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要想些辦法,幾個人便沒有什麽話能說了。


    尤其是夏冬春,她本來就不擅長做這些事情,此時更是伸長了脖子去看院子裏的幾個孩子,擺明了想要和幾個孩子一起去玩。


    至於恬妃,她倒是在思考,隻不過偶爾會看陵容兩眼,希望陵容能提出點有用的辦法。


    隻不過這辦法雖然多,但能一擊斃命的其實很少。


    畢竟甄嬛不會再有孕了,祺貴人那句「臣妾要告發……」也沒機會說出來了。


    要不給後宮添點穢亂之事吧,陵容想到前世祺貴人告發的是甄嬛與溫實初,這一世要不告發一下甄嬛與四阿哥?


    反正都是告發,其實可以不用那麽挑剔人選的。


    隻不過這事兒陵容不太好說出口,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由著恬妃說那些不著調的話。


    “要不要把甄嬛和果郡王的事兒拿出來繼續說一說,畢竟因為這事皇上發了很大的火。”


    恬妃也想到了甄嬛最惹皇上厭惡的事情,隻不過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這個人不是甄嬛,而是鈕祜祿氏·莞莞。


    “皇上能接她回來,就證明這件事皇上已經沒那麽在意了。不過我也是很費解,皇上居然連這種氣都能咽下。”


    陵容都不知道該慨歎甄嬛運氣好,還是該慨歎皇上對她當真喜愛,反正事實已經如此了,糾結是沒有任何用的。


    “也許皇上是真心喜愛莞貴人?”見恬妃不說話,夏冬春接了一句,但她很快便迎來了恬妃的一記眼刀,隻好悻悻地閉嘴,不再繼續說話了。


    “要是想不出好辦法就閉嘴,沒有人當你是啞巴,隻會說那些別人不喜歡聽的話,真是叫人倒胃口!”


    夏冬春翻了個白眼,她並非是什麽忍耐的性子,但是恬妃這個人小心眼,也不得不退讓一些。


    陵容瞧見兩個人的互動,隻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這個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好不重要,她們分別與自己交好就夠了。


    陵容已經受夠了前世被人忽略的苦,如今這個樣子才是她最喜歡最舒服的樣子。


    “無論夏貴人說的正確與否,皇上現在對莞貴人做的所有事情,都仿佛是在告訴我們他現在最寵愛的就是甄嬛。


    所以我們要對她下手的話,隻怕皇上會拚盡了全力去查,若是能知道皇上為何能夠原諒莞貴人就好了。”


    “還能是因為什麽?要我說,皇上應該就是喜歡她那張臉吧!


    幹脆刮花了她那張臉,本宮倒是要看看她還有什麽辦法狐媚惑主。”


    狐媚惑主,好熟悉的一個詞,陵容心中慨歎,“恬妃娘娘做起事來倒是有一番狠厲在的,隻不過弄花了她的臉,太醫也有辦法去除疤痕的吧。”


    “那就劃得深一點,或者幹脆放一把火,把她給燒死,這樣一了百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她那張讓人倒胃口的臉了。”


    “那麽美的一張臉,可能也隻有你能說出來倒胃口了。”我要是有那一張臉,日子不知道有多好過。


    “怎麽你也喜歡她那張臉,你看著她不覺得晚上睡不著覺?”


    “倒也沒有那麽誇張啦,”陵容懶得和恬妃多費口舌,“為今之際還是想出一個比較合適的法子比較好。”


    “我當然也知道要想辦法,我說的都被你否定了,那你現在有什麽好辦法呢?”


    “你說,要是皇後娘娘知道了甄嬛不僅被賜姓,皇上還給了她一個孩子,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後位不保呢。”


    “皇後自然會擔心,但是她如今被困在景仁宮中,就算她想對甄嬛出手,手也伸不出景仁宮吧。”


    “別忘了,恬妃娘娘,如今你可是有協理六宮之權的人啊,幫皇後撕開一個小口子還不容易嗎?


    這口子一撕開,皇後就會想盡辦法聯係太後,屆時把這個消息順便傳遞給皇後,我們就可以等著皇後動手了。”


    恬妃搖了搖頭,十分不同意這個想法,“若是皇後不想動手呢?或者就是想坐山觀虎鬥呢?


