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角處,崔瑤看盧洪二人走了過來,轉身剛悄悄走了幾步,就聽男人道:“出來吧!”


    崔瑤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回頭就見男人已走到了她的身後,距離她隻剩下了三步之遙。


    崔瑤雙手捧著臉蛋兒,漂亮的桃花眼閃著細碎的光,做出一幅崇拜的表情:“洪哥哥,剛才好厲害啊!那幾個地痞一動都不敢動的。”


    轉移話題加賣慘加對他的吹捧崇拜,這一套下來盧洪應就不會追究,她偷偷跟上來的事了。想到這,崔瑤小臉迅速換上愁苦的神色:“如果沒有洪哥哥,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麽辦呢!”


    盧洪歎了一口氣:“走吧!”


    無奈的聲音裏又夾著些許的寵溺。


    崔瑤笑了,豔麗的臉蛋無辜又乖巧,幾步走到男人的麵前,握住了他的大手,朝後麵的崔苗苗招了招手。


    一會兒後,茶棚內,盧洪給二人倒了杯茶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將秦峰抓了,敲打一下那些地痞,這樣日後他們就不敢再打崔苗姑娘的主意,不過聽了秦峰的話我改了想法。”


    崔瑤喝了一口茶,好奇問:“秦峰說了些什麽?”


    “他有個哥哥是北城兵馬司的副指揮抓了他,咱們算是和他大哥結了怨,往後崔苗姑娘再想在這裏安安生生的做生意就難了,所以我放了他,不過他已向我保證,往後北城這邊,不會再有地痞、流氓找崔苗姑娘的麻煩。”


    崔瑤二人對這一結果都十分滿意,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盧捕頭,今日多謝你了。”崔苗苗壯著膽子看了一眼盧洪感謝道。


    盧洪:“無妨,你是小瑤的族妹,既知道了這樣的事,於情於理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他掏出錢袋子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崔苗苗的麵前。


    “這是秦峰給你的賠禮。”


    崔苗苗征求地看向了崔瑤。


    “收起來吧,這是你應得的。”


    崔苗苗這才收下錢袋。


    崔瑤喝茶時,忽聽旁邊的人道:“快點喝,喝完茶咱們到摘星樓瞧樂子去。”


    崔瑤扭頭這才發現旁邊坐的是兩位說書先生。


    “那些乞丐可真夠損的,這兩日摘星樓的生意差了很多。”


    “去摘星樓吃飯,誰不想開開心心的誰也不想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哭喪,那得多喪氣。”


    “摘星樓的人不管?”


    “怎麽不管,趕了好幾次了,連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來了,但有什麽用,他們難道還攔著不讓別人哭喪,再說那些乞丐精的很,並未靠近摘星樓,五城兵馬司的人就是想抓人,都沒有由頭。”


    “說到底還是摘星樓的人做事不地道,我聽說那些乞丐一開始並不打算鬧,隻是想讓摘星樓的人賠點錢,誰知道竟被摘星樓的人打了出來。”


    “我也聽說了,那狗蛋本就身受重傷……”


    “小瑤,在想什麽?”盧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問。


    崔瑤收回心神搖搖頭,看向男人:“洪哥哥,剛才說什麽?”


    盧洪:“我送你們出城。”


    “你不和我們一起出城嗎?”


    “我還有些事要辦,辦完了再回去。”


    崔瑤‘哦’了一聲道:“你去忙吧!不用送我們了。”


    她又叮囑了一句。


    “小心不要扯到了傷口。”


    盧洪:“我會小心。”


    “早些回去,中午熱氣上來,該熱了。”


    崔瑤輕輕‘嗯’了一聲。


    三人走出茶棚,崔瑤等盧洪走遠後,拉著崔苗苗就走。


    “小瑤,咱們不出城嗎?”崔苗苗看不是出城的方向問。


    “不出城,我帶你看戲去。”


    “看戲?看什麽戲?”崔苗苗好奇問。


    “一會你就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崔瑤帶著崔苗苗來到了摘星樓所在的長青街。


    “小瑤,那是不是就是摘星樓?”崔苗苗指著前方高聳入雲、氣勢恢宏的閣樓,聲音中透著些許的興奮。


    崔瑤輕輕‘嗯’了一聲,拉著她快步朝著摘星樓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前麵的道路變得擁擠了起來,人們摩肩接踵,喧鬧聲此起彼伏。


    “好熱鬧啊!不愧是京都赫赫有名的酒樓,居然有這麽多人來吃飯。”崔苗苗睜大了眼睛,看前方這麽熱鬧感歎道。


    崔瑤心想,這些人恐不是來吃飯的,看他們身上的衣著打扮便知,多數應該是聽說了摘星樓的事,和她們一樣來看熱鬧的。


    二人從人群縫隙中擠過,來到前頭,一陣淒慘的哭聲突然傳了過來。


    崔苗苗皺起眉頭,疑惑地說:“小瑤,我怎麽好像聽到有人在哭喪呀?”


    由於周圍太過嘈雜,她也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聽清了。


    崔瑤抬頭望向斜前方,隻見那裏有許多白色的紙錢正隨風飄舞,宛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你沒聽錯,確實有人在哭喪。”


    二人繼續向前走了十幾米,總算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摘星樓斜對麵庇蔭處,有一群乞丐,他們或站著撒紙錢,或跪在一白布蓋著的木板上痛哭,還有兩個吹嗩呐的,聲音很響,穿透力很強。


    摘星樓斜對麵一樹蔭遮蔽的角落,聚集著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乞丐。


    其中一些人站立著,手中不停地向空中拋灑著白色的紙錢;另一些則跪伏在一塊用白布覆蓋著的木板前,悲慟欲絕地放聲大哭。


    與此同時,還有兩個人手持嗩呐,鼓起腮幫子用力吹奏著,那尖銳刺耳的樂聲在空中回蕩,極具穿透力。


    “原來是有個乞丐離世了。”


    崔苗苗皺起眉頭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小瑤,不知怎的,我似乎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氣味。”


    其實,崔瑤早就已經聞到了,那是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肉變質後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


    她抬眼望去,隻見那塊白布的上方正有成群結隊的蚊蟲嗡嗡地飛舞盤旋著,她猜這股臭氣應該就是從那下麵傳出來的。


    也不知這些乞丐他們弄的什麽肉,竟這麽臭,她仔細掃視了一眼哭喪的乞丐,沒有一個認識的,且來這麽久都沒看到馬老乞丐,這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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