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急之時,忽聞一聲音道:“伍鏢頭能來我威龍鏢局切磋武藝,實是我之榮幸。切磋武藝何必執著於一次成敗呢?即使我僥幸打敗了你,今日你要打敗我,說來又有何用呢?再說你就是贏得與我,也不一定贏得所有的人。這江湖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家能在一起相互切磋,提高技藝到是最好。也可忍得一時氣,免得百日憂的最好方式。”


    眾人一聽,雖覺聲音宏大,卻覺耳朵甚是受用。聽到聲音,眾人舉頭望去,見是李總鏢頭走來。眾人眼前都是一亮,都上前叫道‘總鏢頭’。


    李總鏢頭見賀聰過來見禮,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賀聰見禮過後,也是退站旁邊。伍鏢頭見李總鏢頭現身,心裏竟是一陣興奮,當即說道:“你終於出來了。”


    李總鏢頭嗬嗬笑道:“你要找我切磋武藝,又在展示你的武功之精髓,今日我要是不出來,那就是對你不敬,也有失你我多年的交情。”


    伍鏢頭說道:“我不這樣說你會出來嗎?不過我還得謝謝你,讓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讓我知道後生可畏!”


    李總鏢頭哈哈笑道:“你也不用感謝我,事實如此,隻是你多了個可信賴的人。”


    眾人聽李總鏢頭他二人這麽說話,並不知是何意,也不敢多口詢問。


    李總鏢頭接著又說道:“剛才你已經和我的鏢師比試過了,他們的武功功底你也清楚。就算我出手也不過如此。不過伍鏢頭還要不要比試,來決一勝負全由你了。”


    伍鏢頭當即說道:“李總鏢頭,比試之事切慢,我倒想問問你,威龍鏢局是不是對外故意作出假象,實際卻是臥虎藏龍。”


    李總鏢頭則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威龍鏢局曆來光明磊落,又有何必要做什麽假象?再說我鏢局的人你都知道,哪來的什麽臥虎藏龍之事。”


    伍鏢頭搖搖頭道:“你現在還想欺騙於我?這少年是你們鏢局的人嗎?過去我怎麽沒見過?”


    李總鏢頭哈哈笑道:“這少年名賀聰,是我鏢局新的。因那高鏢師因事離去,所以臨時讓他來補個鏢師的缺。他是龍是虎我不知道,要不要你和他比試比試?”


    伍鏢頭道:“剛才已經比試過了,所以我才說後生可畏。原還想要與你比試比試,可是就算我贏了你,可我又如何贏得了他。再讓我比試其不是自取其辱!”


    眾人開始不免擔心有所變故,而後一聽伍鏢頭答話,心裏又是安心了許多。可心裏不明白,伍鏢頭何時與這賀聰比試過?從他的言語中好像有點怕這賀聰一樣,真是奇怪。這賀聰小小年紀,又不怎麽會武功,有什麽值害怕?是不是在故弄懸虛呢?


    李總鏢頭又說道:“即然伍鏢頭是為我而來,我又怎能讓你掃興?不如我們就比試比試,也好了卻你的心願。”說完順勢把賀聰手中刀取過。


    伍鏢頭心裏的興奮難以抑製,他說道:“李總鏢頭就是李總鏢頭,做什麽事都讓人心服口服。就是我今天輸了,也是雖輸為榮。”說著當即提刀上前,又是故伎重演,隨著自己的來勢前撲過去,直接就是橫削。


    隻見李總鏢頭已經站立,卻完全不影響身形移動。見伍鏢頭衝來,便輕輕躍起,舉刀下擊。


    伍鏢頭舉刀上砍,不料,李總鏢頭在空中竟是倒躍而回。接著又是順勢回刀,伍鏢頭隻有舉刀擋住來勢,以力蕩開他的刀,左手一掌直擊而上。


    李總鏢頭見來掌,當即也是一掌下去,二人已經交上了掌。李總鏢頭身在空中,直立朝下,伍鏢頭則是仰天向上,兩人顯是已經比拚上了內功。兩人可謂是同時擊出,雙掌相印,拚起了內功。內功相搏勢均力敵,兩人頓時都紋絲不動,如同兩尊雕像。


    眾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人的喘息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現在能出現這種局麵也是沒人能想到的。見二人以命相搏,感到無比驚呀。


    李總鏢頭不料伍鏢頭內力如此之強,自己雖是占有地理優勢,竟也是一時之間沒有任何辦法。


    伍鏢頭也越感李總鏢頭力道漸大,漸感不支,腳下石板竟是已經開始破裂。兩人的比拚,竟是持續了半柱香時間,可兩人都不敢事先撤掌。


    戴明豪當即說道:“兩位鏢頭,不如兩人同時撤掌吧,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的。”


    兩人也是聽到,當即李總鏢頭輕聲說道:“伍鏢頭,你覺得怎樣?”


