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被恬妃的質問問的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畢竟那個李太醫都背叛了自己,齊妃一時之間陷入了被發現真相的恐懼裏,哪裏還想的出反駁的話。


    叫齊妃不言語,恬妃也沒有逼迫,她招手叫人將李太醫帶了上來,叫齊妃好好聽一聽,她收買的人手是如何說的。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各位娘娘。”李太醫一進正廳,就開始向各位嬪妃行禮,幾乎是一個不落地拜了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接受封賞,而非告發齊妃的呢。


    “李太醫不必多禮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見李太醫一個一個的拜過,恬妃頗有些急躁地打斷了他,“今日皇後娘娘也在此,你有什麽話便直說吧。”


    “是恬妃娘娘,微臣明白了。”李太醫朗聲應下了,他看向齊妃娘娘,立刻便歎了一口氣,“齊妃娘娘最開始找到微臣時,隻說需要微臣幫一個忙,為四阿哥和五阿哥診脈。


    因為微臣在太醫院著實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平日裏很少能見到娘娘們或者是阿哥們,所以微臣以為是齊妃娘娘,想給微臣一個露臉的機會,甚至有可能將微臣當做自己人提拔,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後來,齊妃娘娘便開始詢問微臣要一些藥材,說是需要配置一種藥。


    微臣瞧見那藥材也不是什麽名貴的,便也開了房子,叫翠果姑娘去禦藥房中拿藥。


    因為微臣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藥材,所以並不知道這些藥材最後配成的居然是暖情藥。


    若是一早便知道,微臣是絕無可能開出藥方的。此事,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話都還沒有說出來什麽,這李太醫就開始請皇後娘娘恕罪了。


    他的算盤打的著實明顯,叫廳中的眾人都有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皇後娘娘倒是點了頭,她抬手,示意李太醫繼續說明情況。


    其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太醫其實是有些不甘心的,但他又能如何,隻能老老實實地繼續說起,齊妃娘娘吩咐他做的那些事。


    “直到宴會時,微臣方才得知,四阿哥和五阿哥在宴會上,會服下酒中的暖情散。


    但那個時候,齊妃娘娘告知微臣的是,她知道了有人要謀害兩個阿哥,希望微臣幫忙保護,不要說出暖情散的存在,免得害了兩個阿哥。”


    齊妃幾乎要坐不住了,她捏緊拳頭,“李太醫你不要信口雌黃,你也是有子女的人,應該知道本宮不會對孩子出手。”


    “齊妃娘娘,微臣的家人確實在您的手中,但如今已經東窗事發,微臣即便不承認,也無法保全娘娘您。


    還不如戴罪立功,以求從娘娘手底下救出微臣的家人。”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本宮什麽時候威脅你的家人了?”


    齊妃有些慌張,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怎麽就扣到自己頭上了,當初明明隻是吩咐他為四阿哥和五阿哥把脈的時候,保守秘密而已。


    怎麽就變成了帶走他的家人,以此威脅他為自己謀害兩個阿哥呢?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隻可惜,此時根本無人為齊妃執言,她怒斥了李太醫好一會兒,卻發現眾人都在冷眼旁觀,甚至一臉看笑話的模樣。


    這場景駭人,叫她幾乎就要精神崩潰了。


    “皇後娘娘,正是因為齊妃娘娘抓走了微臣的家人,微臣方才願意在為四阿哥把脈之時,隱瞞了暖情散的存在。


    但如今已經東窗事發,微臣若是不坦誠這些事情的話,隻怕微臣要和家人一同為齊妃娘娘陪葬了。”


    李太醫磕了個頭,權當做背叛齊妃的道歉,他歎了口氣,“皇後娘娘,微臣知道的隻有這些了,齊妃娘娘是如何下藥的,微臣並不知情。”


    “本宮明白了。”


    皇後歎息著看向齊妃,這些事兒明明都是皇後安排的,她居然還能這般淡然,責怪齊妃不該這樣衝動。


    “皇後娘娘,臣妾做下這些事,還不是為了……”


    “齊妃!”皇後娘娘突然厲聲嗬斥,她拍了一把靠墊,就連語氣也變得狠厲,“本宮知道,你最是關愛三阿哥,為了他你願意做任何事。


    但四阿哥和五阿哥也是孩子呀,你怎麽能因為三阿哥一個,而對兩個沒有額娘關愛的孩子下手呢?


