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出租車,江羽銘摸出手機給夏沫打電話。連續打了三次都沒有人接,心底不由的就升起了奇怪的感覺。下了出租車江羽銘一路小跑進了家門,屋子裏漆黑安靜,江羽銘站在門口看著麵前的空蕩回身就下了樓。


    院子裏的停車位上沒有夏沫的車,江羽銘站在路燈下再一次撥通了夏沫的手機,依舊是冰冷的旋律。


    冬日裏的寒風吹透了江羽銘的大衣,寒意由外而內漸漸的侵蝕著她身體裏僅存的熱度,她顫抖的在手機上敲擊著:我回家了。你在哪裏?


    握著手機徘徊在樓下,江羽銘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家的窗口。冬日裏皚皚的白雪折射出暗淡的光,玻璃上褪不去的霜花模模糊糊的,周圍的窗口散發著溫軟的光色,使得自家的窗口在此刻顯得異常冰冷。


    手機在手掌裏震動了兩下,江羽銘打開短信,夏沫寫著:我在家。自己的家。


    地址。江羽銘這才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夏沫單位的房子在哪裏。


    夏沫回複的很快,也很冰冷:不要來打擾我。想見你我自然會見你。


    江羽銘看了就生氣,這是鬧什麽脾氣,想著就又把電話撥了過去。這一次江羽銘倒是沒有聽完移動公司的彩鈴,而是被很快的拒接了電話。江羽銘想都沒想又按了重播鍵,電話再一次被掛斷。


    翻來覆去的十多次,夏沫都是毅然決然的按下了拒接。江羽銘覺得夏沫這個脾氣來的太莫名其妙了,看著自己手機僅剩的百分之5的電量氣呼呼的上了樓。


    終於安靜下來的房間裏,夏沫看著自己的空房子。因為沒有人住,屋子裏特別的冷,夏沫穿著大衣在客廳裏轉了好幾圈,又對著玻璃嗬了幾口氣,不得不被現實打敗。屋子裏冷的根本住不了人。


    拎著包又一次出了門,夏沫拿著手機想了半天自己應該在哪個酒店訂個房間,就看到屏幕一亮,夏沫反射性的按了拒接,才看清楚是雲洛打過來的。忙又撥了回去。


    “幹嘛掛我電話?夏大小姐。”雲洛的聲音帶著笑意。


    “按錯了。”夏沫卻沒有心情開玩笑。


    “怎麽了?心情不美麗?”


    “沒有啊。”下了電梯,夏沫上了車,電話那頭的雲洛聽見夏沫的車鎖聲,問道:“你這麽晚了不在家?要幹嘛去?”


    夏沫知道雲洛對自己的事情比較會刨根問底,索性告訴她:“住酒店。”


    “呃?吵架了?”


    “嗯。”


    “那你過來吧。我現在給你訂房間,路姐,安然和秦大記都在我這裏,我們打算開牌局呢。”雲洛說的輕鬆自如,夏沫聽見不禁就笑了,這個雲洛明明會很在意自己的事情,卻總是表現的如此雲淡風輕,倒是讓自己輕鬆了不少。


    應了下來,有了目的地夏沫很快就出發了。


    江羽銘坐在沙發裏一直在想這件令她想不通的事情。


    明明自己下車進酒店的時候夏沫還是好好的,自己也告訴她自己晚上要回家的,為什麽現在夏沫卻又生氣了。


    難不成是因為wing,自己應該帶著夏沫出席的。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想,也許是習慣了這麽多年隻有三個人,三個人一起打拚,有了名氣,礙於關係更是小心翼翼,漸漸的就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好像江羽翎和wing在一起之後,大部分時間也是三人餐桌。


    也許結症是在這裏,江羽銘拿起手機刪刪減減,給夏沫發了一條短信:明天中午我和你,小翎和wing我們四個人一起吃個飯吧。


    夏沫收到江羽銘的這條短信的時候人已經在雲洛的房間裏了。安然不喜歡玩撲克,夏沫也是,於是兩個人就坐在沙發裏看著電視聊著天,順便被玩的不亦樂乎的那三個人不斷的支使端茶倒水。


