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恬妃的話,許多人都對永壽宮那位有了一點看法。


    但欣貴人卻不這般覺得,她仍舊為莞常在說話,“那些珍貴的東西都是皇上賞賜的,哪裏算是莞常在的花費呢?”


    “是,也不看看皇上賞賜了她多少好東西,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莞常在吃穿用度堪比妃位,是個人都想去永壽宮當值,好撈一撈油水。”


    祺貴人也是瞧不上莞常在的,畢竟是分她寵愛之人,她自然也是持反對意見,“一個常在的位份,想要的東西還不少。”


    “祺貴人想要的話,不如去求一求皇上,也許能討來點什麽呢?”


    欣貴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在口舌上落了下風,她言語直白,刺的祺貴人臉頰一陣紅一陣白的。


    “怎麽,欣貴人如今也覺得莞常在炙手可熱,想要在她手底下討些殘羹冷飯了?”


    祺貴人立刻反唇相譏,說話也直白了許多,“隻可惜你派人去了永壽宮好多次,人家莞常在都不見你。


    你若是覺得儲秀宮地方小,我就好心給你出個主意,你去求求皇上讓你搬去永壽宮。


    就說啊,你可以貼身照顧莞常在,皇上這般體貼一定會全了你那貼上莞常在的心思。”


    祺貴人這話說的挑釁,欣貴人的臉色幾乎立刻就變了,“敢問一句祺貴人,用奴婢來類比小主,你是存了什麽踐踏別人的心思?”


    “我又何時把欣貴人類比成奴婢了呢?”祺貴人充滿著疑惑,她轉頭看了一眼海常在,“好姐妹之間貼身照顧有什麽問題,哪裏就成了別人奴婢了呢,還是說,欣貴人從來沒有把莞常在當過姐妹呢?


    你整日整日的為莞常在仗義執言,我還以為欣貴人把她當最親密的好姐妹呢。


    原來啊隻是貼身照顧姐妹兩天,就就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為奴為婢了呢。”


    祺貴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海常在,就好像說的並不是欣貴人一般。


    海常在也跟著祺貴人促俠笑了,高答應一如往常在旁邊拉著她,但她那用扇子堵住嘴巴忍笑的模樣,卻更叫人覺得嘲諷了。


    欣貴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十分惱怒,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反駁,而且這鹹福宮坐著的所有人,似乎都想看她的笑話,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她說上一句話。


    眼見著欣貴人好像還要開口,祺貴人便故作詫異地哦了一聲,“難道說……永壽宮的花費有一半是欣貴人所用?”


    “祺貴人!你勿要血口噴人!”


    這髒水都要碰到自己的頭上了,欣貴人再也忍不住了,“空口無憑,就要將這件事情栽贓到我的頭上,髒水說潑就潑,是當這個後宮沒有人協理宮務了嗎?”


    不等敬貴妃與陵容等人開口,祺貴人便立刻反擊,“喲,這怎麽變成髒水了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欣貴人可是說那些花費隻是皇上的賞賜。


    我隻是說你與莞常在共享皇上的賞賜,卻被你說成了潑髒水。


    欣貴人,這般詆毀皇上的賞賜,你該當何罪啊?”


    被祺貴人這般詆毀諷刺,欣貴人終於沒了話回答,尤其是詆毀皇上的罪名扣在頭上,若是傳出去怕會惹得皇上厭棄。


    想到此處,欣貴人再也坐不住了,她立刻蹲下行禮,“嬪妾絕對沒有詆毀皇上的心思,還請敬貴妃娘娘明鑒。


    娘娘聽得分明,這一切都是祺貴人的汙蔑啊!”


    敬貴妃根本不想摻和到兩人之間的爭鬥中,她轉頭看了陵容一眼,詢問著陵容的意思。


    陵容自然也不想管,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敬貴妃將此事含混過去就是。


    “瞧瞧你,怎麽嚇成了這個樣子。不過是姐妹之間的一些玩笑話而已,欣妹妹勿要當真了。”


    敬貴妃溫聲開口安慰,她轉向祺貴人,“祺貴人,你玩樂的話說的太過了,還不向你欣姐姐道歉。”


    祺貴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她甚至沒有起身,十分不走心地揚著下巴對欣貴人說了一句抱歉。


    “你!”


