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榮那邊怎麽了?”青陽追問。


    “胡律達似乎在調兵。”江尋壓低聲音,“而且……而且有消息說,奚家一直在和北榮暗中聯係。”


    青陽眸光一凝:“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這兩天。”江尋道,“屬下查到,那些散布謠言的人裏,有幾個是從北榮來的。他們不僅在城中散布謠言,還……”


    “還什麽?”


    “還在暗中打探南周的軍情。”


    青陽突然想到什麽:“你是說,奚家不僅要在東南生事,還要……”


    “青陽!”梅子羽突然打斷他的話,“郡主醒了!”


    幾人連忙轉頭,隻見葉南雪正艱難地想要坐起來。


    “你別動。”青陽快步上前,“身子還沒好……”


    “不行。”葉南雪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急切,“快派人去通知陛下,這是個圈套!奚家和胡律達是一夥的,他們要……”


    話未說完,她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郡主!”幾人驚呼。


    “我沒事。”葉南雪強撐著說,“快去告訴陛下,胡律達故意放出消息,要調兵威脅北境。這樣就能把長翊王牽製在北方。等陛下被東南的事情牽製住,他們就能……”


    “就能趁機夾擊江都!”青陽接過她的話,眼中寒光乍現,“好一招聲東擊西!”


    “立刻派人去追陛下!”葉南雪急道,“千萬不能讓他中了奚家的計!”


    青陽當機立斷:“江尋,你立刻帶人去追。梅子羽,你去北邊打探胡律達的動向。記住,一定要快!”


    “是!”


    “阿雪……”顧閔不知何時醒了,擔憂地看著她,“你別著急,我去給你倒水……”


    葉南雪卻已經撐不住,又昏了過去。


    “郡主!”雲溪驚呼。


    “快去請太醫!”青陽一邊吩咐,一邊在心中暗暗焦急。希望江尋他們能趕上,否則……


    ……


    “郡主這是操心過度了。”周太醫為葉南雪把過脈後歎息道,“身子本就虛弱,還強撐著……”


    “那現在……”雲溪擔憂地問。


    “好在發現得早。”周太醫從藥箱裏取出幾味藥,“我這就去給郡主煎藥。隻是……”他看向青陽,“宗主,老朽倒是有個擔心。”


    “您說。”


    “若郡主說得沒錯,這次的事情真是胡律達和奚家聯手布的局,那他們為何要在鎮安縣投毒?”周太醫沉吟道,“若隻是為了牽製陛下,似乎沒這個必要。”


    青陽眸光一凝。確實,如果隻是為了調虎離山,根本不用在鎮安縣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除非……


    “除非他們還有別的目的。”他冷聲道,“這場瘟疫,這些投毒的事,或許都是為了……”


    “為了讓阿雪失去民心。”顧閔突然開口,聲音天真卻說出了關鍵,“那些人一直在說阿雪的壞話,是不是就是不想讓大家相信她?”


    青陽心中一震。是啊,他們不僅要引走蕭禹,還要讓葉南雪在百姓心中失去信任。這樣一來,即便將來事情敗露,也沒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好狠的計策!”他咬牙道。


    正說著,外麵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黑衣人快步進來,在青陽耳邊低語幾句。


    “你說什麽?”青陽臉色大變,“北榮的軍隊已經……”


    “是。”黑衣人沉聲道,“胡律達親自帶兵,說是要圍剿在北境作亂的商隊。長翊王不得不應對,根本抽不出兵力……”


    “好個聲東擊西!”青陽冷笑,“胡律達這是要把長翊王牽製在北境,讓他無法增援江都。”


    “不止如此。”黑衣人又道,“屬下還查到,奚家在東南囤積的那些軍備,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用的。”


    “什麽意思?”


    “那些軍備,是要運往北榮的。”黑衣人壓低聲音,“奚家表麵上要對付朝廷,實際上卻是在給胡律達運送軍需。”


    青陽眼中寒光乍現:“所以東南水師的異動,也是個幌子?他們是故意讓陛下發現,好引他回江都?”


    “很可能。而且……”黑衣人遲疑道,“屬下剛才在城中發現,又有幾個可疑的人往北去了。他們帶著……”


    “帶著什麽?”


    “帶著和斷魂香一樣的藥包。”


    青陽霍然起身:“去查!一定要查清楚他們要幹什麽!”


    待黑衣人退下,他又看向床上昏睡的葉南雪。她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個局。可現在,他們已經被困在了鎮安縣,根本出不去……


    “青陽哥哥……”顧閔怯生生地問,“阿雪會有事嗎?”


    “不會的。”青陽堅定地說,“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她。”


    可他心裏清楚,這一局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胡律達和奚家聯手,不僅要控製南周,更要讓所有能威脅到他們的人都失去反抗的能力。


    “希望江尋能趕上吧。”他望著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語。否則,等胡律達的大軍壓境,就真的來不及了……


    ……


    夜色中,江尋正帶著一隊人馬疾馳在官道上。蕭禹和慕白走得不過兩個時辰,按理說應該還能追上。


    “大哥!”江尋的師弟突然喊道,“前麵好像有人!”


    江尋勒住馬,借著月光看去。隻見前方躺著幾具屍體,看衣著打扮,似乎是商人。


    “小心些。”他翻身下馬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江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斷魂香!這些人也是中了斷魂香!”


    “大哥,你看……”師弟指著屍體旁的馬車,“這是……”


    江尋快步上前,掀開車簾。隻見車廂裏擺滿了藥包,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好毒辣的手段!”他冷笑,“在通往江都的路上布下毒陣,是想……”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的人正是蕭禹和慕白。


    “陛下小心!”江尋連忙喊道,“前麵有……”


    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一陣風過,那些藥包中的粉末已經散入空氣。蕭禹和慕白躲閃不及,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有埋伏!”慕白大喊。


    “陛下!”江尋飛身上前,“快服下這個!”


    他取出一顆藥丸遞給蕭禹。這是葉南雪平日裏預備的解毒丸,臨行前特意讓他帶上的。


    “阿雪她……”蕭禹服下藥丸,勉強穩住身形。


    “郡主醒了。”江尋快速道,“她說這是個圈套!胡律達故意在北境調兵,就是要把長翊王牽製住。等陛下被東南的事情牽製,他們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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