    夏沫手機響的時候,雲洛正在興頭上,路寧兮與秦星炎麵前的錢被她掃蕩的差不多了,雲洛邊扔著牌邊與夏沫商量著幾個人的夜宵在哪裏解決。夏沫感覺到手機響拿出來一看,笑容就沒了。其他幾個人看她的樣子心裏也都明白了大半,幾個人不動聲色的收了牌局看著夏沫。夏沫握著手機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麽回江羽銘。甚至夏沫覺得很可笑,江羽銘竟然覺得自己今天是使小心氣兒,耍孩子脾氣,妄想用如此拙劣的招數讓自己就範。


    想到這裏連回複的欲望都沒有了,夏沫收了手機看到其他四個人靜靜的盯著自己,露出一抹苦笑。


    “我們去吃海鮮吧。我知道一家小店最好。”也不知道幾個人在自己想心事的時候有沒有商量著吃什麽,夏沫隻記得自己在看到短信前是想提議大家吃海鮮去的。


    “好啊,我也知道一家好吃的店。”路寧兮看夏沫的模樣,知道她是強撐著,心裏倒是覺得這頓飯肯定會吃的有意思,忙符合提議。


    “海底隧道。”仿佛商量好了,夏沫與路寧兮異口同聲。


    旁邊三個人看到這兩個人的模樣,邊收拾東西邊笑:“你們單位難不成隻出吃貨麽?”


    夏沫與路寧兮相視一笑。


    海底隧道是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麵。大概90平米左右,是一處一樓的民宅。海底隧道的一個裝修特色就是沒有散位,清一色的小包房。


    包房一律脫鞋上炕。那是東北最最正宗的火炕,用絆子燒的火熱火熱的。幾個人剛站在上麵就笑著喊燙腳,跟單的服務生聽了忙去前台要了幾個鋪滿給她們,幾個人這才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因為菜色是進門就點好的,幾個人圍在放著一小碟瓜子的桌子邊,邊嗑瓜子邊聊天。


    也就是天南海北的,夏沫靠在牆上看著左手邊的雲洛,對麵的秦星炎,右手邊的路寧兮和安然,心想真沒想到隻是這短短的一兩天,自己身邊的人和關係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曾經不相識的,或是相識不相交的人今天竟然坐在了一起吃飯。尤其是路寧兮和安然,夏沫看著她們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在自己夢中反反複複出現過的景象,那個自己祈望著卻一直沒有實現過的夢。


    “說起來,莊嚴和凱文?”想著這些就想起了自己的好夥伴莊嚴。


    “對啊,把他倆叫來一起熱鬧熱鬧吧。”路寧兮沒有回答夏沫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秦星炎和雲洛:“你們看?”


    “好啊,我們這幫娘子軍吃飯也沒什麽意思。”秦星炎大方的回答,偏頭去看雲洛,雲洛見她把問題拋給自己,暗暗想她腹黑。


    “雲洛???”夏沫伸手去扯她的袖子。


    雲洛見夏沫如此也點頭應了下來。


    “好,打電話的任務交給夏沫了。”路寧兮拍拍手,笑著說。


    夏沫聽見忙反駁:“我隻知道莊嚴的電話啊,凱文不是要你來叫。”


    “你就打吧。一個來兩個都會來。”趁著上菜,秦星炎與雲洛的注意力都放在服務生身上的時候,路寧兮趴在夏沫耳邊低語。


    夏沫不由笑起來,這個路寧兮原來都是算計好的,如此一來,她即是盡了當朋友的義務,又證實了自己的揣測。


    無奈的拿起電話,夏沫又一次撥通了莊嚴的電話。


    莊嚴看到自己在同一個夜晚被夏沫第二次傳喚,不方便也變成了方便,從床上爬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又給凱文打了一個電話,兩個人從城市的兩端急匆匆的趕向了同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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