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呂媛媛抱著孩子衝到大門處時,聽到那劉氏父子的喊聲,便知道對方想斬盡殺絕。於是也顧不得嫂子的安危,掌劈腳踢將三個撲上來的黑衣殺手打倒和逼退。長身而起,朝著大門右側的樹林衝去。後麵的人聲鼎沸,追趕聲連連。


    呂媛媛的心中湧起無限的悲憤,她知道自己這一走,恐怕今生是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大哥大嫂了。現在自己唯一能幫大哥大嫂做的,便是盡可能地保全他們唯一的血脈。看著懷裏剛剛滿月的孩子,現在隻有抓緊離開這裏。


    可是,後麵仍有兩人居然追的如此之緊,從他們騰挪的身法看來絲毫不遜於自己。對方是兩人,而自己抱著一個嬰兒,這仗如何打,或者說這仗根本就無法打,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讓他們追上。


    呂媛媛牙齦一咬,快速向前衝去。隻要先跑進茂密的樹林裏,就會有脫身的機會。


    她邊跑邊回頭看,這一看心裏更是著起急來。原來後麵追趕而來的是兩個人,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三個人。而且後來的這個人明顯地比前兩人在武功和身法上要高出不少,隻見他幾個起落便超越前麵那兩人。這等速度,恐怕自己還未進入樹林邊緣時,就會被這人追趕上來。


    大駭之下,呂媛媛更不敢怠慢,鼓足氣將身法施展到極致地朝著樹林飛掠。眼看這要到那樹林處時,呂媛媛心中正暗暗竊喜,隻要再加把勁就到了。可就在這個時侯,後麵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哪裏逃!給我站住!”


    話聲還在耳後回蕩,呂媛媛就已感到後背有一股凜冽的勁風標射而來。


    原來後麵追趕之人見呂媛媛即將脫逃,也急了起來,立即使用暗器向呂媛媛擊來。這是武林中常見的三梭回龍鏢,這三梭回龍鏢來勢迅猛,呂媛媛想要躲避都來不及。於是顧不得許多,強吸一口氣,身體陡然下沉。雖是讓得快,可三梭回龍鏢仍劃過呂媛媛的左手手臂,在她左手胳膊處削了一刀痕。


    鮮血汩汩湧出,疼痛感立馬向四周擴散,整個手臂一麻,差一點將懷裏抱著的孩子摔落在地。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痛疼,手臂一緊,將懷中的嬰兒緊緊摟住。腳尖在地上一點,向近在咫尺的樹林撲去。同時她頭也不回,右手猛地向後一甩,作出似發暗器的動作。


    後追之人見此心中一驚,忙停步躲讓,卻未見有任何暗器飛來,這才知道上當。他這略微一耽擱,呂媛媛則如同一隻大鳥般竄入到林中。


    呂媛媛入林後,迅速奔跑一陣,然後靜靜地將身體貼在一棵大樹上。為了不讓嬰兒暴露,便伸指點了懷裏嬰兒的睡穴。此刻,懷裏的嬰兒早已睡熟,發出輕不可聞的還帶著淡淡奶香味的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呂媛媛眼中一熱,可憐的孩子,出生才一月就麵臨著失去雙親的厄運。


    後麵所追的三人也跟著進入林中,可已失去了呂媛媛的蹤影。這三人並沒有打算放棄,仍是在樹林裏尋找了快一個時辰,終究是一無所獲。


    時間一長,這麽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如果對手一直不放棄,對方的人馬全數出動,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了。好在現在天色已慢慢暗淡下來,要想辦法脫身才是。她在地上尋得一大把粹石子作好準備,在關鍵時可當暗器使用。


    於是展開身形悄無聲息地滑離近百米後,這時前方傳來飛鳥的炸飛聲。呂媛媛知道時機到了,不再隱匿,縱身一躍,便躍上一棵大樹。恰好這棵大樹上正有兩隻貓頭鷹棲息,呂媛媛的這一突然現身,立馬驚動了兩隻貓頭鷹。這兩隻貓頭鷹便一邊發出叫聲,一邊撲棱棱地飛到另外一株大樹上去。


