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休有一種把腋毛拔下來種腦袋上的美感(╬◣w◢)


    今天隻有一更,要去另一個校區拍畢業證件上的照片,國慶小鹿回家之後盡量多更一點。


    ……


    “情況如何?”


    “殘存的豐饒孽物在步離大將穆勒克的帶領下正在撤退,陣型散亂,看起來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


    “宜將剩勇追窮寇,我們追過去!”


    之前說是說他們曜青仙舟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但是又不是說完全就不打了,隻是不會再發起大規模戰役。


    現在的曜青仙舟也就是四處掃蕩豐饒孽物的小部落,無需傾巢出動,也不需要出動精銳的青丘衛或者是垂虹衛。


    這些小部落非常適合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們見見血,既能練兵還能補充曜青仙舟物資,一舉兩得。


    飛霄盯著眼前在不斷變換場景的電子沙盤,微微眯起那雙英氣的眼眸。


    穆勒克,她認識他。


    那個時候的天擊將軍飛霄還是步離戰奴薩蘭,僅僅是步離部落裏一個朝不保夕的最底層狐人——


    她甚至沒有尾巴。


    沒有尾巴也成了這些戰奴的標誌,這代表他們體內的血脈駁雜,不屬於狐人,也不屬於步離人。


    他們是最卑賤的生靈,隻能為那些高高在上的步離老爺獻出一切,無論是自己的血肉,還是靈魂。


    她見過穆勒克三次,第一次是自己剛與凝梨認識的那天,穆勒克剛剛成為步離人口中的希望之子,騎著很明顯是由基因實驗製造出來的高頭大馬,身上披著鞣製過的皮革戰甲,背上背著硬弓與大刀,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帶著睥睨天下的神色,大搖大擺地路過他們這些步離戰奴所在的聚居地,任由身下馬匹踐踏他們努力種出來的糧食。


    而他們這些奴隸隻能低著頭,跪伏在地,就連呼吸都不能發出聲音,否則迎接他們的就隻有死亡。


    第二次是在逃亡那一天。


    飛霄不會忘記,當時個兒比現在還更小的師兄抱著已經傷痕累累的自己,幾乎是拚了命地往那光矢流星落下的地方跑著。


    就算是背後插滿了箭矢,就算是血不斷沿著手臂與衣角滴落,他也沒有放手。


    她說,他可以放手了,她與他並無任何關係,他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逃命。


    他沒聽,隻是告訴她,仙舟聯盟一定會給他們帶來自由。


    她問,就算是付出生命?


    他答,就算是付出生命。


    在他們的身後,穆勒克騎著他的高頭大馬緊緊跟隨,時不時朝著他們射出一箭——隻是相比於狩獵,這位所謂的希望之子更像是在戲耍獵物。


    若非師父月禦及時趕來,或許丹鶴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不得不進入蛻生狀態。


    第三次就是這次,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完全調轉了過來。


    昔日的希望之子成了敗軍之將,隻能如喪家之犬一般奔逃。


    昔日的步離戰奴成為仙舟戰將,率領將士們將他們盡數逼入絕境。


    隻可惜啊,師兄不在。


    要是他知道了這位昔日的希望之子被她打成這副模樣,或許會大笑出聲,還要拉著他們一塊兒喝一頓慶功酒,一醉方休。


    師兄個兒小小,心眼也是一樣的小,不僅記仇得要命,還睚眥必報。


    當年帶著她被穆勒克追殺得差點蛻生,他表麵上不說,心裏可是一直記著呢。


    若不是考慮到當時的曜青仙舟並不適合招惹步離的大部落,師兄早就舉著劍嗷嗷叫著殺過去了。


    “師兄啊,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你才能恢複記憶呢……我這裏,可是有很多好消息要告訴你啊。”


    “不對,情況有變!”


    緊盯著斥候傳來消息的策士長忽地大呼出聲。


    飛霄耳朵一豎,目光嚴肅:“什麽情況?”


