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那一年的冬天,蘇千木如同往常的三年那般,問林梔有沒有回國的打算,當林梔沉默了幾秒說,“……我設了展,時間差不多是一月底到二月底。”


    酸澀一笑的蘇千木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不要太失望,以免讓林梔聽出來奇怪的地方,“沒關係,到時候我過去幫你。 ”


    “到時候再說吧。”但林梔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還是讓蘇千木心裏忍不住的難過。


    即使難過,蘇千木還是想辦法將自己繁忙的工作處理得高效及時,以此來節約更多時間,好早一點飛往巴黎,去到蘇千木身邊。


    1月16日,朝陽剛剛普照到大地上,新的一天剛剛開始。


    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準備趕往機場的蘇千木,聽到了一旁的手機響起不合時宜的來電鈴聲,正當蘇千木有點不耐煩的想將電話掛斷時。


    下一秒在看到手機顯示的來電提醒是林梔的名字,蘇千木立刻迅速的將電話接通,剛才的鬱悶煩躁的情緒也隨之一掃而空。


    不管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隻要能接到林梔的電話,蘇千木心裏麵都是百分百高興的,“梔梔?”


    “嗯。”蘇千木聽到電話那頭很輕的應了一聲,但蘇千木還是能分辨出這是林梔的聲音。


    京都比巴黎早七個小時。


    按照京都現在的時間,此時此刻身在巴黎的林梔應該在睡覺才是,不應該突然打電話過來。蘇千木希望林梔隻是簡單的睡不著覺,“梔梔怎麽沒睡?是忙著畫畫又忘了時間嗎?還是又失眠了?”


    “你訂了飛巴黎的機票。”回答蘇千木的是林梔理智到冷漠的聲音,而且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嗯,現在在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蘇千木心口猛的一滯,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你不用過來了。”林梔終於直截了當的給了蘇千木一個準確的答案,即使這個答案是殘酷又無情的。


    “……梔梔,明天是1月17號,我想待在你身邊。”蘇千木試圖在這片能隨時隨地都能淹沒他的寂靜中掙紮,他坦白自己的目的,哪怕隻是簡單的見一麵,他都甘之如飴。


    “你不用過來了,蘇千木。”回答蘇千木的仍然是林梔那平淡的又接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


    和林梔以愛人身份相處的這一年,蘇千木的情緒波動比以前更容易被林梔掌控,哪怕林梔隻是輕微的歎息和一瞬間的蹙眉,蘇千木的心都會跟著為之顫抖。


    成為林梔的男朋友後,蘇千木會直白坦率的向林梔表達自己的愛意,會光明正大的飛往巴黎住進林梔的家裏,會無時無刻的粘著林梔,牽著、攬著、抱著的身體接觸再正常不過,肌膚之親也是常有。


    不僅僅是0713係統,林梔也快被蘇千木的氣運喂飽。


    可和從前相比,蘇千木作為林梔戀人的不安和惶恐沒有減少一星半點,反而更多。


    他無時無刻不在懼怕這段感情走到他無法挽回的盡頭,林梔會因此和他決裂,他們不僅僅回不到從前,反而會老死不相往來。


    “我……”蘇千木的情緒在崩潰邊緣徘徊,眼眶中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流出來,語氣哽咽得說不出一句完整順暢的話,“……梔梔,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哪怕隻是看看你也行……你別推開我……”


    “別哭……”電話那頭的林梔好像歎了一口氣……


    然後又真誠的開口道歉,“抱歉,這個玩笑有點開得太過了。”


    知道這一切隻是個玩笑的蘇千木喜憂參半,但在聽聽到林梔帶著笑意的說出,“蘇千木,朝窗外看。”時,他立刻起身看向窗外。


    看到在半山別墅的大院之中站著的林梔時,蘇千木當機立斷的轉身往樓下跑,他的臂膀緊緊地擁抱著林梔。


    剛剛還悲傷蔓延到心髒,整個人淚如泉湧,哽咽難言的蘇千木,現在像滿血複活了一般。


    蘇千木好像要把林梔融入自己的身體裏一樣,將林梔緊緊擁入懷中,他的心髒跳動著強勁的節奏,每一次的跳動都伴隨著一股暖流傳遞給她的身體,仿佛在訴說著蘇千木對林梔強烈又赤誠的愛意。


    林梔趴在蘇千木胸口的位置,聽著蘇千木強有力的心跳聲,剛剛飛了十一個小時回國的林梔疲憊少了些,“ 抱歉,下次不嚇你了。”