    伍鏢頭見李總鏢頭和自己比拚內力,竟還能說話,心裏不由地一陣佩服。但深知現在自己是無法說話,並且再這樣下去,兩人必會兩敗俱傷,當即也是點了點頭。


    李總鏢頭又是輕聲說道:“我來數一二三。”


    伍鏢頭其實十年之前就甚是佩服李總鏢頭,現在見他如此說,心下也不懷疑,於是點了點頭。


    眾人聽到二人談話,知道三聲過後,兩人便要撤掌,當即都是凝神閉氣地等待三聲過後。


    “一……、二……”眾人心裏又是一份緊張,此時操練場上竟沒有一絲聲音。


    緊張的時刻總是扣人心弦,正當李總鏢頭要念‘三’時,忽然衝出一人來。那人來的極快,顯是直衝李總鏢頭和伍鏢頭而來。李總鏢頭和伍鏢頭都處在關鍵時刻,哪還有時間撤掌。即使撤掌二人也都要受到傷害。


    戴明豪等人也是見到來人,正欲上前阻攔,不料那人來的極快,腳下步伐更是奇特。眾人就是想上前阻攔,可也趕他不上。那戴明豪急切喊道:“賀聰!你給我回來!”


    眾人豈能知道,李總鏢頭和伍鏢頭這時處於交織狀態,要想擺脫現狀最好是有人上前,然後二人合力一擊,才能把力分解開來。否則即使二人分開,也難免受損或者蒙受傷害。


    賀聰已經來到二人麵前,當即向他二人發掌過去。伍鏢頭見來掌知道刻不容緩,當即加大對李總鏢頭的掌勢,用力把李總鏢頭蕩了開來。


    李總鏢頭豈能不知伍鏢頭的善意,當即借勢後躍。毫發無損地立於地麵。伍鏢頭卻是來不及後躍,當即接下賀聰一掌,由賀聰泄掉他的掌力。


    可伍鏢頭的身影仍順著掌風之力,向後飄了過來。李總鏢頭連忙飛身上前,用雙手臂把他穩穩接住。


    伍鏢頭嘴角流出鮮血,仍安心地說道一句:“李總鏢頭,我還是輸給你了。”


    李總鏢頭忙說道:“伍鏢頭,你沒有輸給我,而是你救了我。”


    伍鏢頭則說道:“是那位小鏢師救了我們,所以我還是輸給你的威龍鏢局。”


    這時有一鏢師衝了過來,一把把賀聰推開,並怒道:“你這個不識時務、不識好歹的人,來搗得什麽亂。如果總鏢頭出了什麽事,我是絕不輕饒你的。”


    李總鏢頭則嗬嗬笑道:“好了,這事不怨賀鏢師,也多虧了賀鏢師,你們就不要錯怪他了。”


    伍鏢頭說道:“沒想到威龍鏢局人才輩出,我真是服了。好!我們的比試到此結束,我伍某人又輸了。以後李總鏢頭有需要兄弟的地方,我伍某人那怕是赴燙蹈火,也在所不辭。”


    然後又說道:“這位小鏢師真是難得的人才,沒想到李總鏢頭慧眼識金,佩服佩服!伍某人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李總鏢頭見他要走也不挽留,而是親自相送。


    看到李總鏢頭和伍鏢頭離去,眾人心裏納悶,為什麽李總鏢頭總是要維護這小鏢師?更讓人納悶的是,就連那伍鏢頭也在維護他,而且還美言於他。可也沒見他有什麽過人之處,這一切確實讓人費解。不過事情就是這樣,想得通想不通都是如此,眾人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天眾人都在操練場上,戴明豪匆匆過來喊道:“賀鏢師,總鏢頭正在派人到處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吧!在前廳。”


