”僅存的百餘名秦軍親兵發出絕望的怒吼,跟著楊熊再次衝向了韓軍……


    楊熊的怒吼聲在城牆下回蕩,如同困獸的最後嘶吼。


    他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將軍!你看!”一名親兵突然指著遠處驚呼。


    楊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遠處地平線升起漫天煙塵,隆隆的馬蹄聲如同悶雷般滾滾而來,大地都仿佛在微微顫抖。


    “騎兵!是騎兵!”


    “是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幸存的秦軍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們仿佛在死亡的邊緣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然而,楊熊臉上的喜悅僅僅維持了一瞬,便被深深的恐懼所取代。


    因為他看到,那如同黑色洪流般席卷而來的騎兵隊伍,打著的旗號並非大秦的黑色蒼龍旗,而是——玄鳥!


    “怎麽會是他們……”楊熊的聲音幹澀沙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三千玄鳥鐵騎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便衝到了戰場邊緣。


    為首一員年輕將領,身披黑色重甲,手持一杆長約丈二的亮銀馬槊,如同從地獄中殺出的魔神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是陳旭!是陳旭來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殘存的秦軍士卒望著那支勢不可擋的鐵騎洪流,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他們不怕戰死沙場,卻也不想成為他人刀下亡魂,尤其是死在陳旭這個殺神的屠刀之下。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隻見陳旭率領著三千鐵騎,並沒有衝向已經被包圍的楊熊等人,而是徑直朝著城牆方向衝去!


    “殺!”陳旭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手中馬槊如毒龍出海般刺出,瞬間便將一名韓卒挑飛到半空中。


    三千玄鳥鐵騎緊隨其後,如同一道黑色洪流般衝向韓軍陣型。


    戰馬的嘶鳴聲、兵刃的碰撞聲、士兵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曲人間煉獄的交響樂。


    “怎麽回事?他們在幹什麽?”城牆上的張平也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將軍,他們……他們好像在攻擊我們!”一名韓卒指著城下混亂的戰場,聲音顫抖地說道。


    張平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那些身穿黑色甲胄的騎兵,此刻正在肆意屠殺著自己的士兵。


    “混賬!他們想幹什麽?難道是來幫我們的嗎?蠢貨!”張平怒吼道,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會攻擊自己的軍隊。


    “將軍,您快看!”另一名韓卒指著城下驚呼道。


    張平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那員身穿黑色重甲的將領,此刻正勒馬站在混亂的戰場中央,朝著城牆上的他大聲喊道:“張將軍,勿慌!我乃陳旭,奉武安君之命前來支援!隻是方才操作失誤,衝錯了方向,還請見諒!待我調轉馬頭,再衝一次!”


    聽到陳旭的話,張平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他指著城下破口大罵道:“你……你……”陳旭尷尬地撓了撓頭盔,心中暗罵自己糊塗,竟然把敵友給搞混了。


    他連忙勒轉馬頭,高聲喝道:“兄弟們,隨我衝!目標——城外的秦軍!”


    說罷,他一馬當先,率領著三千玄鳥鐵騎,再次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朝著城外的秦軍發起了衝鋒。


    “殺啊!”


    這一次,玄鳥鐵騎的目標明確,氣勢更加驚人。


    他們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瞬間便撕開了韓軍的防線,朝著楊熊等人所在的方向殺去。


    城牆上的張平看得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竟然如此勇猛!


    “將軍,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名韓卒顫聲問道。


    張平望著城下已經潰不成軍的士兵,以及那支勢不可擋的黑色洪流,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撤!快撤!”張平無力地揮了揮手,轉身便朝著城內跑去。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玄鳥鐵騎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韓軍士兵紛紛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楊熊看著眼前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以及他們身上熟悉的黑色甲胄,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是陳將軍!我們有救了!”楊熊激動地喊道。


    陳旭率領著三千鐵騎,勢如破竹般衝破了韓軍的包圍圈,與楊熊等人匯合在一起。


    “楊將軍,你沒事吧?”陳旭翻身下馬,關切地問道。


    “末將無礙,多謝陳將軍救命之恩!”楊熊感激地說道。


    陳旭擺了擺手,說道:“楊將軍不必客氣,你我都是為大王效力,何須言謝?”


    說罷,他抬頭望向城牆,卻見城牆上的韓軍士兵已經潰不成軍,紛紛逃竄。


    “楊將軍,趁此機會,我們一鼓作氣,攻下新鄭!”陳旭指著城牆,大聲說道。


    “好!”楊熊也是殺紅了眼,當即點頭答應。


    於是,秦軍在陳旭的率領下,對新鄭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城牆上的張平見大勢已去,心中悲憤交加。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


    他望著城外逃竄的士兵,以及城下那支勢不可擋的秦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父親!”


    就在這時,一聲悲呼從城外傳來。


    張平猛然睜開眼睛,隻見自己的兒子張良,正騎著一匹快馬,朝著城牆這邊狂奔而來。


    “良兒!你怎麽回來了?快走!快走啊!”張平看到自己的兒子,頓時老淚縱橫,大聲吼道。


    張良勒住馬,翻身下馬,跪倒在城牆下,朝著張平磕了一個頭,說道:“父親,孩兒不孝,不能為您盡忠!但孩兒今日回來,隻為再見您最後一麵!”


    張平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悲痛欲絕。


    他顫巍巍地走到城牆邊,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張良的臉龐,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


    “良兒,你……你快走!不要管我,你……你一定要活下去……”張平斷斷續續地說道。


    “父親!”張良痛哭流涕。


    張平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縱身一躍,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父親——!”


    張良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雲霄。


    陳旭見此情形,心中也不禁有些動容。


    他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張平的褲子。


    “老將軍,何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你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享受生活啊!”陳旭勸說道。


    然而,張平去意已決,他用力掙紮著,想要掙脫陳旭的束縛。


    “放開我!讓我死!”


    陳旭和張平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一個拚命想活,一個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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