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也沒心思關注這倆,畢竟楊憲之回過神了,不顧自己魂魄被白玄墨揍得變形,反而直愣愣看向被獨立封存的這片識海外麵。


    嘴唇一張一合,速度極快,看這激動表情,肯定不是什麽好詞。


    當然,楊九也聽不到,他剛處理完劉三度的劍意,就給自己識海來了個靜音。


    隨著境界提升,他再次把意識沉入,卻發現一些不同——隔離楊憲之的識海,似乎與自己識海毫無關係。


    倒像他楊憲之的。


    也就是說,羅淩菲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楊憲之困在他自己的執念裏。


    楊九境界不夠,對這手看不透,不過就她那擾人精神魂魄的手段,似乎又理所應當。


    白玄墨一份殘魂,依舊魂魄強度極強,楊憲之這麽久沒被他打散,看來是他自己識海空間的關係。


    這女人有意思啊,的確不違仙律國法,但糊弄人可真不含糊。


    楊九就算了,四個遊魂可是沒日沒夜的的守著棘種,看守楊憲之和白玄墨。


    不過雖然沒再主持五髒,暫時存身在他識海,但依舊頗得靈氣滋潤,不但脾神常在凝實不少,


    其他心神幾個,雖然本是凡人,這些日子下來,不但未見沉淪,反而也多了些靈性。


    我這識海還挺保鮮,四個遊魂閃著微光,看上去嘎嘣脆。


    幸虧傳來是五神都是全的,神、魂、意、魄、誌都在......


    這樣想來創《入靈經》的人,也是獨辟新徑,自身心性神誌修行不夠,便想了借外力,強化自身五神。


    拋開欺騙與狠毒不談,但是到了後麵,可以去魂性而留元靈,這創意卻是高妙。


    本以為楊憲之是被封進自己識海,楊九還尋思要怎麽自己騙自己,接受識海不全,且要想法自封識海。


    但既然是別人的......


    那還客氣什麽?


    他把下丹田真氣調過來,開始在楊憲之識海外麵,畫上各種符籙。


    “憲之啊,不要總和玄墨打架,”楊九一邊畫,一邊耐心勸解,“雖然你們都不是什麽好人,


    但這改過自新的機會難得,都這樣了,何不靜下心來,好好反省?你看外麵人家常在他們,


    雖然資質普通,卻已靈性大增,你們倒好,天資絕佳,修為更高,卻眼見黑了不少。”


    他是真想給自己體內這些野鬼怨魂找個出路,這倆也好,劉三度也好,身上背負性命都不少。


    不勸得他們棄惡從善,總覺得是自己責任。


    楊九雖諸事莫問,但還算有些職業操守,至少事情發生自己身邊,還是願意管管。


    這就佛門嚴斥的自了漢,下乘非究竟果位。


    甚至他堅持的修行法,在那個時代也是被大多遺棄、嫌棄的路子,自性解脫,自立成仙,


    大多被視為不現實而沒落。


    “因住無所有,不著一物,自人虛無心乃合道......”


    他低聲念叨,總覺著別人太過執著。


    “啊?”他看向甩脫白玄墨,瞪著兩眼衝向這個半透明“蛋殼”的楊憲之,“貧道覺得你好像罵的很難聽啊。


    你要這樣,可就沒有重新做人名額咯?”


    看來楊憲之的聲音被楊九屏蔽,但反向卻屏蔽不了,楊憲之不但不聽他勸慰,反而鼻端魂火直冒。


    楊九卻不再說話,退後一些,看向被自己以符籙封固的識海。


    原本淡白透明的“蛋殼”,上麵先是被楊九畫下條條青色法力痕跡,隨即被他催發,


    青色筆跡光芒一閃,化作金色,在其上緩緩流轉。


    他曲起食指,輕輕敲擊——強度不錯,效果拔群。


    不與楊憲之打在一起的時候,白玄墨殘魂隻會呆立原地,而撲向楊九的楊憲之,


    每次觸碰到這識海邊界,都會觸電似的一停,呆立許久。


    “三重鎮魂符啊,還五重定魂符,”他意識中的自己直揉手,用作法指的中指明顯短了一截。


    那是他最後一個印訣時出了狀況,在畫“酆都大帝心印”的時候,明顯覺得神誌消耗的厲害。


    可惜已經下筆,卻不能停,畫完之後,搭上半截手指。


    “超過境界上限了?還是我授籙級別不夠?”楊九呆呆往識海上空看了一眼,“要不......”


    要不拜懺過後,清理身心,再給上天上個雲篆天疏?請個職位之類?


    這地叫......叫什麽界來著?哦,靈守界,某地某山某觀,特派駐靈守界及那個什麽界大使青玄子大天師?


    那得.......那得能穿紫袍了吧?


