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請一天假……」


    李柚坐在洗手間馬桶上,看到他抖音號十九分鍾前發的視頻,眼淚嘩的一下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兩個人私下溝通溝通就能翻篇了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往看不起人的方向想。


    小手緊緊捏著手裏的手機,纖細單薄的身子隨著無聲的抽咽,緩緩顫抖著……


    ……


    下午五點半,隨著下班人流走出大廈。


    全程打量了一路,見自家女朋友仍舊冷冰冰的不想搭理自己,程桐心頭一縮,下方的大手連撈幾次,這才將小柚子滑嫩嫩的小手攥進手裏。


    “晚上想吃什麽?”


    “……不知道。”


    “紅燒魚?可樂雞翅?欸算了……要不待會兒我們自己做個火鍋吧,也好久沒吃了……”


    “……”


    李柚別過小臉沒有說話,但程桐卻是很準確的瞄到她悄摸咽口水的小動作。


    “那就這樣說定了,待會兒一起去買菜?”


    “……嗯。”小柚子悶悶的應了一聲。


    坐到車上,程桐沒急著開車,起身撐著座位從後座上拎著個小袋子過來,遞到小柚子手裏。


    “喏,中午沒吃飽吧,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


    “謝謝……”


    程桐咧嘴一笑,“怎麽吵個架還生分起來了?”


    “唔……”小柚子低頭不語,默默咬著手裏的漢堡。


    “穿一天高跟鞋了,腳會不會疼?”


    “還好……”


    “我看看。”他不顧小柚子忸怩的神色,自顧自伸手抓過兩隻小腳丫,脫掉高跟鞋放在手心裏揉捏了起來。


    “腳還是這麽冰……哦,前幾天問過我媽了,說是經常用艾葉泡泡,腳就不會這麽冰了……


    她原本還想去市場上找一找有沒有賣的呢,結果二爺知道後差點把她罵了一頓,說是村裏沒人要的東西,居然還花錢去買……


    估計快到了吧,等回家我再問問她,過去也有一周了……”


    車內響起他嘀嘀咕咕的念叨聲,車窗外人來人往。


    小柚子手裏的漢堡,隨著輕微咀嚼聲緩緩消失。


    再抬頭時,她那雙大眼睛裏蓄滿淚水,嘴角邊髒兮兮的沾著醬汁,整個人看起來跟路邊流浪的小花貓似的。


    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


    “……對不起……嗚嗚……我不是故意要說出那種話的……程桐……嗚嗚……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程桐心頭猛的一顫,慌忙起身弓著身子跨過攔在駕駛位和副駕駛之間的扶手箱,手足無措的將自家女朋友抱進懷裏。


    砰~


    “哦~沒事沒事,不疼不疼……”揉著小柚子腦袋撞到的地方,程桐這會兒都恨不得給自己狠狠的來上幾拳。


    “嗚嗚……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沒生氣,我沒生氣~”


    “……騙人……嗚嗚……”


    “好好好,生氣了生氣了,但我現在已經不氣了,好不好?”程桐伸手從扶手箱抽了幾張紙巾出來,動作輕柔的,將小柚子的小臉蛋擦幹淨,順手再按下座位底下的按鈕。


    副駕駛位的靠背慢慢下沉,兩人就這樣互相抱著,半躺在座位上。


    “都怪我,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和你商量,好不好?”


    “不怪你的……”小柚子吸吸鼻子,小臉貼在他胸前蹭蹭,“是我的脾氣太壞了……”


    “哪壞了,我覺得很好。”


    “就是壞!!!”李柚抬起小臉,小手撐著他的肩膀,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你聽我說……”


    “嗯,你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說出那種話,上班的時候我又想了想,你知道的,我……我以前一直很窮的……


    小時候很少買新衣服穿,衣服褲子一不小心穿壞了,看到我身上打了個補丁,他們就笑話我……


    後來到附中上學,雖然已經沒人會嘲笑我穿的衣服褲子多難看了,但是……我好怕交朋友的,雖然平時一個人孤零零的待著會很難受,但我更怕有了朋友之後,她們送我禮物,我卻總是回不起……


    所以到後來,我一到寒暑假就不停的想去找兼職,其實並不是想買好多好多東西,就是單純的覺得飛信錢包裏的數字越大,就越心安……”


    聽著自家女朋友袒露心跡,程桐幫她擦幹眼角的淚水,捏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心中酸澀不已。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呢,以後都有我呢~”


    “嗯~”


    ……


    回到家,程桐拎著一袋子菜鑽進廚房。


    李柚換上小拖鞋,噠噠噠跑進臥室,沒一會兒小手攥什麽東西,也跟著進了廚房。


    “呐,都給你~”


    “這是什麽……”


    “銀行卡~”小手打開,露出兩張交行的銀行卡。


    “謝謝老婆~”程桐彎腰在她軟嫩嫩的小嘴上親了一口,“卡還是你先收著,等錢不夠了我再找你要。”


    “好~”


    晚飯兩人坐在餐桌前涮火鍋。


    李柚吃著自家男朋友特意為自己做的涼拌小番茄,心裏頭甜絲絲的。


    “程桐~”


    “嗯?”


    “要是讓你遇到初中時候的我,會先想幹嘛?”


    “……你覺我會幹嘛?”程桐捏捏手裏滑膩膩的小腳丫,笑盈盈的瞅著她。


    “嗯……”小柚子歪著頭想了想,忽然臉色一變,羞答答的嘀咕道:“不可以!!!人家還這麽小你怎麽下得去手……”


    “我都還沒說要做什麽……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李柚咬著筷子,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喂,亂扣帽子是吧?”


    明明啥都沒說,這小妮子居然亂說,自己會做出這種違反道德底線的事。


    程桐氣不過,一把將小柚子抓進懷裏,開始上下其手。


    “唔……錯了……我錯了~”李柚呼吸急促,一雙好看眸子泛起層層水霧。


    “錯哪兒了?”程桐嗬嗬一笑,手上的動作更大了些。


    “……嗚嗚……啊……你……你是好人……”


    “哼哼~知道就好。下次再這樣哭都沒有用了。”


    “……”


    放下小身子快軟成泥的小柚子,程桐也不管她幽怨的小眼神,自顧自的撈著鍋裏的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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