    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機,讓甄嬛做大嗎?”


    陵容並沒有想著去說服恬妃,畢竟她真正想要對付甄嬛的法子更加陰毒,不能告訴麵前這兩個人。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恬妃娘娘就用你那更直接的法子。


    而我則去想辦法聯係到皇後娘娘,鼓動她也出手對付甄嬛。反正我也同樣有協理六宮之權,即便在圓明園,也有辦法伸手進景仁宮


    你意下如何啊,恬妃娘娘。”


    “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的話,也隻能這樣了。”恬妃顯然是有點不太滿意的,但是此時他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由著安陵容牽著鼻子走。


    恬妃在離開之前,還是特地向陵容隱晦地說了一下富察一族的想法,“本宮是不會給甄嬛送什麽賀禮的,你最好也不要送,明白了嗎?”


    陵容自然無有不應,她本來就沒有打算給甄嬛送什麽賀禮,最多在下次議事的時候跟她說一聲恭喜罷了。


    在恬妃和夏冬春離開之後,棠棣便立刻走了進來,告訴陵容她剛剛知道的消息,“五阿哥那兒,今日派了人過來,旁敲側擊地打聽娘娘有沒有給月地雲居送賀禮。”


    “我知道了,”陵容點了點頭,誇讚了兩句,才將棠棣打發出去,“看來五阿哥確實挺聰明的,我們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


    “稍後你去問一問我們的人,五阿哥還派人去了哪裏打聽消息。”


    “娘娘是覺得……五阿哥現在在找一個在宮中能幫到他的人?”


    “是啊,裕嬪遠在宮外,今生都沒有辦法回宮,五阿哥眼見著四阿哥找了一個寵妃當靠山,心思自然活泛起來。


    他打聽明明有更隱秘的法子,卻故意叫棠棣這樣的粗使宮女都知道,明顯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替自己找一位好「養母」。”


    “即便這樣說,奴婢也不覺得五阿哥會選擇娘娘作為養母。”照水倒是直言不諱,“畢竟娘娘膝下有八阿哥,五阿哥一定會覺得娘娘不會真心扶持他。”


    “你說的沒錯,五阿哥可不是什麽沒有腦子的笨蛋,他即便不選擇我們,也要派人過來瞧瞧,無非是想給自己多留條後路罷了。


    不過這條後路當真是讓他留住了,他不選我,我卻想選他。”


    “可娘娘,我們還有八阿哥呢,真的不將寶壓在八阿哥身上嗎?”


    “弘昱的年齡太小了,等他長成,怕是局勢已經定下來了。


    即便我們要將他捧上那個位置,也隻能先行忍耐,為他找個合適的墊腳石才行。”


    “原來五阿哥就是娘娘給八阿哥準備的墊腳石,難怪……無論五阿哥說什麽做什麽,娘娘都不會惱怒。”


    “裕嬪那兒如何了,大概還有一個月,就該到時間了吧。”


    照水心中算了算時間,很快便回答了一聲是,“時間合適嗎,娘娘?”


    “合適,不用太著急。”


    陵容確認了裕嬪離世的時間之後,便著手將甄嬛被賜滿族姓氏和成為四阿哥養母的事情傳回了宮中。


    隻不過這消息不是給皇後聽的,反而是給太後聽的——畢竟皇上沒有與太後事先商量,甚至還故意隱瞞了消息。


    想必皇上也知道自己這些做法會引起太後的激烈反對,甚至會要求皇上將皇後放出景仁宮,再不許禁足皇後了。


    皇上許是想要給自己一段時間,處理好前朝的議論和後宮的不滿,但陵容的動作將太後的質問提前帶來了。


    那日皇上收到太後的信件,在萬方安和沉默了許久,接連的歎氣聲叫蘇培盛都覺得全身發毛。


    隨著信件而來的,便是太後娘娘,她沒有以自己喜歡清靜為由留在宮中,反而是大張旗鼓地來了圓明園。


    當日皇上便去請安,隻不過太後有意冷著,用所謂的收拾宮殿的理由,拒絕了皇上的請安。


    若是別人,皇上定是要惱怒的,但是麵對太後,他也隻能忍著怒氣,表示自己明日再過了。


    隻不過太後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見皇上一般,無論皇上去多少次,太後都以很無聊的理由拒絕皇上的請安。


