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盜墓,很多人第一反應就是那種黑風衣、墨鏡、夜黑風高的形象,低頭貓腰,偷偷摸摸。


    但說實話,放到我們家,這畫風有點跑偏了。


    你問我家是幹什麽的?……說起來確實有點尷尬。


    嚴格來說,我們家祖上可是名門望族,出了幾個舉人、幾個進士,家族曆史還挺悠久的。可一到現代,不知道怎麽就成了盜墓界的“老字號”。


    嗯,雖然這事兒不太好意思說,但咱家這“業務”也算是有點根基。


    不過,別以為我們家都是唯利是圖的“盜墓賊”。我們家有原則——我們隻“替人保管”墓裏的東西,絕不賣!聽著是不是特別有職業操守?誰讓我們家祖訓就有這麽一句:“一寸金,萬裏命,勿因一時貪欲害人家財。”


    我呢,算是清流中的清流,打小沒碰過這些事兒。畢竟我家也沒指望我接班。


    可我的九叔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九叔跟我住一起,看起來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但他整天都在琢磨哪兒又有什麽古墓可挖——說是“研究”,實則不過是玩命想發財。


    他是個典型的“奇葩”。


    既不是那種背著大包、戴著高科技眼鏡的“專業選手”,也不是神叨叨的那種盜墓賊。


    九叔的興趣更多在古董上,但他更像一個常常翻車的“藝術家”。


    舉個例子,前幾天他給我帶回了一個青花瓷罐子,心情激動得跟撿到寶似的,指著它對我說:“小子,你看看!這可是明成化的官窯瓷!要不是我手快,差點被那些土方工程的挖掘機給軋成渣了!”


    我瞅了瞅:“九叔,這個……是醃鹹菜用的嗎?”我皺了皺眉,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這瓷罐看起來頂多是個“鄉下貨”——說不定還是個放鹹菜的壇子。


    九叔瞪了我一眼:“你懂個屁!這可是官窯!看這胎質,青中帶白,釉麵溫潤,簡直就是‘玉的觸感’!再說了,咱家曆史悠久,對這些精致的工藝還不清楚?”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電筒照向瓷罐,跟我念叨起來。結果他一照,哢嚓一聲——罐蓋掉了,裏麵竟然滾出一隻幹癟的青蛙。


    我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九叔,這‘官窯’,保準是王二狗家菜窖裏出來的吧!”


    九叔臉色漲紅,一把掄起瓷罐就想砸我:“你個臭小子!這是文物,你懂不懂!”


    不過,說歸說,九叔其實對古董的研究倒真有點功夫。記得有一次,我帶了個朋友過來,隨手擺了個清代青花盤子,問九叔:“九叔,這盤子值多少錢?”


    九叔瞄了一眼,臉色立馬變得嚴肅:“假的!頂多值幾塊錢,清代?這做工,連淘寶上99包郵都不值!”他一邊說,一邊拿著盤子在手裏轉了轉,開始指著底紋和釉色講解:“你看,這底款歪得離譜,釉麵顏色不均勻,這可不是清代的正宗做法!”他擺了一通專業的古董術語,把我朋友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九叔還是有點實用主義的,他總結說:“不過,倒是個好盤子,炒土豆絲挺實用。”說完,他還真把盤子拿去廚房用了。


    最近,九叔又有大動作了。他聽說山裏有座未被記錄的古墓,心情激動得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夜收拾裝備準備動身。我攔著他:“九叔,等一下!那墓裏可是有大凶險的,萬一出事兒怎麽辦?”


    九叔拍了拍胸脯:“放心,咱家是專業的。”他邊說邊穿上了那身看著挺‘專業’的防水工作服。


    “你倒是去挖,我看專業的是你去命丟了,誰來‘保管’?”我翻了個白眼。


    九叔衝我瞪了瞪眼,頭也不回地背起包,出門去了:“年輕人,見識太少了,這世界哪兒那麽多險惡。”結果,半夜兩點,九叔像個落湯雞似的敲開了我的門:“快,給我燒點熱水!”


    我嚇了一跳:“怎麽了?遇鬼了?”


    九叔一邊喘著氣,一邊滿臉驚恐地說:“差點被埋了!我挖到一半,泥巴突然塌了!然後……然後……泥裏滾出一隻胖老鼠,把我嚇得……”他一臉懊惱,但眼裏藏著濃重的恐懼。


    我哭笑不得:“九叔,你這不就是從‘倒鬥’變成了‘被鬥倒’?”


    九叔一邊喝水一邊嘟囔:“下次,下一次我一定能行!我就不信,那古墓還能跑了!”


    這就是我那九叔,永遠充滿熱情,永遠翻車,但總能讓人哭笑不得的九叔。


    九叔是個傳奇,雖然這個“傳奇”更多的時候是笑話。他對古董的愛稱得上癡迷,但對“保管文物”的業務能力,實在有點兒……一言難盡。


    某天,他帶回來一個“寶貝”,說是明代的白釉雙耳瓶。我一看,皺起眉頭:“九叔,這個釉麵不對啊,看著像是現代仿的。”


    “你懂什麽?”九叔不屑地撇嘴,“這種乳白釉光潤如脂,釉麵平滑如鏡。再看看這瓶口,微微外撇,典型的明代造型。”


    我摸了摸瓶底,差點笑出聲:“底下還寫著‘某市陶藝培訓學校’幾個字,這也是明代手藝?”


    九叔愣了一下,低頭一看,臉上的表情從驕傲變成了惱羞成怒:“你以為這是什麽?這是仿品!仿品知道不?仿得越真越值錢!”


    “九叔,那您這是買了個‘值錢的假貨’?”


    他白了我一眼:“不跟你這外行人說了。”


    除了這些鬧心的小插曲,九叔的專業知識其實有時候真的讓人驚歎。比如有一天,我從好友那裏拿了一個青銅器過來給九叔鑒定。他看了一眼,就蹦出一串讓我聽著像外星語的詞:


    “看這銅鏽,綠白相間,這是‘棗皮綠’。還有這紋路,幾何形的雷紋,典型的商代晚期風格。這底座上的銘文……哎喲,錯字了!假的!”


    “怎麽就假的了?”我還挺不服。


    九叔嗬嗬一笑:“銘文寫的是‘牛氣衝天’,你見過商代人說這種詞兒的?”


    九叔的“保管事業”雖說有些不靠譜,但生活裏,他卻是個十足的折騰精。最讓我哭笑不得的一次是他打算改造家裏的一隻明代瓷盤——用來當鳥食盤。


    “九叔!明代的瓷盤你也下得去手?”我心疼得差點跪下。


    “這玩意兒雖然是明代的,但邊緣缺了一塊,不值錢了!廢物利用嘛。”九叔理直氣壯地說。


    結果,鳥沒等喂上,九叔一不小心踩碎了盤子。頓時他比我還心疼,蹲在地上撿瓷片:“哎,這可是明代的盤子啊!太暴殄天物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愛折騰的九叔,突然有一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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