    “穆勒克率領的殘兵敗將遇見了諸鐵部落的步離軍隊,二者成功合流,此時正在以戰養戰,即將經過……”


    策士長說不出話來了。


    “即將經過哪裏?”飛霄催促。


    “……即將經過,雅利洛-vi,還有七十光年的距離,大概隻需要七次躍遷,也就是七天時間。”


    “是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啊……不對。”


    飛霄呼吸一滯。


    在那次在黑塔空間站遇見丹鶴之後,她就有說過讓人注意星穹列車的動向。


    而雅利洛-vi,正是列車組現在所在的位置。


    現在的步離人軍隊選擇了以戰養戰,也就是說,它們途經的所有世界和文明都會遭到它們毫不留情的攻擊和掠奪。


    那些文明被步離人肆虐之後,就連變成一片毫無生機的死地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更多的文明甚至就連星球都會被拉走做成戰爭機器,上麵的人也將一個不剩,不是被殺,就是被改造成一次性的戰爭兵器。


    椒丘睜開了雙眼,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狐狸眼盯著沙盤上不斷移動的步離人軍隊,輕輕搖晃著手裏的羽扇。


    “把曜青仙舟躍遷的目的地改為雅利洛-vi!快!!必須要趕在步離人大軍到達前!!!”


    飛霄聲嘶力竭。


    每次遇到這種涉及到丹鶴的事情,這位向來鎮定自持的將軍就會失態,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雖然那些年丹鶴與飛霄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直到丹鶴死前告白之前,兩個人居然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我喜歡你。


    就算天天都和對方講葷段子、開帶顏色的玩笑,就算有的時候那心思都已經完全擺在臉上了,二人也愣是當沒看見。


    有段時間這對師兄妹之間的氣氛都已經曖昧到了椒丘都覺得自己和貊澤就是局外人的程度,當時椒丘還和貊澤私底下打賭什麽時候能把壓箱底的隨禮送出去,結果到頭來這倆貨又變成所謂純潔的戰友情了。


    “都是奇怪的家夥。”椒丘嘟嘟囔囔。


    明明都已經這麽在意對方了,為什麽偏偏不肯說出來,非要等到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才追悔莫及?


    就算是壽命悠久的長生種,生命中又能有幾個五十年呢?


    更何況他們狐人相比於持明而言本就短壽,有的話若是不及時說出口,難不成等到該去十王司的時候來談一場人鬼情未了?


    那也太荒謬了。


    “椒丘,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不用擔心,以劍首的實力,現在的穆勒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是現在他失憶了,之前還被末日獸弄成了重傷……”


    “相信他吧,明明對他最有信心的應該是你才對。”


    椒丘無奈。


    “但是……”


    飛霄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啊,明明對師兄最該有信心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畢竟他可是號稱近千年來曜青仙舟唯一能夠問鼎仙舟劍魁的劍術天才,多次死裏逃生立下大功,自己和他並肩作戰了幾十年,他是什麽樣的實力自己應該再清楚不過。


    可是……現在的師兄現在已經失憶了啊……


    上次甚至還被那個末日獸暗算,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袖和身軀。


    這場景在她的記憶中發生了不止一次。


    有一次甚至都是月狂後的飛霄親自刺傷他的。


    殷紅的血喚醒了她的神智。


    受了傷的師兄卻沒有怪罪她,隻是抱著她,將她心中那隻野獸給完全安撫了下來。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我這個當師兄的劍首,不應該讓你這位將軍衝在最前麵。”


    這不是陰陽怪氣,丹鶴是真的在怪他自己無能。


    飛霄身負月狂之症,一旦開始戰鬥,稍有不慎就會愈加瘋狂,最終化為野獸,無情地收割麵前所有敵人的生命,讓所有攔在她麵前的敵人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感到恐懼。


    但是這份力量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她的生命。


    月狂對於步離人是賜福,因為它們有著強悍的恢複能力,就算是變身了也可以迅速自我修複傷勢。


    但是對於飛霄而言,就是鴆毒,撕裂的傷口不停地流著血,每使用一次,就要讓她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來。


    但是這毒她不得不飲。


    為了勝利,為了曜青,也為了她所熱愛的每一個人。


    她甘願追隨著帝弓司命的箭矢,化為刺向豐饒孽物心髒最鋒利的劍,一往無前。


    無尾無命九死無生之人,沒有選擇,隻能向前。


    向前,是為逃離死地,奔向新生。


    向前,隻因飛星照路,渴求希望。


    雙重脈搏糾纏抵牾之人,注定鏖戰不休,永不駐足。


    一脈賦其靈智,決事如雷。


    一脈催其怒火,匹敵萬軍。


    她是帝弓離弦之箭——一箭指向獵物,一箭指向自己。


    但是丹鶴不願意。


    他不想失去她。


    所以他們不止一次為了要不要使用月狂的事情而爭吵,但是向來在其他時候遷就丹鶴的飛霄此時卻異常的倔強,無論丹鶴是威脅還是勸誡,她都絲毫不肯讓步。


    “……我還是太弱了。”


    是不是自己這位劍首再強一點,曜青仙舟上就不會有更多陰陽兩隔的悲劇?


