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抱著被角夏沫說。


    “wing下周五有時間,你訂個演播室。”身後的人迷糊的說。


    “呃…謝謝。”想問wing為什麽這樣給你麵子,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夏沫躺在黑暗裏聽著身後的人均勻的呼吸聲。心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撕扯,平緩的,安靜的。


    有了江羽銘和江羽翎的日子,夏沫就像一個陀螺,在台裏是編導主持人小組負責人,在家裏立馬變成居家主婦,煎炒烹炸樣樣精通。


    這日,送走夏沫,江羽翎捏著自己新出現的小肚腩對窩在沙發裏的江羽銘抱怨:“再這麽吃下去我非成一個200斤的胖子不可。”


    江羽銘忙著看劇本,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不吃她會不開心。”


    “大姐,你追女人的方式太特別了吧。”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睡一張床有幾天了,什麽也沒發生,虧你倆是將近二十年的交情,中間還有過一年滾床單的日子。


    “呃?”顯然沒聽清楚。


    “我說你什麽也不說她怎麽知道你追她?”江羽翎真恨不得把自己姐姐的耳朵拎起來大喊。


    “哦,她知道。”點點頭,又去看劇本。


    “what?”


    “她知道。”江羽銘放下劇本,看著江羽翎。


    “可是那個雲洛不是又卷土重來了?”冷戰了兩天又甜蜜蜜了。


    “哦。”打開電腦開始寫盲點。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江羽翎咬牙切齒。


    “小翎子,給朕上杯柚子茶。”江羽銘適時的壓榨。


    “嗆死你。”踢著拖鞋認命的去泡柚子茶。


    夏沫開著那輛被迫新買的寶馬車一路到了單位,進了辦公室屁股還沒做熱,就被主任叫走了。


    “夏沫啊…”主任這笑容好虛假。夏沫被他按在沙發椅上,看著他親自為自己倒水。誠惶誠恐的接過來,就聽見主任笑眯眯的切入正題:“你看wing這次來也來了,能不能順便上一下娛樂通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你說莊嚴與小王的那個節目?”或者說是自己和莊嚴的那個節目。


    “是啊,是啊,請她來一次太難得了,你夏沫有麵子啊,你看能不能幫我和她說說。”看著主任低聲下氣的樣子,莫不成是要裁員?


    “我也是托朋友的,她在休假。”意思是找不到她,就談不了。


    主任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解釋:“你看自從小王接了你的這個節目收視率一直不怎麽好,咱們娛樂台就憑那個節目出彩的,現在我也是沒辦法,要是再這麽下去我隻能忍痛割愛,砍了這個節目。可是夏沫,這是你一手策劃起來的節目,不就跟你的孩子一樣,我不能隨隨便便砍了你的孩子,我隻能問問你能不能救救它,要是不行……”主任目露狠光,夏沫一哆嗦。


    “好好好,我下午給你回複。”放下杯子,滿腦子都是主任拿著刀砍殺自己孩子的模樣,心下一哆嗦,不自量力了。


    出了主任的辦公室夏沫拿著手機去休息室給江羽銘打電話。


    “怎麽了?”


    “吃飯了麽?”那人聲音沙啞著,估計是在睡覺。


    “什麽事說。”被吵醒沒有好脾氣。


    “呃……”怎麽開口啊…


    “不說我掛了。”話音未落電話已經掛斷了。夏沫看著手機無奈又撥了過去。


    “幹嘛?”已經是吼了。


    “我想問問,wing能不能順便上一下我以前的那個節目?”夏沫尷尬的問。


    “你們台出多少錢?”


    “十萬。”夏沫覺得自己開始冒冷汗。


    “連她十年前的出場費都不到你覺得呢,別煩我。”


    “啪”的被掛了電話。


    夏沫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想著怎麽對主任說。


    心裏糾結的措辭,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小時。


    手裏的電話突然就響了。


    屏幕上江羽銘的睡容讓夏沫一愣。


    “喂。”


    “誰讓你問這個的?”那端的人起床氣不小。


    “呃……”夏沫不知道怎麽回答。


    “誰?”


    “我主任。”夏沫老實的回答。


    “行了,我解決。”那端再一次掛了電話。


    夏沫看著黑下去的手裏不知作何反應。


    靜靜的回了辦公室,心裏一直在想江羽銘會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即將下班的時候,同屋的小孩一臉興奮的衝了進來。


    “江羽銘。活的。”指著門口直嚷嚷。夏沫心下一糾,腦子“嗡”的一聲。正和她聊天的莊嚴拉著她忙走出去。也不是很多人,隻是一些年輕的孩子圍著要簽名,大部分人也就探出頭看一眼。江羽銘站在人群中,帶著鴨舌帽,穿著灰色的帽衫,咖啡色的馬甲帽子都是歪的。


