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惠許久都沒有出聲,我覺得她應該是意識了到什麽,所以被唬住了。


    關子辰急得晃動她肩膀:“你說話呀!”


    唐書惠矢口否認,“沒有這種可能!今早我得知能見孟少,就給虞杉柔打了電話,指望她給孟少吹吹耳旁風,孟少肯定更容易鬆口。”


    “但她父親今天下葬,淩晨四點多就在殯儀館待著了,這會兒人在墓地,怎麽可能跟我們出來吃飯?”


    我冷冷一笑。


    從我入住孟家,便很少見到虞杉柔的身影,誰讓她住在保姆間,連主樓都進不了。


    不過她倒是將我的行程摸得挺透徹,居然連我幾點幾分在什麽地方、做什麽都知道。


    關子辰想了想,“你以後少跟虞杉柔接觸,虞家破產了,我看她什麽忙也幫不了。”


    唐書惠據理力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虞家是世家,從民國開始就在發展,背後關係網盤根交錯,就算破產了,人脈也是你我接觸不到的。”


    “你別覺得我做的都是一些徒勞無功的事,虞杉柔再落魄,她也是孟辭晏的未婚妻。”


    “甭管你願不願意,你仰仗的人是他!至於那個虞書瑤,根本就是傭人的女兒,不就是因為長得好看,才成了孟辭晏的小蜜嗎?”


    “這種女人,都是被大佬玩玩的,起不了什麽根本作用,所以我才不想把咱倆的婚禮交給她!”


    唐書惠這樣一說,關子辰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他居然還有閑心點燃一支香煙抽著。


    真是要了命了。


    這可是室內的公共場合啊!


    “不過......”唐書惠欲言又止,“孟辭晏跟咱們明明有過節,為什麽會鬆口幫忙?幫忙的前提還是咱倆的婚禮策劃。這不相當於用一個項目,換另一個項目?”


    “我擔心有什麽陰謀!要不,婚禮策劃依舊給周璐,就別讓虞書瑤參加了。我不喜歡她。”


    嚇我這一跳。


    我還以為唐書惠識破了我的陰謀,這拐來拐去,原來是因為討厭我,才不願讓我參加婚禮的策劃。


    她的格局真是令人堪憂。


    “都已經答應她了。”關子辰搖頭,“孟辭晏是個聰明人,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


    “他不過是喜歡唐書瑤,竭力促進婚禮的事,就是想讓唐書瑤知道我娶了你,好讓唐書瑤對我死心。”


    “可惜他算盤打錯了,這場婚禮,就是我逼迫唐書瑤現身的籌碼。”


    唐書惠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怎麽知道孟辭晏喜歡唐書瑤?你不是說他是唐書瑤找來演戲的嗎?而且剛剛在飯局上,他也沒提唐書瑤的名字啊!”


    關子辰將煙吸得更猛了,沉默了五秒,什麽也沒說。


    這模樣不像是回答不上來,而是知道原因,卻不願承認!


    其實,我也不清楚孟辭晏對我的感情,他們剛剛在飯局上說的那件事,我聽得雲裏霧裏。


    說實話,我根本不相信孟辭晏是因為我,才給創業的關子辰投了第一筆錢。


    如果他真喜歡我,不是應該先幹掉關子辰,為什麽還要幫他?


    說不通!


    太說不通了!


    我想入非非,竭力揣測,卻驟然聽見唐書惠一跺腳!


    “唐書瑤是什麽狐狸精,怎麽誰都喜歡她?她都已經結婚了,還能勾搭上孟少?”


    嗬嗬!


    知道我結婚了,還明目張膽地往我丈夫身上靠?


    到底誰是狐狸精啊?


    真是搞笑!


    我知道她想在關子辰麵前編排我,可此刻的關子辰卻根本不回應這話。


    “你覺得以唐書瑤的尿性,會接受孟辭晏的示好嗎?孟辭晏打錯算盤了。”


    “她哪次跟我吵架,不是屁滾尿流地主動求我和好?你以為之前沒人追求她嗎?可她最終不還是跟我結婚了?”


    “唐書瑤的毛病的確很多,唯一的優點便是將我當成第一順位,連我兒子也比不上。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早把她甩了。”


    “她渾身上下,也就對我的這份感情,是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


    我又笑了,還相當憤怒,樓梯拐角的牆皮都快被我摳掉了!


    都說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就是因為知道我愛他,所以他就肆無忌憚地拿捏我,欺負我。


    甚至在我婆婆為難我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講。


    因為他知道我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知道我離不開他,無論怎樣都不會走掉。


    可他就算不知道我死了,我消失這麽久,他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意思?


    我不要他了,從我確診癌症那天起,就已經不要他了。


    這關太太誰愛當誰當去!