    是不是自己這位劍首再強一點,飛霄將軍就不會再依賴月狂來取得勝利?


    是不是自己這位劍首再強一點,帝弓司命的箭矢就不會落下?


    所以在他尋求閉關突破自我、解決自己身體的問題無果後,便選擇了留下了一封信,安靜離開了曜青仙舟。


    離開不是逃避,他是為了找到更好的自己,也為了尋求能夠治愈月狂的良方。


    隻是僅僅兩年之後,他就為了給曜青仙舟拖延時間而死在了納努克手裏。


    屍骨無存。


    他們都在失去。


    長生種的悲哀就是生命太長,若是想活著,那就必須更加長久的承受悲傷,在每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裏感受心髒上的隱隱作痛。


    群聊裏再也不會亮起的頭像、空懸的劍首之位、無人的辦公桌和房間……


    那五年天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


    要是師兄又出了什麽事……


    飛霄眼眸陰沉的可怕。


    某種程度上,她和丹鶴是一類人——或者說曜青三雄以及貊澤都是一類人。


    對親友一樣的重情重義,對敵人一樣的殘忍無情。


    所以一旦對方變成了敵人,丹鶴和飛霄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那就是——


    幹他丫的!


    就算是形勢逼得他們需要暫時的戰略性撤退,那回頭也必須要報複回來!


    “大守護者的態度轉變實在是太奇怪了,昨天還是如沐春風,今天就與這片世界的冷冬一般……”


    丹鶴兩隻手分別抱著三月七和丹恒的腰,尾巴上還卷著星核精穹的腰,開秘技踏陰陽魚一路貼地飛行,路人甚至隻能看到一抹黑白的殘影。


    “是誰蠱惑了這位大守護者?”


    “不清楚。”


    丹恒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的大守護者可可利亞·蘭德態度還是很符合眾人對一城之主的想象的——威嚴而不失親和,雖然看著高高在上,卻也沒有什麽貴族架子,還問了他們很多有關於天外的事情,也很符合與外界隔絕文明領導者的特征。


    當時他們提出要在此處調查為何星軌會斷裂的要求時,可可利亞也滿口答應了下來,隻是說要派遣未來的大守護者、現今的銀鬃鐵衛長官、自己的養女布洛妮婭·蘭德監督他們,隨後就態度很好地將他們安排在了歌德大酒店裏最好的房間中。


    但是僅僅是隔了一個晚上,可可利亞的態度就變了。


    不說有昨天二分之一好吧,就連百分之一都沒有,那臉臭的就像是他們列車組欠了貝洛伯格幾百萬冬城盾一樣。


    前後態度轉變的實在是有點太快了,搞得他們麵麵相覷。


    當時丹鶴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還沒談幾句呢,可可利亞就毫不猶豫地下令讓銀鬃鐵衛抓捕他們。


    最後還是丹鶴反應快,迅速把空間裏的煙霧彈和閃光彈之類的玩意點著之後,朝著上麵一丟。


    趁著所有人都被煙霧和閃光迷住眼睛,丹鶴一手一個,尾巴上還卷一個,開了秘技就逃之夭夭。


    “往裂界走!”


    “好!”


    丹鶴身形一轉,甩脫追兵,一頭紮進了裂界。


    “咳咳咳……秘技點用完了,你們能走嗎?”


    “還行。”


    剛剛被放下的三月七和穹有點暈乎乎的,但是丹恒就和沒事人一樣,從虛數空間中掏出被稱為擊雲的青色長槍警戒四周:“不舒服就稍微喝口水壓壓,一會兒我們恐怕還得跑。”


    丹鶴也拿出水瓶,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水:“據說這個貝洛伯格有上層區和下層區,這兒在地麵之上,應當就是所謂的上層區,我們唯一的出路或許是在被封閉的下層區。”


    “但是既然下層區已經被封閉起來了,那麽我們該怎麽去?”


    穹撓了撓頭。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天晚上丹鶴街溜子本性爆發,在貝洛伯格的街頭四處溜達了一圈,然後在街道上看到了那個通往下層區的車站。


    隻是那裏已經被圍欄封閉了,門口還有銀鬃鐵衛駐守。


    往那裏跑就是自投羅網。


    或者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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