    戴明豪想起來之前李萬剛還在問他關於賀聰的事,於是略帶些焦急的喊道。


    賀聰看了一眼焦急的戴明豪,說了句謝謝的話,連忙朝前廳趕去。


    “總鏢頭,你找我啊?”賀聰急急來到前廳,看著焦急的總鏢頭問道。


    “哎呀!你終於來了。”總鏢頭見了賀聰,兩眼放光的喊道:“快,快坐過來。”


    現在整個鏢局也隻有總鏢頭對賀聰如此看重,賀聰有些不自然的走了過去,坐到椅子上。


    “不知道總鏢頭找我有什麽事情。”賀聰直直的問道。


    “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這次的保鏢有些特殊。所以,讓你隨鏢隊出去見見世麵。”總鏢頭臉上擠出了一堆笑容,讓賀聰看著極度不自然。


    賀聰還是微微一笑,接口問:“總鏢頭,保鏢我可不在行,如果我這次出去不知道會不會給鏢局帶來什麽……”


    還沒等賀聰把話說完,總鏢頭滿臉依舊笑著說:“相信賀鏢師一定能讓我威龍鏢局之名傳的更響。但是我們這次保的鏢不是財物,而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她是梅大官人的千斤小姐,我們要把梅大小姐安全送到通慧庵就行了。你現在是鏢師,你不但要協助保護好小姐的安全,還要照顧好她的一切日常生活。”


    聽總鏢頭說是保的人,賀聰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從小可是在鏢局長大的,父親就曾是總鏢頭,所以他對鏢局的事了如指掌。不過,他可從來沒聽說過保鏢要保人的。雖不理解,可也隻有照做。常言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即然都做了人家鏢局的鏢師,那麽保趟鏢也屬於自己份內之事。


    總鏢頭為了保險起見,讓賀聰跟在鏢局裏德高望重的戴明豪鏢師身邊。戴明豪是鏢局的元老,已近六十歲了,也是總鏢頭最為信賴的人。


    當天接鏢時,鏢局的人來到梅大官人家來接梅大小姐。這梅家莊園大而華麗,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裏滿是些奇花異草,更有綠樹成蔭,還有人工開挖,引流而成的河,端是有如世外桃源一般,美不勝收。一行人穿過一座假山,便來到了大廳前麵。


    梅家仆人把總鏢頭和戴明豪、賀聰三人帶往會客廳就匆匆離開。客廳裏陳設雅致,格局別具巧思,所用的桌椅與擺設,更是講究,全是由上好的楠木材製成。廳內頂上還掛吊著數盞宮燈,正散發出熠熠光芒。


    他們還沒到會客廳門口就聽到了裏麵豪爽的笑聲,大廳裏便迎出一個人來,接待他們的人居然就是這梅府的梅大官人。


    打量這個梅大官人梅宇軒,隻見他身材魁梧,彪悍,堂堂一個文官,倒長得跟武將似的。他蓄著長須,飄在胸前,更增添了他的威嚴。看他年紀大約是個五十多歲的人,看不出他有什麽出奇的地方,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出奇。


    梅大官人顯然很懂禮貌,他說道:“不知道總鏢頭親自前來,在下有失遠迎,失禮之處請多多見諒。”


    微笑仿佛就是梅大官人的第二張臉,這刻的他正在盡量發揮著自己這第二張臉的效用。


    他邊招呼著邊走出大廳來,目光快速地在三人身上打量著,當他目光落在賀聰身上時,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似乎帶著某種情感似的。


    賀聰頗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竟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他分明是初次見到此人,所以心中不免有些迷惑。他完全不理解一個堂堂的梅大官人,何需對一個小小鏢局如此禮遇。可是那梅大官人仿佛沒有注意這些,賀聰雖是不解,不過小人物是不敢在大人物麵前喘大氣的。就是在總鏢頭和鏢師戴明豪麵前也不敢,對於梅大官人來說,自已甚至算不上是個人物。


