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在禦花園碰到了皇上,陵容不得不帶著他回承乾宮看望攸寧。


    隻不過攸寧還小,又沒見過皇上幾麵,自然對他沒什麽印象。


    但估計是因為陵容帶他來的,攸寧被皇上抱著也是很給麵子的沒有被嚇哭,而是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著。


    皇上很是開懷,蘇培盛在一旁說著這便是父女連心,隻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皇阿瑪了。


    蘇培盛的話說進了皇上心裏,惹得皇上又多抱了好一會兒,方才把孩子交給乳母。


    “宮中生下的孩子似乎都是這樣,無論母親皮膚多麽白嫩,他們倒是黑黢黢的。”


    皇上頗有些慨歎的意味,但他自己則清楚的很,皇額娘說他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黑黢黢的,像極了先帝。


    這些孩子不過是像他罷了,待日後再長大一些,就會像母親一般了。


    “嬪妾瞧著,大概是像她們的皇阿瑪。”陵容湊過去摸摸攸寧的小手,甚至還拉了皇上的手過來對比,“皇上您瞧,簡直是一模一樣。”


    “攸寧可是朕的女兒,自然是像朕了。”皇上捏著陵容的手,搖頭歎了口氣,“日後這孩子可要白一些才好,不然朕都要擔心攸寧嫁不出去了。”


    “哪裏來的話,”陵容哼了一聲,“這膚色健康的很,怕是不知道多少人追著想娶我們攸寧呢。


    隻不過皇上一定要擦亮眼睛,給我們攸寧尋個配得上她的額駙才行。”


    皇上朗聲笑著,連連答應著陵容,定然為攸寧尋個稱心如意的夫婿。


    但願你說話算話,不要又讓這些女兒去和親。陵容心中歎息,自從攸寧生下以後,她就和曹琴默一個心思,想辦法讓自己和女兒過得更好。


    一個人尚且還能想什麽自尊,有了軟肋之後就想著不斷向上爬。


    對於她們在後宮之中困著的女子來說,向上爬的途徑隻有兩個。


    一個是討好皇上,一個是討好太後。


    自己之前還放蛇咬了皇後,太後與皇後兩個人定然知道是自己做的了,如今想要討好,也隻剩下皇上這個唯一的人選了。


    因著這心思,陵容便著意哄著皇上,將他給順勢留在了承乾宮中過夜。


    但雖然是過夜,也不過是蓋著被子聊天兒罷了。


    陵容有意挑起皇上興趣,卻又欲拒還迎地吊著他的胃口,偏要三日之後再給皇上個驚喜。


    因為被這驚喜勾著,皇上一連三日都來承乾宮中,白日裏與陵容一同陪攸寧玩樂,夜裏與陵容說些閨房小話。


    隻不過所謂的驚喜,就是陵容在前世玩膩的房中手段罷了。


    陵容不費什麽功夫,就能將皇上哄的開心,又一連流連幾日,儼然成了後宮最為受寵之人。


    但陵容最是知曉過猶不及,若是日日癡纏,又會淪為前世那玩物一般的境地。


    便趁著皇上樂趣還在,直接用雨露均沾的話將皇上推去恬貴人宮中了。


    即便皇上如今換了個妃子寵幸,但後宮之中還是因陵容剛出月子便得了皇上如此關心而醋意橫生。


    因此在請安之時,時不時便要酸上兩句,用陵容的得寵叫後宮眾妃眼紅。


    這其中最為不悅的,便是淳常在。


    她因為陵容產子當夜的表現得了皇上寵愛,但這寵還沒固穩,就被陵容給奪了回去。


    甚至皇上在不去承乾宮後,也未曾再駕臨碎玉軒,反而是去延禧宮中,見恬貴人與夏冬春幾個不得寵的。


    “安嬪姐姐真是得寵,剛出月子就得皇上日日關切。”


    淳常在拉著沈眉莊的手,語含羨慕地說著些酸言酸語。


    她知道陵容等人就在後麵,便有意提高了些聲音,“淳兒也好想和小孩子玩,如果能一起放風箏就最好了。”


    沈眉莊隻當她是羨慕,便也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兩句。


    隻不過這淳兒入宮一年也仍是這般愛撒嬌的,沈眉莊也被她磨的不行,隻想快點結束這場聊天,回到鹹福宮去。


    “惠姐姐,你難道不想有一個小孩子嗎?如果他能陪著姐姐,姐姐也不必擔心有人奪寵了。”


