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伯,不知你們村子裏是否存有紙張和家禽?”楊九詢問道。


    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始終縈繞在心頭,且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楊九決定先繪製一些靈符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楊九問話,牛老伯連忙回答道:“有的,有的,上仙!如果您想用這些蟻肉來抵扣,小老兒我可以作主,給您算便宜些呢。”


    對於牛昌德表現出的這點小心機,楊九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微微頷首。


    隻要村裏有自己所需之物便好,楊九心中暗自思忖著。


    想當初在前世,符籙、奇門之類他還是學的認真的。


    如今倒終於有機會在此一試身手。


    最近遇到事,總是隻能在地上匆匆畫符應急,不僅太過耗費自身的法力,而且在應對突發狀況時往往顯得力不從心。


    雖說此地表麵上有著官吏管轄,有國度以及適用於凡人的國法和適用於修士的仙律。


    然而在這看似井然有序的環境下,暗地裏的爭鬥卻依然此起彼伏,難以禁止。


    且據脾神所言,即便是那些修為高深的大修之士,似乎也無法將體內的陰質完全煉化幹淨,實現陽神飛升。


    他們仍需不斷地通過修煉來延續壽命。據說,在這片廣袤的天地之間,已經存活了數百萬年之久的老怪物可是為數不少。


    如此多的修士擠在這界,紛爭哪能平息的了。


    不能飛升?楊九好奇問他:“不是說此間功法都是仙佛諸神所傳嗎?”如果有仙佛諸神,那就是該有飛升渠道才對。


    “嗨,大人,那都是傳說而已,實際大部分修士還是認為仙人都是凡人修的,他們也不過是更強的修士而已。”脾神答道。


    不過後麵的話就語焉不詳了,畢竟他一個築基,所知有限。


    仙佛諸神的說法還是他太師爺傳的故事,而太師爺在當年聽過高修說法,那位高修說是見過神仙諸佛的。


    但脾神他們私下議論,高修不過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目前公認還是修士便是仙,與凡人不同。


    畢竟說是人人都有道源,卻不是人人都能成為修士,更何況修煉一途艱難無比。


    像楊九現在的境界,叫做歸氣入脈,是修士最大生死關,能過的去才是真正入門,過不去,那就隻能成為遊魂。


    不過,脾神還是奇怪,自家這位大人,看著可不像這個境界的戰力,而且用的法術從未見過,變化太多,且總是有些保守了。


    現今的修士,哪個不是以凶狠狠厲,生怕自己真氣不夠多,攻擊力不夠大。


    上次的暴蟻,還沒看到影子,這位大人就給自己刷了一層金光,看著似乎是護身罡氣,那個疑似地火術的法術,也是頗有些攻守兼備的味道。


    也不知這是哪個旮旯的太古宗派派傳人出山了,卻又運氣不好,莫名殞身。


    但又不得不說,這類修士往往自帶氣運,竟是有機緣巧合之下,重新獲得了肉身。


    楊九不知有人一直給他安排身份,這消息雖然有些打擊人,他倒也不甚在意,他一介宅道,看看書,練練劍,修修道就好。


    而且,他覺得這裏的所謂不能飛升,估計跟功法的關係最大,目前認識這幾個,沒一個像正經人.....正經修士。


    一個肚裏養鬼,一個疑似克係。


    不過他倒想起來,羅淩菲,她是什麽道源。


    “大人,公主殿下是四相道源,四相國便是以此立國的,”脾神對羅淩菲很是恭敬,畢竟差事是人家封的。


    不過他對楊九很是好奇,這位爺來曆太神秘了,而且,他可記得,公主殿下可是被這位傷了,竟然沒死。


    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小心的問道:“大人,您是什麽道源啊,小的看您的法術與我等大有不同。”


    “我也不知道。”楊九身為道士,主打誠實。


    “哦。”脾神應了一聲,竟然不問了,他不知道,脾神又在自我腦補:古早時候,修士還真有不用道源的傳說。


    左右趕路無事,楊九向脾神問道:“常在,你的道源是什麽?”


    “那個,嘿嘿,大人,”脾神有些不好意思,“屬下這道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本來也就閑聊而已,畢竟他與那爺孫認知相差太大,二人又太過恭敬,受不住他們總是低頭哈腰,脾神回不答回不答的,他也不在意。


    “說說”“說說啊,常在”“對啊,脾神,大夥這麽久了,隻知道您是築基仙,卻不知您是哪方高人。”


    其他幾個髒神卻是吵吵嚷嚷的問了起來。


    “哎哎?你們......”脾神語氣難得尷尬,一向穩重老爺爺的形象有些崩塌。


    “呃......回大人,屬下道源是灶君道源。”脾神答道。


    楊九倒沒覺得哪裏不對:“灶君?是火五行的道源嗎?方便的話能否說說,這道源什麽特性。”


    “這有啥方便不方便的,就在咱這道源實在,有些不上台麵而已。”


    聽脾神介紹,他這個灶神道源雖然戰力不入流,但還是有大修在世的,而且人數還不算少。


    還是五行類裏不算很常見的火土兩五行,至於威力嘛,土行法術雖然多是迷障類,火行還是厲害很多的。


    扔到不少修士身上,對方都會喊疼,融化點金屬,點燃些木頭更是不在話下。


    “你們這個灶神道源,難道是大多都去做了廚子?”楊九突然反應過來。


    “嘿嘿嘿嘿,大人英明。”脾神假笑幾聲,又說道:“說起來這灶台之上,廚藝之術按說也是能直指大道的。


    確實是以此悟道,而後提升境界的同道確實不多,像屬下我,也就築基仙而已,屬下也不是沒想過那些叱吒風雲啥的。


    隻是咱實在不,不爭氣。”


    不同於其他髒神的笑聲連連,楊九倒沒覺得以廚藝悟道有什麽不對,前世他一師兄,還打算以量子物理入道呢。


    其他打算以書道、畫道、園藝、雕塑、手工、音律入道的更是不知凡幾,有位師叔,每天四處灑掃,打算以打動祖師爺入道。


    幾個老道也沒說什麽,反而大加讚許。


    說他這是以誠心入道,不是那些庸俗之輩。


    這些庸俗之輩之中便有楊九,他這這修靜功,練劍術的反而是最正常的之一。


    當然,他也曾問過幾位太師爺或者太太師爺這幾位,修不出廟門道算不算修道。


    幾位老道尋思許久,問他平時都做什麽?楊九答道,發呆。


    幾個老道對視一眼,給了確認,是在修道。


    畢竟傳說有前輩修煉睡功成道了的。不覺間,三人已經行進許久,前方土黃色的樹木已經進入眼簾。


    斜陽下三個影子兩個一跳一跳,一個毫無起伏,默然走著。


    楊九看向這些似乎早就失去生機的樹木,眼角一動,林中轉出一個人影,也向他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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