    賀聰雖也伴隨總鏢頭坐了下來,可坐的很不自在。一個不停對自己這個小角色獻殷勤的大人物,總讓他很不自在。總鏢頭在他們出門的時候,就對他說過梅大官人在社會上的地位。


    待下人端上漆盤茶具走來,梅大官人梅宇軒讓下人離開,親自給總鏢頭和戴明豪倒茶敬茶。濃鬱的茶香飄來,熱燙的好茶擱在桌上,冒著縷縷香氣。


    梅大官人說道:“來!這是茶莊特地送來的好茶,你嚐嚐。”說著他一轉身,那才倒的茶杯已從他手中漂向賀聰。漂浮的茶杯迅速極快,也容不得人去思想。賀聰忙伸手穩穩地接住,所幸杯中的茶水卻未灑滴出來。


    這一切都在瞬間進行,可又像未發生任何事一樣。戴明豪低頭喝茶,並不知這一切,而總鏢頭卻仍是一臉的笑意。


    賀聰端茶就口,然後隔著杯緣,望著梅大官人。上等的好茶送到麵前,當然沒有不喝的道理。他端杯飲盡,再豪邁的一抹唇,把杯子放下。精致的瓷杯當場裂了幾道縫兒,下人立刻替他換上新的杯子


    梅大官人梅宇軒卻未看賀聰一眼,坐下和總鏢頭李萬剛、老鏢師戴明豪有說有笑。


    賀聰此時隻能默默的承受梅大官人一係列的話語,看著時間悄然麵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悄悄地向老鏢師戴明豪問道:“不知道我們所要保護的大小姐在哪兒?怎麽一直沒有看到她呢?”


    梅大官人仿佛聽到賀聰的問語,這才帶了點歉意的說:“不好意思,耽誤了緒位很多時間了,我這就去請大小姐來見過鏢頭。”說著叫下人去叫梅大小姐。


    賀聰總覺得今天的事不太正常,為什麽要自己這樣一個初入江湖的人來保護一個豪門世家大小姐?


    這時那小姐緩緩地從裏麵走了出來,她那玲瓏有致的嬌軀,有著宛若刀削一般的無瑕輪廓。一張嬌俏可人的臉龐未施半點脂粉,秀長的柳眉下,一雙絕世美眸顧盼生輝。小巧的瓊鼻配上朱唇小口,尤其是一頭湛藍亮麗的長發慵懶的輕束垂後。襯上一身藍色雲衫,的確美得驚世駭俗。可以看出,她最多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還是一個小女孩,但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長大後一定是個顛倒眾生的美女!


    梅大小姐名叫梅豔嬌,名字很美,人比名字更美。超凡脫俗,沉魚落雁。


    梅大官人向總鏢頭問道:“這一路上,總鏢頭準備讓何人伺候小姐?”


    總鏢頭馬上回道:“請梅大官人放心,大小姐的衣食住行都由這位小鏢師負責,他還要負責大小姐的安全。”


    聽總鏢頭的言語,老鏢師戴明豪心中不解,可又不好提出疑慮,則拋給賀聰一個不屑眼光。


    “小鏢師認為保護小女如何?”梅大官人凝視賀聰片刻,然後絲毫不掩飾的問道。


    賀聰聽見梅大官人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脫口而出:“大小姐美若天仙。”可是他卻把問話的意思理解錯了


    梅大官人哈哈一笑,繼續說道:“那小女就交給小鏢師了,如果小姐有什麽過失,我可就先拿你過問。”


    梅大小姐見賀聰年齡和自已相仿,卻讓他來保護自已,心裏有些不屑和厭惡,也討厭父親如此地輕率。但是父親跟她說過眼前這個小鏢師,卻不僅僅是個普通鏢師那麽簡單。可是自已一點也看不出眼前這個人的不平凡之處,所以也沒有給賀聰一個好眼色。賀聰倒一點都不介意,他認為隻要做好自已的事就行了。


    “你小小年紀怎麽保護我?”梅大小姐看了賀聰一眼問道。“聽人說你很厲害的是嗎?”說完又用那充滿疑慮的眼神看著賀聰。


    看著梅大小姐質疑自己的眼神,賀聰不由的高興了一下。誰說是被人質疑,但自己不能無動於衷。賀聰終究還是一個孩子,能讓自已去保護一個姑娘,其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於是說道:“我不厲害,但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


    “如果你的生命都沒有了,你又怎麽保護我呢?”梅大小姐毫不客氣地追問道。


    賀聰聽她此言到是一楞,便又說道:“如果在我生命結束之前,我一定會提前阻止和結束要傷害你人的生命。”


    梅大官人和總鏢頭兩人看著賀聰,都不由得的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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