    “怎麽?我已經向欣姐姐道歉了,欣姐姐不可原諒妹妹嗎?怎得語氣還是這般可怕呢。”


    祺貴人把對付皇上的招數用在了欣貴人身上,直聽得陵容頭皮發麻。


    她可不想繼續再聽著兩人做口舌之爭了,於是直接開口,“祺貴人,若是真心想要道歉,應該好好站起來向欣貴人行個平禮才對。”


    祺貴人一臉的不情願,“嬪妾方才都道歉了,都是姐妹,這些繁文縟節有什麽好在意的。”


    “正因為是姐妹,這些繁文縟節才不得不遵守。”陵容笑著看向祺貴人,“而且這畢竟是宮中,學會遵守禮節才不至於出了大錯。


    這事兒啊海海常在是最了解的,畢竟宮規她抄的最多,祺貴人可想好好寫一寫呀?”


    為了不抄所謂的宮規,在宮中淪為笑柄,祺貴人最終還是起身向欣貴人行禮道歉。


    “這便對了,姐妹還是要和睦為好。”敬貴妃十分滿意,她時常在眾妃麵前唱紅臉,唱黑臉的事兒不是陵容做了便是恬妃做了。


    三個人互相配合著,即便比不上皇後在的時候,在宮中倒也有一番威信。


    隻不過其他人私下裏可並不想頭上永遠有這三個人在,尤其是祺貴人,她可是一直在琢磨坐上皇後之位呢。


    尤其是脫離皇後之後,祺貴人不必再受那紅麝香珠的困擾,終於有了身孕。


    祺貴人的運氣也更好,莞常在突然回宮,將皇上所有的寵愛都奪走了。


    她隻需要時不時鬧上一鬧,就可以叫眾人覺得她並未有孕,任她能夠好好養胎,直到不得不顯懷為止。


    這也是為什麽,今日的祺貴人如此囂張,她心裏清楚,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後,她至少能得一個嬪位。


    若是個皇子,想必更有機會得到皇後之位了。


    雖然陵容不知道祺貴人如今已經有孕,但祺貴人這般刺頭的模樣,也確實礙了眼睛。


    畢竟前世她們兩個確實時有爭鋒,甚至暗中互相下手,如今瞧見這前世今生一般無二的模樣,自然有些動怒。


    否則陵容又怎麽會像那個恬妃一樣傻,跳出來唱什麽黑臉,白白惹了怨恨過來,將好名聲讓給別人呢。


    “好了,眾位妹妹也坐的累了,回去後,可自願選擇捐贈與否。


    這銀子會送去宮外,為遭了天災的百姓施粥。


    也算是為我們積累福緣,這可比在寺廟添一盞海燈要有用多了。”


    陵容率先應了,無論如何,她這個擁有協理六宮之權的人,都要做出表率,更何況這個建議也是她向皇上提出的。


    “那……莞常在那兒又要如何啊?貴妃娘娘隻說她會節省,但她並未來此議事,又有誰知道她是如何考慮的呢?”


    恬妃終於開了口,她可不想隻有自己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甄嬛還能享清福。


    “這……”敬貴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開口,“遲些本宮會派人去知會莞常在,是否節儉,還需要由莞常在自己定奪。”


    “誰不知道,莞常在早就花空了銀子,一個子兒也拿不出來了。”


    恬妃假做嘟囔,實則叫眾人聽的一清二楚,她還是最先離開鹹福宮的那個,隨後便是祺貴人與曹嬪等人。


    陵容留到了最後,但也並非是有什麽話想對敬貴妃說,無非是不想碰見恬妃,聽她抱怨後宮中事罷了。


    好在,恬妃並沒有在門口等著陵容,她與夏冬春兩個都走了,如今鹹福宮門口剩下的,隻有一個曹琴默罷了。


    陵容知道曹琴默是有意等著自己,便叫照水落後一步跟著,她與曹琴默兩個人走在前麵。


    “看來姐姐是有意等我。”


    “算是,也不是。”曹琴默倒是直白,她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詢問陵容,莞常在是不是真的是甄嬛。


    “姐姐,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何今日有此一問?”