    沈眉莊如今哪裏還有爭寵的心思,她隻是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有妹妹得寵就已足夠了,姐姐已不複往日風華,哪裏比得上妹妹呢。”


    淳常在笑的開心,但她始終不忘提起陵容如今有子有寵之事,想要以此激發沈眉莊的鬥誌,與自己一道兒爭寵。


    隻可惜沈眉莊此時一顆心早就在溫實初身上了,哪裏還容得下皇上這個薄情寡義之人。


    她如今想的都是怎樣避開後宮眾人的目光與溫實初私會,又怎會主動跳出來爭寵,引得皇上注意。


    “姐姐!”淳常在故意壓低了聲音,湊近沈眉莊的耳邊嘀咕,“你就甘心一輩子在這宮中當個隱形人嗎?那安嬪家世不如你,外貌不如你,如今都爬上嬪位了。”


    “那是安嬪的本事。”


    沈眉莊拍著淳常在的手,她此時也注意到陵容等人就走在後麵,哪裏還會順著淳常在的話說陵容的不好。


    “她性子溫順謙和,待人又溫柔可親,自然得皇上喜歡。”


    淳常在本想著挑撥二人關係,待安陵容因不滿沈眉莊背地裏嘲諷而有意欺辱之時,她便能順勢叫沈眉莊繼續爭寵了。


    隻可惜沈眉莊無意爭寵,滿腦子都是平平淡淡在宮中度過一生。


    沒想到這個沈眉莊,與甄嬛相比差了太多了。


    淳常在心中歎氣,隻覺得在這宮中更加孤立無援。


    “姐姐……”


    “淳兒,我無意爭寵,你勿要多言了。”沈眉莊終是打斷了淳常在的勸說,她停了下了腳步,“我還想在這禦花園中多逛逛,就不陪妹妹了。”


    淳常在還想多說什麽,采星卻扶著沈眉莊快步離開了,留下淳常在立在原地,麵露尷尬之色。


    “小主……”雨兒輕聲叫著淳常在,她想提醒淳常在安嬪來了,卻被淳常在那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給嚇退了。


    “淳常在怎得呆呆站在這裏,日頭這般大,再把這嬌嫩的皮膚給曬傷了。”


    陵容搖著扇子緩緩走來,她早就聽見淳常在說的那些挑撥之語,隻因著要看看沈眉莊的反應,才跟了許久。


    淳常在聽見陵容的聲音,立刻便低下頭去整理自己的表情,待麵上又是一片天真之態時方才開口請安。


    陵容有意冷著她一會兒,方才慢悠悠叫她起身。


    淳常在麵上仍是掛著可愛的微笑,“安姐姐說笑了,這四月裏的陽光不會傷害皮膚的。


    而且皇上還特地賜了嬪妾美白的香粉,更不會被曬黑。


    安姐姐可是需要,淳兒宮中還有許多呢。”


    陵容瞧見她這般想下自己的麵子,便也不多退讓,幹脆直接點頭說了句好,“那便辛苦淳常在,送來一些了。”


    淳常在本以為陵容會推拒說不要,卻沒想到她真的這般順杆往上爬,要起皇上送給自己的香粉來。


    當真是個沒見過好東西的縣丞之女,慣會惦記別人的賞賜。


    隻不過如今話已經說出了口,瞧著安陵容的模樣又不像是說笑的,淳常在隻好硬著頭皮帶著幾人去碎玉軒。


    沒想到路上又遇到來找安陵容的夏冬春,一聽到說皇上禦賜的香粉,她也來了興趣,說什麽也要分上一盒。


    “淳常在的香粉這般多,應該不會差這一盒子吧。”


    夏冬春摸著自己的臉蛋,笑的十分張揚,“我這皮膚可是多少珍稀之物養出來的,一般的香粉啊,我還真是用不慣。”


    見淳常在一臉肉痛的模樣,夏冬春笑的更加開心了。


    她拉住陵容的手,狀似為淳常在說好話一般,“這淳常在當真是大方,這般珍貴的香粉說送便送,恬貴人也喜歡這些東西,不如也為她帶回去一盒子吧。”


    這種連吃帶拿的不要臉行徑簡直將淳常在氣個半死,但畢竟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又哪裏好就此和這兩個人翻臉。


