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不知不覺到得一鎮,鎮名不知,二人也是不會去問的。走在街上才發現,這正是那日初見劉莊主想買馬的地方。心裏不覺有些氣憤,人去街卻在,不知今是是否能與那惡人再見。見前麵有一客棧,卻不知裏麵怎樣,當即二人跨步進店。店中客人甚多,他二人便找了個稍安靜角落落座。


    店小二忙上前招呼,賀聰道:“先拿壺酒上來,再加幾個小茶!”


    店小二答應去了,不一會上的壺好酒,又上得小菜。二人喝酒吃菜,覺得酒香菜美,味道果然不錯,


    剛喝到一半時,忽聞一人大喊:“讓開!”並連續叫喊。


    街上的人也是有吵鬧者、有罵者。見去,隻見街道人群中間竟是讓出了一條一人可過之路。二人奇怪,但又不想在此再起爭端,便不再去理會,自顧喝酒吃菜。


    一會又過,又是一聲大喊:“讓開!”賀聰一驚,微覺聲音熟悉。舉眼望去,發現原來來人竟又是那劉莊主。賀聰心想:“不好!”所幸二人都改了裝扮,被他認出又要惹出麻煩。


    那店小二一見是莊主,趕忙給他單獨安排一桌,劉莊主在店裏吃了飯也就起身離去。見他離去,賀聰與夏可欣都想查看一下那劉老賊的行蹤,便結帳出店,悄悄跟了上去。


    那劉莊主匆匆而去,顯是有急事一樣。劉莊主武功高,輕身功夫卻也是出眾,賀聰與夏可欣跟得甚是小心。見他隻顧向前趕路,像是在追什麽一樣,沒有注意身後有人跟蹤。


    賀聰與夏可欣好奇心起,跟得更緊了。追了又是一會,街道留在身後,進入鄉間。


    回想起那日,卻是被劉莊主反追而來,隻是那時在街道的另外一邊。二人越想越是有氣,便不再多想,緊隨跟蹤。


    追了大約兩三裏路,忽聞劉莊主道:“別藏了!出來吧!”


    賀聰與夏可欣一停,以為已被發現。本想現身,忽見前方草叢中走出一人,道:“劉莊主果然名不虛傳!我一直被你們追趕到這裏,看來你們是想趕盡殺絕才是。”


    那劉莊主道:“盧勝,你自己做的事,還想躲的過去?”


    盧勝道:“我早已經解釋過了,不想多說,隻求你們放過孩子。”


    劉莊主言道:“你都活不了了,留著那孩子又有何用?”


    盧勝憤然道:“原來聽說劉莊主是個惡名昭彰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你們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喪盡天良。”


    說完將手中孩子放在地上,顯是要決一死戰。賀聰二人定眼一看,沒想到孩子卻是假的,隻是用一些布匹包裹。


    劉莊主道:“好個盧勝,果然厲害,我們跟那麽緊,你還是把孩子移走了。”


    盧勝沒有說話,那劉莊主又則道:“好!孩子居然不見,我們就不與他為難了,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還可以保你個全屍。”


    這句話明顯沒有什麽誘惑力,隻聽盧勝道:“嗯,能不能保一個活屍呢?”


    隻聽劉莊主道:“你把呂鏢頭的那個孽障藏了起來,我豈能容你?”


    盧勝道:“我說過我沒有藏那呂鏢頭的孩子,現在多說無益,你無非就是想斬盡殺絕找個借口而已。”


    劉莊主道:“就算這樣,那你又想如何?”


    盧勝知道和他多說無異,臉色陰沉地看著他。


    劉莊主道:“怎麽不說話了?”