    齊妃,你仔細想想,若是三阿哥知道了你的這些行徑,他此後又有何麵目麵對兩個弟弟呢?”


    皇後開口開的及時,本想將皇後供出來的齊妃,隻能閉上了嘴——畢竟三阿哥還沒有回宮,還要依靠著皇後娘娘的幫忙。


    如果自己這次下手成功了,哪裏還會受到皇後的掣肘,皇上為了後繼有人,也一定會把四阿哥接回來。


    隻可惜計劃失敗,還被人揭發,更可惡的是,自己這一次傻傻的上了皇後的當,成了她手中的刀刃了。


    “臣妾……臣妾並沒有想要害兩個阿哥。”


    齊妃蒼白無力地狡辯著,為了三阿哥的未來,她不敢供出皇後。


    “罷了。”皇後歎了口氣,似乎不忍一般,她搖了搖頭,叫人將李太醫帶走。


    “眾位姐妹都散了吧,恬妃與本宮一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皇上說明。


    至於齊妃,竹息姑姑,暫且照顧著她,勿要委屈了。”


    “是,皇後娘娘。”眾人齊聲回應起身行禮,唯獨齊妃呆呆地坐在原地,眼淚不斷地流下來。


    陵容轉頭多看了齊妃一眼,她突然便意識到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測,絕對是真的。


    正因為有了這個猜測,陵容沒有直接回水木明瑟,反而找了個借口,去看望五阿哥。


    經過了兩日的休養,五阿哥身體已經徹底恢複,他不像四阿哥犯了錯,因此還能在圓明園中行走,陵容見他也並不困難。


    隻不過那日之事確實不好開口,陵容隻好叫小池子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五阿哥雖然有些尷尬,但見問話的是小池子,倒也能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原來當夜,他與四阿哥確實是一起出去的,兩人都覺得過於燥熱,便想著換了衣服,再回到宴會上。


    至於一起換衣服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五阿哥並沒有細說,隻說發現了身體有些不對,意識到可能是中了招,他便打算先回殿中,並叫身邊的小太監去找個太醫來診病。


    隻不過在路上時,著實昏沉難忍,便掉落在水中。但落水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麽人,不過自己應該不是被那人推落,便也沒有將此事說出來。


    “至於四哥發生了什麽事情,去做了什麽,兒臣便不知曉了。”


    在小池子的傳達下,陵容對當夜的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屋子裏的事兒五阿哥沒有多說,想來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兩個人發生了什麽衝突。


    至於水邊的那個人,陵容倒是覺得有些問題,畢竟五阿哥那時候頭腦發昏,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推落水中的。


    “水邊的人還要查一查,”陵容不願意放過一點可能,她直覺五阿哥的落水並不單純,“對於那人,你當真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隻記得是個宮女,但臉是沒有看清的。兒臣落水之後,她便消失不見了。”


    “如今雖然查明,是齊妃娘娘有意謀害你們,那個宮女,也許是她為你準備的,為得就是叫你犯下和四阿哥同樣的錯。”


    五阿哥聞言,便努力地回想著當日的情況,“晟娘娘,關於那宮女,兒臣當真是想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無妨,本宮自有辦法去查。”陵容安慰著五阿哥,“齊妃好不容易恢複妃位,其實手中並沒有什麽權力,因此本宮懷疑,這個宮女並不是齊妃吩咐的。”


    “晟娘娘是懷疑皇……”五阿哥本想叫皇額娘,但看見陵容這態度,他便話鋒一轉,“懷疑是皇後娘娘所為?”