    “她怎麽來了?”身邊的莊嚴問。


    夏沫看著江羽銘,又看到江羽銘身邊的主任對著自己笑,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沫沫。”這個名字就代表沒好事。夏沫扯出笑看著人群向自己投來視線,那人擠出人群走到她麵前,輕輕的拉起她的手,眼角擠出一滴眼淚。


    “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這是苦情戲的拍攝現場麽?江羽銘你不是導演麽,你怎麽比演員還專業。夏沫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毫無知覺的抽抽嘴角。


    “自從分手之後我一直在想,如果再遇見你我一定要與你好好談談。”江羽銘挑著壞笑。夏沫眯著眼看著她,不知道她這句話裏幾分真幾分假。


    “沫沫?”那人見夏沫不說話搖著她的手。


    “有什麽好談的?”聲音都抖了。


    江羽銘的表情嚴肅起來,她默默的注視著夏沫,突然轉身對主任說:“我想她與她單獨談談。”


    “啊,可以可以。夏沫啊,下午給你放假,與江導好好敘敘舊。啊。”主任還在這突如其來的戲碼裏不能自拔,又不敢得罪江羽銘。


    僵硬的接過莊嚴遞過來的手袋,眾目睽睽下被江羽銘拉著出了防火門,身後的那扇門半遮半掩之時,夏沫聽見走廊裏一陣尖叫,好像有人瘋狂的喊著:“爆點,大爆點。”夏沫看著麵容嚴肅的江羽銘,想罵她,卻隻是抬起手替她把帽子順平。


    “你怎麽來了?”還是想問wing的事怎麽解決了。


    “和那個老頭談談。”江羽銘按下電梯,專注的看著數字。手被人牽著,夏沫想抽出來那人握的卻緊了,夏沫感覺到那人掌心的汗珠,還有那彰顯著氣勢的力度。


    “剛才做什麽?”那些話都是為什麽?


    “為了炒作。你的新節目不是要一炮而紅麽?”江羽銘不在意的回答。夏沫覺得自己的身體向下沉了沉,一股眩暈感隨之而來。


    伴隨著電梯的下降,那眩暈越來越張狂,張牙舞爪的圍繞著夏沫。


    “你不喜歡這樣炒?我可以換一個。”江羽銘見電梯門開了,夏沫卻沒有走的意思。


    夏沫撫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皺著眉頭看著江羽銘。


    “我上你的節目,讓wing去你原來的節目。我沒有她那麽有名氣,出鏡率也不高,自然需要一個賣點。”江羽銘解釋。


    “這麽多年,你原來沒好好學習怎麽拍電影,卻把這邪門歪道學了徹底。”心裏恨,恨這不成氣候的人,也恨她不用心的回答。


    率先走出電梯,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那人死死的攥著。


    “鬆手。”聲音回蕩在自己耳邊,那高度把自己都嚇到了。果然大廳裏人來人往,看了過來。


    被吼的江羽銘平靜的看著她,仿佛早就知道她會發狂。江羽銘向前踏出一步,捏住夏沫的下巴。


    “疼。”夏沫被這一刻鑽心的痛濕了眼。


    “我這都是為了你。”扔下這句話,江羽銘鬆開手,拉著她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夏沫踉蹌的跟在她後方,看著江羽銘飛揚的頭發。


    “江羽銘。”


    “嗯?”


    “長大以後你想做什麽?”


    “導演。你呢?”


    “不知道。”


    “沒關係,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達成所願。”回憶像一位帶著口音的說書人,總是聲情並茂的講述著那些本該忘記的一切。


    悲傷的夏沫坐在車裏看著江羽銘冷著臉開著車。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即使在生氣也是自己先示若了。


    “如果你不想幫忙,你絕不會給我打電話。”江羽銘回答。


    “……”夏沫無從反駁。


    “我也不想讓wing上你的節目,這樣最好。”江羽銘又說。


    “為什麽?”夏沫聽了氣憤,什麽意思,你的新歡和舊恨站在一個舞台上你難不成是怕?


    “……”沒有解釋。


    “你害怕?”


    “我有什麽怕的?”皺著眉不懂夏沫的意思,語氣不善的江羽銘瞪著眼。


    “新歡舊恨啊。”夏沫無比酸楚的說。


    “衣服是新的好,人是舊的好。”莫名其妙的扔出一句。


    “你…”夏沫無語。


    江羽銘瞄著啞口無言的夏沫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夏沫看著刺眼,轉頭去看窗外。


    車裏的暖氣令夏沫漸漸升起了睡意,迷迷糊糊間,覺得車停了。江羽銘沒理還在生悶氣的夏沫自己下了車。


    “幹嘛去?”不是家樓下。夏沫追出去問。順手鎖了車,江羽銘站在原地等夏沫追上自己。


    “買點菜。今兒小翎沒在家,也沒人出來買菜。”看著超市的大門,江羽銘壓了壓帽子。


    “呃……”原來每天都是小翎買菜,自己做飯,那這家夥豈不是白吃飽。揮了揮拳頭,那人頭也沒回的說:“再比劃小心我回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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