    在這寂靜茂密的樹林裏,貓頭鷹的叫聲顯得格外清晰難聽。那三條人影已聽到聲音,迅速朝著貓頭鷹鳴叫的地方撲了過來。


    呂媛媛並沒有急著要跑,凝神傾聽著越來越近的急速掠空聲,然後展開身法,朝外飛射。


    “快追,在這裏!”有人喊道。


    一前三後,四人在林中再次展開你追我逐。呂媛媛心中有數,隻要聽得後麵的掠空聲距離自己比較近時,就向後方劈頭蓋腦地甩出幾枚石子。天色陰暗,對方也不知道她拋出的是什麽暗器,接連幾次都將追上的敵手逼退。在後麵苦苦追趕的三個人恨的是咬牙切齒,可一時片刻還真的拿前麵如靈貓一般靈敏的呂媛媛奈何不得。


    糟糕!呂媛媛跑著跑著,竟然不知不覺地就跑出了樹林。正暗自懊惱,想要折回已是不可能了,後麵緊追的三個人已離不足數十丈遠,無奈之下隻能繼續向前奔跑。跑著跑著,看到前麵有條水流。對了,這附近是有一條河流,真乃是天無絕人之路。雖說心中一喜,可頓時又犯起愁來,自已下水遊走本不是問題。可懷裏的孩子卻又怎麽辦?


    呂媛媛心中是焦急萬分,後麵的三人又緊追不舍。長距離的奔跑,加上臂上傷勢的影響,距離越拉越近。


    這時,呂媛媛看到前麵河邊停有一隻小船,那船夫正站在岸邊。於是便大聲疾呼:“船家!快救救我!”


    那船夫見一女子求救,又見三個男子在後麵窮追不舍。於是忙把船韁繩解開,手持長篙迎向呂媛媛。剛把她接上船,那三人已衝向前來。


    那船夫見形勢緊迫,一腳把船蹬離岸邊,同時手中的竹篙向那三人打去。三人猝不及防急忙躲閃時,那船夫已撐竹篙縱身飛躍已上的船去。又是幾個用力,船已遠離岸邊向下遊駛去。


    眼看即將到手的獵物就這麽眼睜睜地逃走,三雙眼睛在夜色中如狼一般盯著泛著磷光的滔滔水流,片刻後才轉身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已蒙蒙亮了,船靠在岸邊,呂媛媛隨船夫來到一個頗為簡陋的用竹木和茅草搭建的房子處。


    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走了出來,嗬嗬笑道:“這位妹妹,可好!”


    “姐姐!是壯士大哥救了我,讓妹妹終身難忘。”說著正欲拜謝這救命恩人,那漁夫模樣的漢子和妻子連忙搶前將她攔住:“別這樣,謝啥?俺也是碰巧,救人乃是本分,佛家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俺也信佛!”


    “大哥大嫂,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呂媛媛感恩地說道。然後又問道:“敢問大哥大嫂尊姓大名!”


    漢子說道:“本人姓盧,名勝,我妻子何風兒。”


    呂媛媛含著淚道:“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至親哥嫂,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以後一定找機會來報答。”


    這時懷裏的孩子哭了起來,呂媛媛忙把孩子取出,抱著哄著,可孩子總是哭個不停。呂媛媛頓時沒了主張,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何風兒見狀則笑道:“孩子可能是餓了,想要吃的。”


    呂媛媛一聽好生為難,這可怎麽辦?何風兒問道:“這孩子不是你的?”


    呂媛媛急道:“這是我哥嫂的孩子,可我……”


    何風兒嗬嗬笑道:“妹妹不要著急,你把孩子給我,正好我有奶水,可以喂他。”於是她抱起孩子喂奶。


    盧勝問道:“妹妹可否能告知是何故落難的?”


    於是,呂媛媛就把家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盧勝聽後說道:“沒想到你是呂遠哲的妹妹。呂妹妹,你們呂家對我有恩,呂鏢頭也曾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你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先放心住在這裏,待我打聽到消息再作打算。”


    盧勝出去打探消息後,直到晚上才回來。看到一臉的苦楚的他,呂媛媛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盡管早就知道可能的結局,但內心還是希望能有奇跡出現。“你們聽到了什麽消息?”