    盧勝隻是低著頭,好像在說些什麽。由於相距較遠,賀聰二人卻是聽不到。


    忽然劉莊主高聲道:“呂鏢頭不過也是個逆徒,哈哈!呂通鏢局留他何用?哈哈!這一帶都是我劉家的才對。”他越說越含糊不清,好像還在說什麽,眼中殺氣直現,心智好似已經不清似的。


    接著又聽劉主高聲道:“哈哈,今日我就殺了你,斬草除根。”說著抽出刀就向對方攻了過去。


    聽他此言,盧勝也不著慌,手中已抽出鋼刀。那劉莊主勇猛過人,盧勝卻也不懼。鋼刀左擋右擊,刀法甚是厲害。


    隻聽劉莊主道:“好一個盧家刀法,看看我的刀。”說完手中鋼刀已經與盧勝的刀相交。發出‘鐺’的一聲,盧勝應聲而退。心中卻是一驚,想到:這劉莊主內功卻在我之上。


    但盧勝還是拚命相搏,自己雖是有傷在身,今日又有何懼。可是劉莊主武功極高,盧勝越戰越是吃力,隻有防守之力而無進攻之勢。


    忽聽劉莊主道:“嗬嗬,我就來送你去見呂鏢頭吧!”說著手中刀用力一磕,竟然把盧勝手中刀給磕飛。那刀飛上天空,然後卻飛向賀聰這邊飄落下來。那劉莊主又一腳把盧勝給踢翻在地,近刀就想要砍他。


    這時,賀聰躍身接住飛刀,一個健步衝向前去,大喝一聲:“劉賊看刀!”


    那劉莊主本想砍那盧勝,可見賀聰飛身而至已是刻不容緩,隻得揮刀迎上前來。當即二人戰意又起,鋼刀虎虎生威。賀聰武功本不及劉莊主。隻是現在有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所以越戰越勇。


    那劉莊主在這一帶本遇不到什麽高手,在出戰之時本以為幾招就能打敗賀聰。所以也沒有什麽章法,這時卻被賀聰攻的措手不及。但劉莊主畢竟是老江湖,武功又高,一會功夫就反應過來,又將賀聰圍在刀鋒之中。


    盧勝見到賀聰,心中也是一驚,想:這少年小小年紀,武功卻是比自己高出太多。又見他刀法淩厲,實屬罕見,但要想勝那劉賊也實屬不易。一心想助他,可自已的刀在少年手中,赤手空拳也無法相助。


    賀聰和劉莊主相鬥,見沒機會獲勝,而且被他的刀鋒包圍圈越圍越小,頓感壓力漸大。


    戰了良久,心中越想越是狂暴。這時突見有石塊如暴風聚雨般地襲向劉莊主,倒讓他分心無法應戰,不由地讓賀聰心中大喜。


    原來夏可欣見賀聰不是那劉賊的對手,而且越戰越吃力,也是有心想助他。可是手中又無刀劍,甚是著急。急得她是束手無策,急得她是直跺腳。這一跺腳卻見地上有許多石塊,便靈機一動,揀起石塊向劉莊主拋去。那盧勝見夏可欣拋石起到作用,於是也揀起石塊如雨點般地砸向劉莊主。


    這劉莊主與賀聰相鬥眼看就要取勝,卻見無數石塊飛向自已,攪得他是心神渾亂,氣得他更是火冒三丈。本想要報複盧勝他二人,可又被賀聰追得太緊,全然顧不得前後。


    這時他拚著一刀砍向賀聰左肋,勢要將賀聰當場擊斃。賀聰不及轉頭,橫掃而回,劉莊主卻是一聲慘哼,臂膀卻被賀聰手中刀掃中。傷口雖是不深,但流血不止,體力漸感不支。此時又見夏可欣和盧勝相助,自己已無力再戰。隻好飛身躍起逼退賀聰,則一轉身便飛快逃走。


    賀聰本想追逐,被夏可欣喊住,那盧勝對賀聰和夏可欣二人甚是感謝。賀聰道:“這位大哥,此處不宜久留,還是快快離去。隻是不知那劉莊主為何要追殺於你?”


    “隻是那劉莊主滅絕人性,他殺了呂通鏢局總鏢頭呂遠哲及鏢局所有的人。隻是呂鏢頭的妹妹呂媛媛,帶著鏢頭那剛滿月的兒子逃了出來。呂媛媛托我收養孩子,隻身要去尋仇,現在也下落不明。不曾想這事還是被劉莊主知道,所以他一直在追殺於我。”盧勝簡單地說了下情形。


    夏可欣道:“看來那劉莊主定不會善罷甘休,盧大哥還是快快離去,躲得越遠越好。”


    盧勝點點頭,轉身離去。夏可欣忙喊道:“盧大哥!快回來吧,你的孩子呢?”