    “我是覺得奇怪,甄氏的性子,應該並不是這般喜歡在外物上花費心思的。


    她又不是年世蘭那種,做什麽事情都講究排場的。


    如此大肆鋪張浪費,豈不是故意惹後宮女子嫉妒嗎?”


    “姐姐,如今她所作所為後宮皆知,又有誰能對她做什麽呢?”


    “這……已經有人在永壽宮外牆印上血手印了,可見是有人因嫉妒而下手。”


    陵容當然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恬妃為了泄憤,往往會選擇這種鬧起來人盡皆知的事兒,生怕別人不知道甄嬛做過虧心事兒。


    “所以啊,已經有人下手了,為什麽不趁皇上的寵愛還在,為自己討些好處呢?


    姐姐也明白,皇上的恩寵如園中曇花,開一次可不容易的。


    更何況她在甘露寺受了那樣多的苦,此番行徑想來是被欺辱怕了。”


    兩個人一同沉默下來,若她們兩個是那種心軟之人,這時候就該說一句真是可憐,希望她日後能過得更舒心些。


    隻可惜兩個人都不是這樣的好人,尤其是陵容,她可不會再對甄嬛心軟了。


    “姐姐不止這一件事兒吧,與我的話,直說就好。”


    “不瞞妹妹,的確是有一件事兒,”曹琴默長歎了一口氣,陵容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格外的差,“是關於溫宜的。”


    “溫宜可是病了?”聽聞是孩子的事兒,陵容心中一凜,“可是天氣轉變,溫宜一時無法適應?”


    曹琴默搖了搖頭,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我找過太醫,但太醫卻看不出什麽門道。


    我想著是不是太醫的醫術不夠上佳,想請妹妹幫一幫忙,找一位靠譜的太醫。”


    “姐姐,這種事情,你直接去找院判何桉鳴便是。


    如今已經不是皇後娘娘把持著太醫院的時候了,即便他是院判,你也請的動。”


    曹琴默聽聞可以請院判,這臉色才好了一些,她遲疑了一瞬,還是開口問出了疑問,“妹妹,那位蔣神醫,怎得還留在宮中?”


    “說到底還是因為皇後娘娘,”陵容耐心向曹琴默解釋著,“瓜爾佳大人認為,蔣神醫對皇後娘娘的病症了解,而且真的緩解過皇後的頭風之症,便不斷上書,請皇上留下這個太醫。


    瓜爾佳氏的目的其實很明顯,一方麵是為了幫皇後娘娘早日恢複,叫祺貴人有個助力。


    另一方麵就是想讓祺貴人有個信得過的太醫,好早日有孕。


    皇上派人查過蔣神醫,確實是個在民間有美名的,便將他留在了太醫院。


    雖沒有任何官職,但若是你想請他,想來也是可以的。”


    “並不是我想請他,隻不過奇怪的是,最開始一兩次音袖請來的太醫都是他。


    我不信他,但總是那般恰巧,執勤的太醫隻有他有時間。”


    若說第一次是湊巧,第二次就有點奇怪了,畢竟溫宜可是公主,無論如何也該是個禦醫的職位過來的。


    因此曹琴默第二次便謊稱是自己不適,叫蔣神醫把了脈。


    “後來幾次,他也在太醫院中,仿佛整日都未曾離開過一般。


    但我叫音袖留了心眼,哪怕帶個小醫士過來,也絕不要這蔣神醫。”


    “可溫宜的病症還是沒有任何緩解嗎?”


    “對,衛臨衛太醫也來看過溫宜,他把脈時,並未發現溫宜有任何症狀,可溫宜這般虛弱的情況,也真的叫人擔心。”


    陵容了然地點了點頭,她思索了一下,招手叫照水過來,“如果姐姐相信我,便叫衛臨和照水一同為溫宜診病。


    我想著若是把脈把不出來,有可能是皮肉上有了什麽病症,照水是女子,叫她幫溫宜看看也好。”


    “我今日問你,便是相信你。


    還請妹妹幫一幫忙,我將溫宜帶去承乾宮瞧病,若是真有人想要謀害溫宜,也不至於打草驚蛇。”


    擔心陵容不同意,曹琴默又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在承乾宮不常用的空屋診病就好,絕對不會影響攸寧公主與八阿哥的。”


    “姐姐何苦這般小心翼翼,妹妹萬事允你,勿要耽擱了,我們各自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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