    “香粉是皇上賜給淳常在的,分我們兩盒就已是不易了。雖說淳常在那裏數不勝數,但也不好再多拿幾盒的。”


    陵容看似拒絕了夏冬春的提議,但卻將淳常在架在火上烤。


    若是不在意地隨意送出,就傳個踐踏皇上心意的謠言。若是不願再多給,就能當即嘲笑她打腫臉充胖子了。


    當然,若是能拿到香粉就更好了。


    畢竟恬貴人當時的孩子是因為蝴蝶香粉失去的,她如今最是討厭香粉,聽聞是淳常在送來的,隻會覺得淳常在是在嘲諷她因為香粉丟了孩子。


    無形之中又要多一個仇敵,真不知道淳常在這日子要如何才能過得順心了。


    淳常在已經知道,這兩人是故意要拿香粉的,但此時拒絕反而不美,“恬貴人喜歡,便請夏姐姐為她也帶上一盒回去吧。”


    夏冬春挑了挑眉,甚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她轉而就與陵容討論起攸寧來,說什麽也要去承乾宮瞧瞧。


    “既然你這般想見她,現在便去吧,若是晚了,便要趕上太醫為攸寧診病了。”


    夏冬春一聽也顧不上香粉了,立刻便要去承乾宮看望攸寧。


    陵容卻還不忘與淳常在道別,甚至故意提醒著淳常在,叫人將香粉分別送去承乾宮與延禧宮。


    兩人也不在乎淳常在的麵色,熱烈地討論著攸寧如今的情況慢慢走遠。


    “你如今可是越來越壞了,這般欺負淳常在,不怕我把你的真麵目給說出去啊。”


    夏冬春一想起剛剛淳常在那麵色就有些忍不住笑,她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淳常在明明恨得牙癢癢,卻還要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我又不是什麽好人,哪裏就怕你把我的壞名聲傳出去了。”


    陵容也是笑的開心,她並不在意自己在別人心裏是不是那種欺淩弱小之人。


    她隻知道被人欺辱就要反擊回去,否則隻會招來更嚴重的欺辱。


    “別人我是不知道,在淳常在心裏啊,你和我就是那話本子裏無惡不作的大反派。


    一定要有個天神一般的富家公子來拯救她,順便懲罰我們兩個壞蛋。”


    “瞧你說的,頭頭是道的。還真適合給攸寧說書,逗她開心。”


    這般一想,自己上輩子就是那個被正義的女主打敗的反派,隻是不知道這輩子會不會還是那麽個結局。


    “請我說書,這銀子可是少不了的。”夏冬春哼了一聲,隨即斜眼看了陵容一眼,“安陵容,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啊。”


    “這個嘛……”陵容拉長了音調,她還真得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被夏冬春這麽一問,倒是有些發懵。


    “喂,安陵容!該不會把我想的很壞,心裏想些好詞打算糊弄我吧。”


    陵容笑的彎了眼睛,她拉著夏冬春的手拍了拍,“夏常在雖然嘴巴有點毒,但確實是個值得相交的姐妹。”


    “哼!”夏冬春驕傲地一揚脖子,倒是比陵容先一步進了承乾宮。


    她直奔著攸寧的寢殿而去,瞧著倒比陵容還要輕車熟路。


    “小主,這夏常在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忘了尊卑之分。”


    照水搖了搖頭,這夏常在原來比小主位份要高,便常常直呼小主名諱。


    如今更好似習慣了一般,小主明明已是嬪位,卻還這般隨性。


    這要是被皇上或者是其他人聽了去,隻怕夏常在要受到懲罰了。


    “她倒是沒什麽壞心思,隻不過是被家裏人寵慣了。”


    陵容雖不介意夏冬春這般叫她名字,但這到底是宮中,還是要提醒她注意些好。


    “多提醒著便是,私下裏你也提點著些鳴玉,叫她平日裏警醒些,勿要讓夏常在惹出亂子來。”


    “是,小主。”


    待照水應下之後,陵容才緩步進了殿中。


    一抬眼便瞧見夏冬春抱著攸寧,兩個人啊啊啊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笑的倒是開心的很。


    攸寧因著常常見到夏冬春,因此並不怕她,兩隻小手揮舞著和夏冬春玩耍。


    “夏常在這般喜歡孩子,不考慮努力爭寵,也早日孕育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夏冬春一聽說要生孩子,頭搖的跟那個撥浪鼓一般,“爭寵倒是要爭,至於有孕,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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