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想我怎麽謝你?”


    如音笑望著他,不,應該說是望著他手裏舉著的她的銀票銀子!要謝可以,先把銀票銀子還給她啊。


    因為此刻自己是男兒打扮,所以她喊這個人大哥,是為了顯示自己豪爽一些。


    “唔……”男子轉身看了看四周,道:“請我喝茶。”


    如音蹙眉,他便微歪著頭看她,有些不理解:“我替你拿回那麽多錢,請我喝壺茶還需要這般考慮?”


    她不該是這般小氣的,但那思考的模樣真的有些可愛。


    “不不,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大哥你替我拿回財物我感激不盡,隻是……我家中還有要事急需趕回,怕是無法跟你一起去喝茶。”


    從錢莊出來又遇到這麽個意外,時間又耽誤了些,她真怕回去的時候看到禦皇柒沉黑的臉。


    “公子家中有何急事?”


    此刻與她這般站在僻靜的巷子中閑話,無人打擾,兩人之間也輕鬆自在,他很享受。


    看她一身男兒打扮,眉目清俊風度翩翩,還真像個俊俏的男兒,多了一份帥氣,是他不曾見過的。


    似乎,不管她什麽樣,他都喜歡,從見到她的那一麵開始……


    “……這個嘛,便不便多說。”如音笑笑。


    她真的想謝謝他,可不能陪他去,總不能自己塞幾錠銀子給他說讓他自個兒去喝,人家一身穿著不凡,不差她這幾個錢的吧。


    “實在是家中有事,大哥的幫助我記在心裏,隻能等下次有緣相見再請大哥喝這壺茶了。”


    她抱拳一揖,朝巷子前邊走去,時間真的不多了,不快點回去不行了。


    那玄色錦衣的男子卻跟了上來,走在身邊:“那你要往哪兒走,興許咱們順路?”


    “七——前麵一直走,應該不順路。”差點就說漏了嘴,如音打住。


    “我也正好要往那邊去,咱們同道一程吧。”


    如音隻能點點頭,那人又問:“不知道公子怎麽稱呼?”


    “在下姓……姓華,單名一個殷。”她臨時編了一個。


    “畫?跟詔月鎮國大將軍家一個姓,莫不是公子也是出自——”


    “不不,那是畫,我是華。”如音趕緊撇清,給他筆畫姓氏。


    “哦——”玄色錦衣的公子了然,笑了:“還以為你跟畫家有什麽關係。”


    華殷,她倒是真會取。


    “你就不問問我叫什麽?”


    “那請問大哥你叫什麽名字?”如音順著他問,此刻她的心思大部分都在如何快速回到七王府上,還真的不是特別關心別人姓誰名啥。


    “在下餘宣。”


    “餘大哥,幸會幸會。”如音敷衍著道,腳步依然很快。


    餘宣看出來她的著急,難道是急著回去見那個人,可是他並不想她回去,好不容易見著一麵……


    一直走,再往前不遠就是通向七王府後門的巷子,餘宣知道的。


    如音也停下腳步轉身對他:“餘大哥,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邊不遠處,不能與你同行了,改日有緣再見。”


    “華小弟,咱們相識是緣分,不如我送你一程,也好看看你家住何處。”


    “不不不,不必了。”如音嚇了一跳,讓這人知道自己是從七王府出來的還得了,隻能道:“小弟家中有急事,不便待客,不然定是請餘大哥入內喝杯茶。”


    餘宣抱著手臂笑望著她:“那不如這樣,明日我們約在聚賢樓一敘如何?你還牽著我的一壺茶。”


    他出來這麽一趟不甘心就這樣放她走。


    “這個……”如音為難,她都是看情況偷溜的,如何能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溜出來。


    “若是華小弟不肯,我便陪你回家,看看你住哪兒,也好日後跟你討杯茶喝。”


    不就是杯茶嗎,至於嗎?如音心裏暗道這人怎麽這麽執著,可是他畢竟幫了自己,她不能讓他知道她住在哪兒……


    咬咬牙:“好,咱們就明日約在聚賢樓一見,到時候小弟請餘大哥喝茶。”


    餘宣笑著同意了。


    她抱拳一揖,趕緊往巷子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餘宣再在原地沒走,目光一直跟隨著。


    人來人往的市集中,有兩名尋常百姓打扮的人走上前來,站在餘宣的身後。


    “殿下,是否可以回宮了。”


    說話的人正是喬裝的張吉。


    “嗯,回去吧,明天再出來。”餘宣的態度從剛才在如音跟前的親和變得淡漠,轉身朝另一處邁步而去。


    餘宣,便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禦景煊。


    明天?