    從巴黎直飛京都需要十一個小時的飛程,林梔風采依舊,或許是因為蘇千木和林梔朝夕相處得太久,隻需細微觀察,蘇千木就能看到她的臉上仍然帶了些肉眼可見的疲態。


    蘇千木彎腰附身單手將林梔抱起,另外一隻手拿過林梔身邊的行李箱,有些心疼的開口,“下次不用飛過來,太累了,我去找梔梔就好了。”


    林梔輕笑著搖頭,“今年冬天的展,我準備辦在京都。”


    這意味著林梔這次回國會待不短的時間,而蘇千木也能久違的和林梔在京都一起過年,聞言,蘇千木毫無疑問是高興開心的。


    “而且我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我朋友也一起過來了,隻是他去了酒店,過幾天帶你認識。”


    關於林梔在巴黎的朋友,林梔有很多想要問的事情,但看到此時此刻已經疲憊到在自己懷中閉眼休息的林梔,蘇千木終歸還是於心不忍,“先休息吧,這事不急。”


    第二天睡醒了林梔,久違的先去拜訪了陳院長和孤兒院的院長媽媽。看到林梔,她們都很欣慰拉著林梔說了很多話,還留了林梔吃飯。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林梔回去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今天下午蘇千木被沈溪友的一個緊急電話叫去了wf公司,一個小時之前蘇千木發了短信,說是有點急事,可能得處理完才能回家。


    林梔一個人回半山別墅也沒意思,去了周廷羽開的一個酒館。


    現在大四的周廷羽並沒有像許奚一樣,回家族企業做管理經營,而是和高中時的自己設想的一樣,開始創業做遊戲公司。


    周廷羽和許奚都一樣,大學前麵兩年都把大學四年的所有課程提前修完了。


    許奚大三先在自家企業實習了幾個月,後麵直接做了管理層,現在算是已經到了遊刃有餘的程度。


    周廷羽就有些慘了。他大三開始創業,家裏麵雖然談不上反對,但給的資金並不多,大多都需要他自己一個人去融資,許奚和沈溪友都多多少少幫了他一些,盡管如此,他仍然常常感覺到壓力巨大。


    於是,他開了這家酒館。


    兩年了,自從周廷羽開了這家酒館開始,林梔還是第一次來。林梔一走進去就看到了角落裏正在說話的周廷羽和許奚,一一擁抱問好後,林梔聽到周廷羽說,“我和沈溪宇說你回國來了我這裏,他現在在門口呢,馬……”


    話還沒說完呢,周廷羽就起身看著酒館門口的方向揮手,朝著沈溪宇喊,“沈少,這!”


    聽聲識人的沈溪宇一眼看到了林梔、周廷羽和許奚三人,他立刻快步走到林梔麵前,將林梔抱入懷中,“好久不見。”


    不管多少次見這場景,許奚還是有點看不慣,她喝了一口氣,朝著沈溪宇語氣不太好的說,“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樣?我都替你尷尬。你收斂點行嗎?沈少,主要是蘇千木不在算了,蘇千木在你也不收斂,我都怕他那天頭腦一熱把你殺了。”


    周廷羽也在旁邊幫腔,“溪宇,這事確實是你的不對。”


    對此充耳不聞的沈溪宇一意孤行的朝著林梔問,“廷羽說你回來辦展。”


    林梔慢條斯理的整理裙擺坐在許奚旁邊的位置上,點頭,朝著其他三個人笑,“你們開幕式的前一天過來吧?我專門為你們獨家講解,怎麽樣?”


    這個提議多多少少有因為遷就沈溪宇不方便出現在大眾視野的原因在。


    許奚和林梔碰杯,“我們家梔梔就是好。”


    周廷羽舉杯頷首,“沒問題。”


    沈溪宇更是答得幹脆,“好。”


    “你和蘇千木怎麽樣?”先開口的仍然是坦率又張揚的許奚,她是真的好奇,沒有惡心,“所以親人和戀人的區別在哪裏?”


    說完許奚和周廷羽默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溪宇,連林梔都看了沈溪宇一眼,沈溪宇本人深表無奈,“這點事還傷不到我,我喜歡梔梔是我的事情,和她無關,你們隨便聊。”


    許奚聞言輕輕挑眉,倒也沒有再陰陽怪氣沈溪宇,反而側過身看著林梔,嘴角上揚,一臉期待。


    林梔覺得許奚有趣極了,莞爾一笑,“挺好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無論是親人或者是戀人他都做的很好,沒什麽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這確實是大實話,蘇千木這樣的人,他的對家除了用他孤兒的身份說事,其他的就找不出蘇千木半點問題或者惡習來,以蘇千木如今的身價,找他的毛病,和大海撈針沒什麽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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