    相反的,祺貴人與海常在等人就能隨時去拜見太後,甚至還能時不時就拿些豐厚的賞賜回去。


    陵容也與敬貴妃、恬妃等一同去麵見太後,說一些後宮的事宜。


    隻不過她們幾個不像祺貴人等人順利,太後明裏暗裏的提起皇後,隱含的意思十分明顯,那就是皇後遲早會「病愈」,而你們隻不過是暫代罷了,處理不好宮務也是尋常。


    陵容心知肚明太後態度的轉變是因為什麽,但她與恬妃私下閑聊時還是裝作不知,甚至還能同仇敵愾說一說太後的偏心。


    “若是皇後出來了,我想坐上後位就更難了。”


    恬妃一想到自己又要忍耐著皇後,心頭就一陣無名火起,“一個兩個都來攔路,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模樣頗有些前世發瘋的風範,陵容一個沒忍住,差點就要笑出聲了。


    “你的法子,該不會真的把皇後弄出來吧?”


    “皇後出來就更好了,不然由著皇上的人看守,我們更沒有機會對皇後下手了。


    你難道就任由烏拉那拉氏頂著皇後的名頭,在景仁宮過一輩子嗎?


    皇上與太後的意思很明顯,絕不能廢後,那麽可就隻有一個讓她病逝的選擇了,恬妃娘娘。”


    陵容湊近恬妃耳邊,她壓低了聲音,不遺餘力地鼓動著,“就這麽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同時打掉皇後與甄嬛,那這皇後之位隻能是你的。


    如果你抓不住這個機會,叫皇後或者是莞貴人先動了手,那你就隻能一輩子屈居人下了。”


    言畢,陵容甚至有意給了恬妃一個帶笑的眼神,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做不到。


    恬妃氣的牙根癢癢,此時看到陵容的背影,才恍然發覺,剛入宮那個膽小怯懦的安陵容早就不見了,她如今靠著自己坐到了妃位,不再是聽自己命令的打手。


    又或者說……恬妃猛地一抖,她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打手,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被她牽著走。


    如今對付皇後,對付甄嬛,似乎也是在被她牽著走。


    可明明……明明是我要坐上皇後之位啊?


    “娘娘,恬妃娘娘一直站在原地沒動,是不是被嚇到了?”


    照水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恬妃的身影越來越遠,但很明顯的是她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


    “不用管她,她沒想好怎麽算計人,就隻能等著被人算計。


    整日裏叫著要坐上皇後之位,但結果如何呢?她如今又做成了多少事呢?”


    “娘娘這話,奴婢聽起來怎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陵容搖了搖頭,她隻是被恬妃的愚笨拖累的有些心煩而已,不過是一個利用的棋子罷了,自己根本沒有多在意。


    在後宮中,不會有朋友也不會有姐妹,隻有假裝出來的好,好在自己裝的好,她們都信了。


    就這樣信下去吧,對大家都是好事兒。


    想到這裏,陵容又露出個笑容來,“做皇後,總要有讓別人信服的本事啊,如果我們一直幫著她,她就一輩子隻能當個傻子了。”


    “……其實這樣也好啊娘娘,有傀儡皇帝,自然會有傀儡皇後,反正、反正憑恬妃娘娘的能力,怕是沒辦法坐穩那個位置。”


    “坐皇後之位,可以沒有能力,也可以沒有寵愛,但不能沒有家世,否則對皇上而言就全無助力了。


    可是恬妃的家世太高,皇上根本就不想她坐上後位,但她與富察氏背後的動作越來越明顯,皇上也不得不想個辦法,壓一壓他們不還有的心思。


    而莞貴人和四阿哥就是壓製他們的棋子,將恬妃富察氏的注意力從坐上後位,變成不要讓莞貴人坐上後位。


    這手段換了對象,也能讓皇上喘口氣。”


    照水似懂非懂,在她眼裏,皇上最好的選擇應該還是烏拉那拉氏做皇後,可是皇上偏偏不願意,寧願費盡心思地挑動這些妃嬪間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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