    “呂通鏢局的府邸被賊子一把火給燒了,據說宅裏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出來。”盧勝的臉上滿是悲戚。


    “啊——!”呂媛媛仰天發出一聲悲嘶,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她憤恨地說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少許,盧勝才說道:“呂妹妹,這仇怎麽報你可要想好。現在那劉家的人還正在找你,並到處張貼你的畫像,高價懸賞捉拿你。如果你現在出門,必然凶多吉少。”


    呂媛媛點頭道:“盧哥哥說的也是,可我現在帶著個孩子多有不便,真不知如何是好。”


    何風兒說道:“呂妹妹,對於孩子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的孩子也隻有三二個月,我奶水充足,多養一個也無所謂。再說兩個孩子正好也有個伴,外人也不知道,我可對外說是雙胞胎。你放心,這孩子雖是你呂家的孩子,但也是我的孩子。我也絕不會有二心,也定會把他當自已的骨肉對待。”


    聽何風兒此言,呂媛媛感動異常,便說:“風兒姐姐,大恩不言謝!我呂媛媛定會報此恩的。”然後又對盧勝說道:“盧哥哥,此地我也不宜久留,我也想趕緊離開此地,免得被那劉家賊人查覺連累你們。”


    盧勝思考片刻道:“呂妹妹,不如這樣,我用船把你送到別處,你再找出路。最好你能改頭換麵,讓人不再查覺和認識於你,這樣對你今後報仇會大有好處。”


    呂媛媛連連點頭,盧勝當晚就用船把她送走。就這樣,二年後呂媛媛完全改頭換麵,來到這劉氏山莊當起了傭人。為了報仇忍辱負重,在這裏已經三年,可一直難以找到機會。當見到欣兒的到來,呂媛媛也覺得報仇的機會來了。所以也在悄悄地幫助欣兒,共同完成二人的心願。


    聽完孔嫂的講敘,夏可欣也是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就是呂媛媛!”於是把自已和賀聰相救盧勝的事講敘出來。


    孔嫂聽罷也感到高興,知道盧勝和孩子已安全,更是放下心來。於是從袖中取出一隻亮晃晃的物件,遞給夏可欣。


    夏可欣好奇道:“這是什麽東西?我瞧瞧!”將那物件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支金色的五鳳掛珠釵、那釵亮晶晶的,十幾顆珍珠垂著線褂晃來晃去的,極為精巧可愛。


    孔嫂道:“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金釵,你再仔細瞧瞧!”


    聽她這麽一說,夏可欣又仔細瞧了一遍。


    孔嫂見她頻頻蹙眉,端的瞧不出其中端倪,不禁搖頭一笑,接過金釵道:“欣兒,瞧清楚了,這可有機關。”說著便往金釵端上的第一隻鳳眼上一按,隻見銀虹一閃,一柄亮晃晃的短劍從釵身抽了出來。


    見夏可欣拍手稱奇,孔嫂嘴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說道:“可還不隻這些呢!你再瞧!”


    隻見她又往第二個鳳眼上按,‘鐺’的一聲,劍身倏地伸長,成了一柄三尺長劍。


    夏可欣好奇的目光凝望著長劍,驚喜道:”原來是一柄釵中劍,太神奇了!“


    孔嫂把釵中劍恢複原形,說道:”我知道你為了複仇而來,但我也希望你也能幫我複仇。所以我要把這釵中劍送於你,讓這釵中劍能在你手中完成我們的共同心願。”


    夏可欣斬釘截鐵地說道:“孔嬸,我發誓,我一定會用它親手殺了那惡人,為我父母和全村的父老鄉親報仇,為你全家十六口人的血債報仇。若有絲毫謊言,你便用這支釵中劍將我腦袋砍了就是!”


    夏可欣的話還未說完,孔嫂已把她緊緊抱住,滿臉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再說這第二天,劉劍湫微帶怒氣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平時輕的像貓兒一般的腳步,今天卻踏得樓板“嗵嗵”直響。然後徑自在書桌前坐下。桌上的筆墨紙硯擺放得整整齊齊,他卻沒有動一下。而是靠在椅上閉著眼吩咐道:“欣兒,你給我讀書!就讀桌上這本書。”


    夏可欣忙應道:“是,大少爺。”於是就讀了起來:“孫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夏可欣清脆的嗓音如落玉般悅耳,她雙手捧書眼神全神貫注地落在書上,口中讀得甚為順溜。而劉劍湫微眯的眼睛,卻再一次落在她的身上。


    “欣兒,你可知道所讀之書這是什麽意思?”劉劍湫忍不住打斷她的誦讀。他倒想看看,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麽。


    夏可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仍然捧著書,輕輕地搖頭道:“大少爺,欣兒才疏學淺,不甚明白。”


    劉劍湫沉默片刻,便又眯上眼睛,懶洋洋地道:“你接著念!”