    剛好有人上樓,關子辰和唐書惠默契地結束交談,離開樓梯去前台結賬。


    下一秒,孟辭晏和王總也走出來,他手裏還拎著我的包包,和他此刻矜貴的氣場很不搭。


    “不是去衛生間嗎?這麽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掉裏麵了,原來又跑出來趴牆角。”


    我下意識往樓梯口看了眼,關子辰和唐書惠已經離開,他怎麽知道我剛剛在趴牆角?


    但我沒有否認,也沒有問他,畢竟與聰明人講話的最大好處就是節省溝通成本,因此我並沒有解釋什麽。


    反正他都已經看出來了。


    他喝了酒,因此叫了代駕。


    等代駕過來的時候,他故意問我:“現在滿意了?”


    嘶......


    他這語氣吧,特別像我小時候要吃棒棒糖,可大人不給我買,於是我撒潑打滾終於得到棒棒糖之後,大人問出的那句“現在滿意了”的味道。


    帶著一點無奈,又裹挾著一絲寵溺。


    我點點頭,“不僅滿意,還特別爽!”


    “有多爽?”


    “爽歪歪的爽!”


    我肆意跟他開玩笑,他卻眼神一恍,許是喝了點酒,說的話也比之前多多了。


    “以前你挺不討喜,喜歡化濃妝,還總穿著後現代巴洛克風的公主裙,網友戲稱你一句千金,你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後現代巴洛克風?


    拜托,原主穿的那是洛麗塔風的裙子!


    這男人到底懂不懂?


    還後現代巴洛克風,瞎拽詞,真是一副老幹部的做派。


    我顧及他喝了酒,還幫我解決了一件大事,因此沒在這個時候懟他。


    隻問:“那現在呢?”


    “現在?”他微醉的眼尾泛上一抹紅,“你像另一個人,做事風格像,說話也像,好像沒有那麽討厭了。”


    我眨眨眼,“像誰啊?”


    他打開車窗,眼神落向別處,轉移話題,“代駕來了。”


    此後,便再也沒吭聲。


    抵達孟家,我將孟辭晏扶下車,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


    我搖搖晃晃,沒想到他醉得這麽厲害,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孟夫人連忙跑出來幫忙,“這是怎麽了?”


    “喝多了。”我一五一十,“我扶他回房間。”


    孟夫人架起他的另一隻胳膊,“我來吧,你回房間休息。”


    孟夫人身子瘦小,一個人怕是搞不定他。


    “我跟你一起。”


    她卻趕緊推了我一把,像是不願我觸碰孟辭晏似的。


    我頓時對她的疏離很詫異,她便往客廳使眼神。


    “家裏有客人,戶籍部的,是你幹爹的同事,我在谘詢收養你的事。”


    我似懂非懂。


    她又往客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我講:“你跟晏兒,得避嫌呀。”


    忽的,我的心瞬間就冷了一下,潛意識裏似乎並不情願這樣做,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但我還是鬆開了孟辭晏,孟夫人因此被他壓得肩膀一沉,高聲喊,“白梅!來搭把手!”


    白梅就是虞杉柔的媽,她來了孟家,做的還是保姆的活兒。


    我看著他們遠去,也沒去客廳跟客人打招呼,我不認識他們,就徑直往房間走。


    剛到門口就有人叫住了我,“虞書瑤!”


    我回頭,虞杉柔叉著腰向我走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今天跟孟辭晏去吃飯了?”


    我看著她,不清楚原主對她是有多縱容,才能讓她在孟家還敢對孟辭晏直呼其名。


    她在外麵假裝千金久了,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千金了?


    “跟你有關係嗎?”我回懟道。


    “他都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夫了!”


    “所以呢?”我冷冷瞥她,轉身就走,又想起什麽,轉身問,“你是不是要去參加關子辰和唐書惠的婚禮?”


    “我怎麽可能參加!”她自以為是地擺出一副高貴的模樣,“兩個小嘍囉的婚禮也配讓我參加?怎麽,你要去!”


    我還沒告訴她去不去,她就用頤指氣使的口吻命令我:“你不許去!”


    “為什麽?”


    “跌份!”


    我笑了。


    她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她還真當我是以前的虞書瑤嗎?


    她不就是怕我去了婚禮現場,她在外苦心塑造的“千金身份”不保麽?


    我瞥了她一眼,轉身回房,虞杉柔邁腿就要跟進來,我“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在外麵使勁敲門,“虞書瑤,你聽見沒?你不許去!”


    我給孟家的保鏢打了電話,讓他們將虞杉柔帶走,世界很快就清淨了。


    等我收拾完那對渣男賤女,下一個懲治的就是她!


    重生一世,我絕不會讓任何人騎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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