    說道孩子時,盧勝突然一驚,孩子呢?孩子哪兒去了。突然沉迷,好像在回想,什麽時候丟的孩子,孩子在哪兒?當頭腦清醒一下後才想起為了保護妻子和孩子,便一路快奔,引走強敵。本來自已受傷,後來又沒機會休息,所以便有停下來一戰之念。後來便如此了,現在也不知孩子怎麽樣了。咳、咳,他在不停地咳喘,仿佛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賀聰和夏可欣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盧勝。盧勝又沉思,然後忽然大聲道:“我的妻兒和孩子還在山穀之中,我必須去找她們。兩位少俠告辭,多謝相救之恩。”說著急忙奔去。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天色也逐漸暗淡下來,有的人家慢慢點亮了燈光。賀聰和夏可欣兩人行走在街上,享受著那種白日裏的喧囂剛剛退去的寧靜,一路談笑著前行。


    兩人轉過街角,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賀聰忽然止步不前,雙耳直豎,似在聽著什麽。


    夏可欣剛想張口問話,就在此時,已然聽到了身旁的房上有人踏在瓦片上的咯吱聲。二人抬頭便見前麵的房上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雙目圓睜,逼視著他兩人。由於天色昏暗,看不清那人的麵目。


    那大漢手中倒提著一柄厚背刀,刀光閃爍著,泛出無限的寒意。


    賀聰又回過頭來,夏可欣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身後左側的房頂上也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材瘦高,身穿華麗的青色衣衫,手握一條軟鞭。這人應該年紀不大,但目中露出狠毒的寒光。這寒光竟比那手中握刀的劉莊主還要冰寒,還要令人心頭發顫。


    殺氣,一種令人窒息的殺氣,在四人的靜寂中無限地蔓延開來。


    賀聰和夏可欣背靠背地站著,兩人都已經感覺到,今天遇上的又是勁敵。


    “你這二個小兔崽子,還想往那裏跑?”問話的是那大漢,他彪悍之中自帶一股霸氣,他聲如洪鍾,震得人的耳膜嗡嗡直響。他這一開口,賀聰已聽出他原來是那劉莊主劉琪琨。


    賀聰和夏可欣聽得心頭一驚,這真乃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裏又被他盯上。


    賀聰又轉頭看向另一人,隻聽那人陰測測地笑了一陣,那笑聲有如深夜聞見厲鬼尖叫一般,聽得人心驚膽顫,渾身起雞皮。


    止住了笑之後,才沙啞著聲音道:“你這二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趕快束手就擒,給你們留個全屍。”說罷把手中的鞭子一甩,叭叭的作響。


    賀聰說道:“在下與你們兩位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不知兩位為何要死死地糾纏阻於我們呢?”


    劉莊方哈哈一陣狂笑,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我買了那馬,你卻壞了我的好事。另外我才知道,你原來是那藍癲子的徒兒。好!咱們明人不做暗事,老實說,我們是衝著你懷裏的那件藏寶圖而來的。”


    賀聰早已把那藏寶圖給忘記了,也壓根沒將它當成過寶物。不由地回道:“我哪有什麽藏寶圖啊!”


    劉莊主道:“小兔崽子!沒想到你也裝起糊塗來了,我們不跟你廢話,快將藏寶圖交出來吧!


    賀聯這時才想起懷中的圖,他雖然沒將這張圖當作寶物,但是它畢竟是師傅留給他的,他不能隨隨便便地處置掉。況且,此圖已沒什麽用處了,但也不能讓它落入邪門歪道之人的手中。


    另一人又陰測測地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又彎下腰去咳嗽一陣。半晌,才直起來腰來說道:“你個小崽子,你還是快把藏寶圖交出來吧,省得白白丟了性命!隻要你交出藏寶圖,我劉劍湫一言九鼎,饒你不死!”


    賀聰輕聲對夏可欣說道:“欣兒妹妹,這二個惡賊現在是窮凶極惡,我們不可戀戰,想辦法快點逃走才是!”


    夏可欣道:我的輕功隻怕不及他們,有機會的話聰兒哥哥先走!”