    “是,大少爺。”夏可欣又朗朗地念了起來。她的表情仍是平靜似水,眼神專注地落在這書上。


    劉劍湫閉上眼,悶悶地想:“難道我判斷錯了?她明明隻是個小小的丫鬟,我怎麽會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看她似一個弱不禁風小小丫鬟,可能也不會有什麽武功吧!如果她不是那夜探之人,那人又是誰呢?而且暗中助她的人又是何人?”


    憑著直覺,劉劍湫對她有著隱約的警覺,但每當仔細觀察時,她卻又總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膽小丫鬟模樣,憑他看慣爾虞我詐的利眼,竟然尋不到什麽破綻。


    夏可欣一邊讀書卻一邊想:該死,可千萬別被大少爺看出馬腳來。


    幾天後的晚上,夜色中的劉府再次陷入寧靜。子夜時分,夏可欣溜出房間,隱身在一棵樹上。明亮的月夜,是騷人墨客的最愛。但在梁上君子眼中,這種時候作案最容易暴露形跡。不過,藝高人膽大的夏可欣卻不願意錯過今晚的機會。因為下午探得一個確切的消息:劉劍湫今晚應人之約,前去通宵宴飲,要明日才會回來。


    機會難得,當然不願放過,抓住這次時機一定要再去探查一番。畢竟,自從上次交手後,夏可欣便知道,若論武功和內力,劉劍湫高出自己太多。幸好有人在暗中相助,自己使了點手段,才能順利逃脫出來。所以,如非必要,絕不願意再和劉劍湫正麵敵對。


    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夏可欣從一棵樹梢飛移到另一棵樹梢,枝葉隻輕微地晃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可是,當她路經劉劍湫的寢樓附近時,卻見樓上燈火通明,絲竹之音和調情的嬉笑打鬧聲隨風傳來。


    夏可欣有些氣惱,知道消息有誤,可是已經出來了,不管如何就當是探路吧。心中主意拿定,四下望了望,隨便選了個方向,展開身形向那莊園的後院而去。按照她的想法,劉府雖大,但憑著她的輕功,轉悠一圈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可是走出沒多久,要到後院時,便發現有所不對。心中不由地警覺起來。這劉府裏的建築和花木,竟然是按照一定的五行八卦陣法布置的,難怪自已還沒找到正門。同時,她也明白了為何劉府外圍守衛森嚴,而府內卻防守稀鬆。有這些陣法守護,常人哪兒能找得到出行進方向?


    所幸父親曾教過自已一些陣法,所以對五行八卦陣的布置略有所悟。內心知道千萬別碰到死門,也不知那裏有沒有機關?欣飛身躍上樹頂,仔細打量一番周圍的建築和樹木後,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夏可欣低頭沉思,現在回想起來,其實現在所居的院處也有陣法布置。當時孔嫂曾把通道全給她指明了,隻怨自已沒有在意,也一直未曾察覺,回想起來有些懊悔。


    這時反而擔心起來,如果不慎踏進迷宮,要是走不出去,被人發現我在這裏,那可就慘了!當然自已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夏可欣跳下樹來,心道:“便是龍潭虎穴,本姑娘也要闖它一闖。現在我走一處作一處標記,就不信還走不出這裏。”


    她抓了一把樹葉,將樹葉重疊在一起,在樹葉的邊緣切下一個小口作為標記。然後再次飛身掠起,小心翼翼地計算著陣形。每到一個轉折處,都輕輕地撒下一片樹葉。


    她走走停停,小心地避開可能有機關的死門,繞開走過的道路。由於有樹葉作的標記,再加上有點陣法造詣,她竟然能順利地走出後院。當看見前麵熟悉的樹木和房屋,夏可欣飛身在樹影和花木暗影中穿行,很快就到自已住的小屋處。


    “該死的丫頭……別整天到處亂跑……小心會出事的……”孔嫂又在睡夢中亂語,還咯吱咯吱地磨牙。


    夏可欣已不再像初時那般心驚肉跳,隻是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的房間。無聲無息地關好房門,躍到床上便蒙頭大睡。


    自從發現府裏到處都是深奧複雜的陣法後,夏可欣不敢再輕舉妄動地到處查看,倒是睡了幾晚上的囫圇覺。隻是,看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已經入府近半個月,心裏便不由地著起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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