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來的人?找我幹嘛?”如音一臉驚訝不解。


    “這個雁還也不大清楚,來的人隻報了是太子的人——”雁還也茫然地搖搖頭。


    如音低頭看自己身上一眼,道:“你去打水讓我洗漱,我換衣服。”


    雁還應了轉身走了,如音關了門回房裏,眼睛眺往床上,記起這裏還有一個。


    “……王爺,您現在感覺如何了?”


    她帶著笑問,目光卻瞟向架子上自己的裙裳。


    “不太好。”


    床上的人清淡應了一句,轉了個身背對她。


    如音本是想說讓他回他自個兒的傾雲軒去的,他這麽一說,她倒說不出口了。


    趁著他轉向裏側的空檔,她取下裙裳,抱著往旁側遮了紗簾的換衣間走去。


    身後隱約傳來細碎的聲響,那是布料摩擦的聲音,禦皇柒閉著眼。


    換好了衣服,如音走出去,在外廳就著雁還打來的水梳洗,然後便隨著雁還出去了。


    這期間,禦皇柒沒有說話,仿若重新睡著了,下人們也都不敢打擾,隻有窗外偶爾的鳥鳴。


    宮裏來的人就在正堂候著,如音進去時,那人趕緊擱下茶盞起了身。


    “張公公——”


    如音來的路上已經跟雁還問了這個人的名字來曆,據說是太子身邊親近的內侍。


    張吉起身行禮:“奴才見過七王妃。”


    “免禮。”如音直入話題問:“不知張公公今日來王府所為何事?”


    “回王妃,奴才是奉了太子爺的旨意,來取太子與王妃相約之物。”張吉低著頭恭敬回。


    小姐與太子的相約之物?


    雁還疑惑地望著自家小姐,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怪,什麽時候小姐與太子有了聯係?


    如音眉間輕蹙,似乎沒想起的模樣,張吉看她神色主動提點道:“昨日太子與王妃求的琴譜……”


    如音了然,想起來了,隻是沒想那禦景煊說來取真的今天就來,昨日回府的路上發生了那麽多事,她壓根兒就忘了。


    七王府發生的事對外封鎖了的,張吉應該也不知道,如音想了想,道:“這琴譜隻由如音收著,婢女也不知擱在何處,我這便親自去取來給張公公吧,還請稍等。”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張吉欲張嘴喚住都來不及。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眼中倒是對這七王妃好奇的光。


    ——


    聽到房門推開的聲音時,禦皇柒正靠坐在床頭,看模樣,應是有人伺候他洗漱過了,床邊案前白瓷碗中,褐色湯藥籠著一層暖霧。


    如音輕步走進去,正好他抬頭,兩人的目光就這麽對上。


    鳳眸輕眺,眼波流轉,世間怎會有長得如此好看之人,皓皓明月,朗朗風清,覺得詞窮不足以表達。


    是他的一聲輕咳打破了這沉靜。


    如音回神,走到床邊,步伐都有些僵硬,手往哪兒擱都不自在,隻能去端起那白玉瓷碗。


    禦皇柒卻望著她,道:“誰來了?”


    “宮裏……太子的人。昨日音兒在後花園遇到太子,他說起音兒所唱的曲子,向音兒求了那曲譜。”


    “你有曲譜?”清淡的聲音道。


    “……沒有。”偷偷抬眼看禦皇柒,“所以,音兒想來跟王爺求……求王爺能給音兒書一份。”


    “本王為何要幫這個忙?”禦皇柒聲音淡漠。


    如音咬咬唇,“王爺幫音兒這個忙,讓音兒做什麽都可以。”


    她不想惹到了太子,畢竟才到這個世界來,以後的路得為自己鋪好。


    “哦?”


    禦皇柒如墨的瞳眸望著她,片刻道:“那麽,音兒先伺候本王喝藥吧。”


    這還不簡單,她將手裏的碗遞過去,“不燙了,王爺。”


    “這是伺候?”眼前人倚著床頭,慵懶道,並不接。


    如音一怔,意會過來,深呼吸,執起勺子勺了一口湯藥,送至他唇邊:“……王爺。”


    麵前眉眼如畫的男子目光落在那瓷勺上,微啟唇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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