    賀聰道:“不行,你我是兄妹,怎麽能……”


    夏可欣打斷了他的話,道:“上次你已經舍命救過我一次,這次我絕不能再讓你再冒此大險。”


    賀聰道:“這二個惡賊終究不是善良之輩,還是你先走一步。我先拖住他們,我自信還能從他們手中走掉。”


    二人還待說什麽,那劉劍湫手中的軟鞭一抖,抖得筆直,如一柄標槍般地握在手中,叫道:“你兩個少打什麽鬼主意,是想從我手底下開溜嗎?”


    劉莊主又大喝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交還是不交?


    賀聰傲然道:”我憑什麽要交給你?你為老不尊,比強盜還強盜,簡直是個惡魔。”


    劉莊主怒目圓睜,口中連連笑道:“好、好、好!算你個兔崽子有種!老夫這就來試試你的骨頭有多硬!”言畢飛身而下,當空一刀,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劈下。


    賀聰急忙跳開,“撲!”劉莊主的刀劈落在地,塵土飛揚之間,地上已現出一道溝渠。


    賀聰道:“你這惡魔果然名不虛傳,隻不過你是喪心病狂!”


    劉莊主道:“也好,老夫刀下不殺無名之輩,你是藍癲子的徒兒,還配死在老夫的刀下。”


    說罷手腕一動,刀光冰寒刺骨,刀風呼嘯。刀無影,隻因為刀太快了,快到無影無蹤。劉莊主的刀法,當世無比。


    賀聰就是賀聰,他豈能畏懼?對方的刀快,賀聰的身法也不慢。他在間不容發的那一刻,堪堪將劉莊主的快刀避了開去。


    劉莊主大笑道:“不錯,能避得開老夫一刀的,江湖上沒有幾個人了。接我幾招試試!”


    他刀法又一變,口中大叫道:“看刀!”這一刀無比淩厲,的確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刀法。


    一聲龍吟,賀聰刀也已然在手,刀走輕靈,刀身向劉莊主的刀貼了上去。


    劉莊主陡然覺得手中的刀被對方的刀緊緊吸住,有一股強大的力道在牽引著他的刀。他一個不小心,刀險些從手中脫掉。


    劉莊主自然識貨,他知道賀聰用的是“粘字決”,隻是他沒有料這年輕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造詣。


    賀聰見自己全力的一拉,竟沒能將劉莊主手中的刀拉動半分,心中也大大吃了一驚。


    這時,兩人各自心中都有所顧忌,再交上手時,都留了分後勁。


    劉劍湫早已按耐不住,眼見父親劉莊主一時間也戰賀聰不下,決定讓前幫上一把。他也躍身下來,打算夾擊賀聰。


    夏可欣豈容他得逞,忙橫跨一步,擋住了劉劍湫。


    劉劍湫冷目如電,直刺刺地問道:“你個小崽子,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讓到一旁去,否則的話……”


    夏可欣也不搭話,手中劍已亮出。


    劉劍湫哼道:“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和老子動手?”言畢鞭子一甩,有如蛇頭亂竄,席卷過來。


    夏可欣劍掌齊舞,身法如風,姿勢瀟灑之極。


    劉劍湫驚道:“沒想到你個小崽子功夫竟如此了的。”


    夏可欣仍是不言語,劉劍湫臉色微變,道:“好!你還配和我過過招,來吧!”


    說罷,鞭法一緊,鞭身如一標長槍一般抖動不已,兩人也戰在了一起。


    窄窄的街道上,四人分成兩處酣戰著,這四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尤其是劉莊主和賀聰兩人,更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高手相搏。雖然現在戰況並不算慘烈,但是,兩大高手的每一招每一勢,都是精妙絕倫的,既驚心動魂,又煞是美觀。


    劉莊主刀法威力非同小可,一施展開來,那可真是鬼神為之而泣。所幸賀聰的玄刀刀法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縱是如此,他還是漸漸處在了下風。


    再看那邊夏可欣的遭遇更不容樂觀,她被劉劍湫的一條鞭子,將全身罩住了。雖能劍法飄忽左格右擋,可幾乎沒有力量反攻。


    這時,隻聽劉莊主一聲大喝,刀化千匹百練,連綿如山,挾奔雷之勢,快愈閃電。


    賀聰大驚,連忙一連快攻出十餘招,這十餘招,招招都是玄刀刀法中的精要。他使得爐火純青,使得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這隻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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