    陵容點了點頭,她注意到五阿哥稱謂的變化,知道這是五阿哥的進一步投靠。


    “你和四阿哥同時被害,你應該清楚目的是什麽。”


    “是叫我與四阿哥,都失去皇阿瑪的信任和倚重吧,可是就算這樣,皇後娘娘也沒辦法接回三阿哥。”


    五阿哥看的透徹,隻是臨幸一個宮女罷了,皇阿瑪就算惱怒,也不會將自己和四阿哥如何,隻會打殺了兩個宮女罷了。


    可想到此處,五阿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夜,兒臣與四阿哥去更衣的時候,有人將門反鎖了。


    甚至屋中的窗子,都被從外麵卡住,最後還是兒臣踢開了後麵的一扇窗戶,才離開了那裏。”


    陵容沉默地看著五阿哥,這回答與自己最開始那個離譜的猜測有什麽區別,原來皇後果真是打了那個主意,想將四阿哥和五阿哥給一網打盡。


    不愧是皇後,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隻可惜碰到了齊妃這個頭腦不夠靈光,和五阿哥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若是別的阿哥可能真中了招,比如四阿哥。但五阿哥是個自己都能玩哭喪的主兒,怎麽可能被老老實實困在一間屋子裏。


    “但四阿哥出事兒的地方,並非是你們更衣的偏殿。


    這說明他要麽是和你一樣,從你打開的窗戶出去了,要麽就是有人發現計劃被破壞,幹脆將四阿哥給放了出來。”


    “這……兒臣離開時,四阿哥幾乎被藥性控製了,想必根本沒辦法動腦自己離開。


    所以,一定是有人將他放了出去,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被杖斃的宮女。”


    陵容也是這般想的,那宮女被打死的太快,陵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查她是哪個宮中伺候的。


    “查到那個被杖斃宮女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查到當然跟在你身後的那個人了。”


    陵容總算是抓住了一些線索,心中提起的一口氣也終於緩緩吐出,接下來慢慢去查就好,總有機會揪出來的。


    “好了,你好生休息,此事你沒有任何逾矩,皇上不會因此怪罪與你。


    至於你那夜發生的事情,找個機會告知皇上,皇上自會查明的。”


    五阿哥應了一聲,他猶豫著開口,詢問關於恬妃的事兒。


    “這事兒你要自己選,想選恬妃,就繼續與恬妃打好關係,富察氏一定不會虧待你。


    據本宮所知,這兩日恬妃沒少派人過來吧。”


    五阿哥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畢竟要是由他來選,他自然還是願意接受富察氏,但前不久說的話,如今又咽回去,著實不像男子漢大丈夫。


    “五阿哥,這世界上沒有那麽多便宜可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選好了就不要再改了。”


    陵容沒有再多說什麽,她眼下要對付的是皇後,就算五阿哥這個牆頭草三番五次地換人投奔,她也不怕。


    反正大不了就對恬妃動手,到時候他不選也要選,根本逃不了。


    如今陵容可沒什麽心思要給他裝什麽慈母,一心要做的就是揪出皇後的錯處,想盡辦法叫皇上忍不了皇後。


    若隻是後宮還不能動搖皇後的根基,那就隻能再加上前朝,若是後宮幹政,不相信皇上會放過皇後。


    皇後娘娘,你不是想叫三阿哥回宮嗎,沒幾個官員支持怎麽行。


    打定了主意之後,陵容並沒有自己動手,反而是去找了恬妃,將四阿哥和五阿哥的情況又分析了一遍。


    恬妃向來是個有主意但很容易被人鼓動的人,被皇後捧了兩句,就開始對陵容設防,想方設法叫陵容離五阿哥遠點。


    此時被陵容一挑撥,發現了有扳倒皇後的機會,恬妃就迫不及待地與陵容站在統一戰線上,又想著對皇後出手了。


    “自古以來,後宮幹政是大罪。”陵容壓低了聲音,語氣幽幽又十分蠱惑,“皇後娘娘在後宮之中犯的錯,放在別的妃嬪身上,早就被打入冷宮或賜死了,但她仍舊坐著皇後之位,甚至權力都快要盡數拿回了。


    那如今,對於我們來說,就隻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恬妃娘娘,這一次辦成了,她一定會被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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