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從山上下來直奔破廟處,說他極行倒不如說他連滾帶奔,小腿肚子深的雪被他帶出長長一溜。


    他這行為很快就有眼尖的村民看見了,馬上就有人大喊說道,“你們看,徐恒那小子是從山上下來的吧!”


    眾人尋著視線看過去,也有人不以為然開口道,“那小子可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在山上尋找獵物不是很正常,就你大驚小怪。”


    “看這情況,這不會是進深山了吧,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以前村裏自詡打獵的好手,進去沒出來的又不是沒有,更何況還是大冬天的,那裏頭的雪都能把大腿給淹沒了。


    這種情況下,人類是使不出多快的速度的,但是那些大型獵物相對於人類,環境因素對其影響隻會更小。


    “徐家可就這一根獨苗苗了,這孩子怎麽就不愛惜自己這條命呢,不行不行,回去我一定讓我爹上徐恒家說道說道去,這可是橋山叔僅留下的一個血脈了。”


    白衛國嘴裏說的橋山叔也就是徐恒的親爺爺徐橋山,也是村裏幾個受人尊敬的老革命了,生前和他父親白老爺子那都是最好的好友兼戰友,雖然當時打仗時兩人並不在一個地區,但也不影響兩人的感情。


    如今管一管徐恒那還是極有資格的。


    身邊人聽了白衛國的話,齊齊嘴角抽了抽,同情地瞥了一眼徐恒所在的方向。


    要說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如今在家也都是一家之主了,在自家孩子、自家婆娘麵前那都是極有威嚴的存在了。


    偶爾可能受到點親爸親媽的鬱氣罷了,但最多也就是停留在言語上而已。


    但是這些在麵對白老爺子可行不通,別說在村裏論資排輩他輩分也夠大,就是按年齡來排序他歲數也夠,按照個人貢獻程度算人家還是老革命。


    這樣也還好,既然如此,大家夥敬著也就是了,可事實情況不是這樣的。


    據說和白老爺子當年從事的工作任務有關係,可能是壓抑的太久了,現在的白老爺子武能提著拐杖打遍全村無敵手,文能論事實講道理講到你懷疑人生、講到你忍無可忍還得繼續忍。


    大家夥想想前幾年的經曆,紛紛露出心有戚戚然的神情。


    主要白老爺子他還插手別人家的事兒,隻要他碰見亦或者聽見、村裏誰家有他認為不對的事,讓他那天逮到的話是一定會給你‘講道理’的。


    顯然作為兒子白衛國可不覺得這是自家人的錯,咳咳咳,還不都是那些人做的太過分了,極需要他爸這麽一個人讓他們清醒清醒……


    他絕不承認這是他爸因為一天太過無聊給自己找的工作,人家每月都可以從部隊領到津貼,日子過的比他這個做兒子的不知道瀟灑多少倍呢。


    得益於白老爺子,他們村的婦女主任就是一個擺設,也是礙於白老爺子的淫威,村裏這類事近幾年是越來越少了,所以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村民間還盛行過一段時間的檢舉之風。


    因為長時間在山地上奔跑極行,徐恒累的直喘,第一時間來到楊映強季浩軒跟前,身體一歪就靠在了申藝霄身上。


    這一舉動頓時又引起了其他大老爺們之間的眼神官司,好不激烈。


    “已確定有情況,具體人數規模沒辦法得知。”徐恒說話的氣息還有點喘,但是語氣卻格外鄭重。


    隨即又說道,“聽說楊小四已經回家了。”


    心裏止不住暗罵,楊永斌這癟犢子,怎麽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呢,這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回來了,已經提前你一步上來有人通知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楊映強和徐恒一個想法,都覺得楊永斌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理,沒了現成的理由那也必須創造理由。


    幾人麵色都很凝重,刺探敵情今天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可能對方就已經有所防備了,畢竟今天這麽大張旗鼓的行事兒,他就不信那邊會無所覺、不多想。


    換而言之,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得趁著對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了解那邊的大概情況。


    “前天六子進山不是腿拉傷了嘛,不出意外對方這兩天應該是在家修養,沒見過什麽外人。”就在這時,申藝霄突然發聲。


    他口中的六子不是別人,對方是經常和徐恒一起進山打獵的朋友,關係應該還算不錯。


    他與其有過短暫接觸的,目前來看這人應該還算可信。


    “你是說偽造六子進山後沒出來的假像……”徐恒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所在,隨即眼睛就是大亮,這完全行的通。


    其他的他不敢保證,就單論對方人品這方麵他是敢打包票的,最後就是為了穩妥起見,這事還是他去操作最合適。


    事情緊急容不得耽誤,徐恒立馬開口道,“這主意我覺得可行,不過接下來的事我可能就不能及時趕過來了。”


    具體用時多久他自己也不能估量,這個得提前打好招呼。


    “這沒關係,你就不用擔心我們這邊了,別忘了,這大山你了解我也一樣,而且必要時候我還可以借用我爸的職權行事。”


    楊映強開口安徐恒的心,讓他不必擔心他們這邊,必要時候對他爸也是可以威逼利誘的,相信事後他爸也不會怪他這個兒子的。


    季浩軒也沒啥意見,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那我走了,你們這邊拖延一下時間。”徐恒說完就快速起身準備下山,回村後直奔六子家。


    好在六子家除了六子外就隻有爺爺奶奶相依為命,而且六子爺爺也就是蔣爺爺、更是他爺爺徐橋山的忠實擁護者。


    徐恒相信,隻要透露出一點這事情的輕重緩急,蔣爺爺一定會配合並極力支持他的。


    這一邊。


    由楊映強這個親兒子出馬說明。


    陳東菊和楊和平父子幾人在得知楊永斌已經安然無恙、全須全尾地回到了家。


    麵色無一例外都露出鬆快之意,這緊繃的心情突然一放鬆,才覺得這一趟折騰的真是累啊,不光身體上疲累就連心裏上也被驚嚇懼怕給折磨的不輕。


    陳東菊更是險些摔倒在地,被眼疾手快的三兒子及時扶住了,靠在自家兒子身上又哭又笑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兒福大命大,不會有啥事的……”


    見此,不同於老妻的慶幸,楊和平則更多的是對小兒子的惱怒,之前嘴裏念叨的讓祖宗顯靈後他就不懲罰小兒子的話瞬間被他遺忘到了腦後,這一刻,他隻想狠狠教訓那個兔崽子一頓。


    就在眾人準備抬著昏過去的白婷婷下山之際,楊映強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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