    楊九想象一下,再次索然無味——那風格他不喜歡。


    再次自自我意識中回到身體,楊九發現自己的指令倒是貫徹徹底,天色已經黑透,連個給他亮燈的也沒有。


    不過,倒是外麵傳來香氣,等他來到主廳,發現主位上珍饈滿桌。


    等他走進三步之內,外層包裹的法陣“砰”的一聲碎裂,香氣更加濃鬱。


    不同吃食分了五層,每層味道、風格、材料都不相同,連器皿也是各具風格。


    他隨手端起一個靈金酒杯,轉著圈打量:“這就是皇家氣派?黃倒是黃,怎麽沒有描龍畫鳳?”


    廳外探出一個人影,俯身跪倒:“稟駙馬爺,龍鳳都是人梟一族,以前對常人一族用他們形象一事,


    向十二道國和幾個大宗門,索要巨額賠償,這之後咱們就不敢用了。”


    “哦,他們也懂肖像權啊?”楊九一向精氣充足,幾乎不覺餓,但美食在前,也還是挑出一盤,開始細嚼慢咽。


    “呃......他們倒沒要那個......權,他們要的工錢,說是按器皿數人,然後按年頭算工錢...”


    那人回複道。


    人梟......數學不錯嘛。


    “進來坐坐?”楊九盛情相邀。


    “不敢不敢,小的是逆賊段天行隨侍,得卯大使寬宏,被派來服侍駙馬,卑賤戴罪之身,不敢向前。”


    “有什麽不敢的?皇家規矩歸皇家規矩,公主府卻是不講的。”卯羽彥拍打著翅膀落了下來,


    “你要記住,我們殿下儲君備選可還在呢,說不定以後就是四相女王!”


    楊九正要拓印靈識,收伏軟綾劍,斬下棘種的事被暫時中斷。


    邱映容和兩個人魅的複生法祭準備好了。


    卯羽彥捧著一套衣服,走到大廳中央,直接給楊九扔了過來:“怎麽樣?親自主持一下?”


    雖然光線晦暗,但對修士來說無甚兩樣。


    伸手拂過這流光清涼的綢緞,微光之中,鮮豔的紫光流轉,楊九癟癟嘴:紫袍倒是來的快。


    讓卯羽彥稍待,楊九再次走向後室,一巴掌把劉三度拍進劍身,背著走了出來。


    這玩意他可不敢留在這。


    不過卯安彤的壓力怕是大了不少,不但搶了人家道國太後係的基業,還收了個拿了重寶的駙馬。


    他想想與卯羽彥計劃,覺得有些不忍,畢竟架空這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仇怨。


    看了他身後長劍一眼,卯羽彥眼珠轉了轉,低聲詢問:“收不起來?”


    “收不起來,我試了試,儲物戒差點炸了。”


    “那......”卯羽彥咬牙切齒的揪下一根頭發,在他手裏化作一隻豔麗羽毛,“用這個,駙馬你以後在公主麵前,可要多說我好話,


    這翅翎我可連邱映容都沒給她用!”


    作為多年老雞精,他這羽毛果然不凡,楊九接過往劍身一貼,軟綾劍扭曲幾下,變成一柄普通長劍。


    他上下掃視著卯羽彥:這,就是個靈物啊。


    複生法祭設在前院。


    楊九到的時候,肉團已經被擺在一處高台上。


    四周數隻靈獸被法陣封著,繞圈跪在四周。


    院內不知什麽時候做了靈銀凹槽,布成一個神秘圖案。


    再外麵,則是跪了幾個人形,布套套著腦袋,看不出容貌。


    四座鋒利鍘刀已經揚起,擺在一起。


    巨大的紅燭被紮在鐵釺上,留下大團蠟油,火焰不時跳動,讓整個前院忽明忽暗。


    看楊九前來,一個頭戴凶獸麵罩,一身黑袍,脖子掛了骨串的人走上前來,口稱“駙馬”。


    同時單膝跪地,兩手舉起一柄彎刀,映著火燭月色,一片雪亮。


    一頭役獸的頭顱被束縛在地上,衝著凹槽一端。


    這是......要讓我殺生?


    “摸摸他的頭。”卯羽彥在旁悄悄提醒。


    “什麽?”這氛圍讓楊九有些迷茫,覺得自己這正道,已經淪落為跳大神的......


    \"拍拍他的帽子,代表天道特許,法祭開始。\"卯羽彥再次提示。


    楊九有些明白過來,王權......


    隨著他離四相的權力中心越來越近,王權的威勢,也逐漸在他這個“王族”身上逐漸體現。


    這個倒還好,但這情景......


    他環視一周,又看向盛裝打扮的卯羽彥:你們這是打算複生邱映容,還是要召喚什麽邪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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