    張吉心中暗歎,太子出宮不是件容易的事,明天再出來,被宮裏的人發現了傳到皇上那兒去可怎麽辦?


    他快步跟上去,才要張嘴,禦景煊手中折扇一打,輕扇著:“本宮此刻心情不錯,你別說什麽擾了本宮的興致。”


    一句話堵得張吉不敢再說什麽,與侍衛一起默默跟在他身邊。


    -


    從後門溜進去,如音很警覺地注意有沒有人,似乎情況還好,沒有什麽異樣?


    她躡手躡腳地穿過回廊,要回茗幽閣。


    “王妃——”


    身後的聲音突起,嚇得她背影一僵,她轉身,看到陶衍,臉上堆起笑:“陶衍,你怎麽在這兒啊?”


    “王妃之前去哪兒了,屬下一直沒有見您?”


    “你找我?還是王爺找我?”她心裏一驚,為什麽每次她一溜出去就會被找,平時在府中也沒看到那麽湊巧的啊這時間點。


    “不是。,屬下隻是問問……”陶衍很恭敬。


    “哦——”如音鬆口氣,道:“我一直在後山溜達呢,看他們練習來著。對了,王爺如何了,我等會過去看他。”


    “王爺……還在休息。”提到到禦皇柒,陶衍臉色就變得嚴肅,如音知道他對禦皇柒的忠心,寬慰道:“你別太擔心,我不是把藥拿回來了嘛,他服用幾日就會好轉的。”


    說起藥,她差點忘了!


    “嗯,是。”陶衍點點頭。


    “我、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先不跟你說了啊,我先回去了。”她轉身就往茗幽閣的方向去,走得急了懷裏的東西掉了下來。


    那是她的錢袋,她瞪大眼睛,陶衍還在身後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身撿起,抱在懷裏,剛快步往前走。


    心裏給自己催眠,陶衍什麽都沒看見,他什麽都沒看見。


    而陶衍這樣武功高強反應靈敏的人怎麽可能沒有注意到呢,他看到她掉落了東西,隻是還不是看得太清楚就被她彎身撿起來了。


    似乎……是一隻袋子?


    他有些疑惑,看著如音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盡頭,自個兒也轉身往另一頭走去了。


    -


    回到房裏如音關上房門,首先把銀子銀票藏好,然後從枕下拿出一隻小盒子,取了顆藥丸服下。


    出去讓雁還打水給她擦了把臉洗了手,就說自己累了要睡會兒,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雁還聽話地繼續在外邊廊下縫製著如音交代她弄的墊子,再不多久就要完工了。


    如音將窗子也關上,然後把爬到床下把那瓷罐抱出來。


    解開自己左手腕上的紗布,昨天割開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周圍的紫色也變淡了些,她看了看,深呼吸,另一手打開瓷罐,又把左手伸了進去。


    不一會就感覺自己愈合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她咬牙忍著,感覺差不多了,抽出來,蓋子趕緊蓋好。


    自己左手腕上的刀口已經裂開了,有殷紅的血色,剛才看著還挺淡的紫色又再次變深。


    她卻隻是默默地用新紗布為自己包紮好傷口,然後又將罐子藏到床下。


    七天,隻要連續七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她這樣鼓勵自己。


    -


    禦景煊回到宮裏的時候,臉色變得陰沉。


    在回來的路上,他聽到了那些關於畫家,關於畫如音的傳聞,說她是妖星,說她如何如何……


    張吉摒退了眾人,禦景煊怒而拍案:“這樣的謠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怎麽能這樣重傷她!”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今日出去第一次聽說。”張吉在旁低聲道。


    “立刻給我去查,知道她入宮事情的人不多,該怎麽查你清楚。”


    “是。”張吉應了,又忍不住道:“殿下,明日——”


    “明日本宮有約,別的不管什麽事都給本宮推掉。”


    他好不容易跟她約了單獨相處的機會,怎能被別的事破壞。


    可這隻是他的想法,偏偏有事情發生不能如他的意。


    殿外突然有侍從急急來報:“殿下,皇上龍體欠安,剛才在重明殿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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