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生有一雙異瞳,她身著一襲白色長袍,其上有些許泥塵,但這並不影響她溫婉出塵的氣質。


    她眉似遠黛,挺直的鼻梁下,淡粉的唇瓣仿若初綻櫻花,一頭烏發如瀑,柔順光亮。


    麵容堪稱絕美,絲毫不比沐鳶遜色,她那白皙肌膚仿佛羊脂玉般細膩溫潤,泛著自然的光澤。


    少年林燁帶著少女一路跑到青羽宗大門前約二百米才停下,他鬆開少女的手,一臉認真地看向少女。


    “他們打你,你怎麽不躲?”少年林燁詢問少女。


    “我覺得他們發完火就會接納我了。”少女悅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純真。


    “你師父沒教過你要強勢一點嗎?”


    “可他們隻是孩子呀。”


    “那我也沒見過你對哪個人強勢過。”少年林燁撇了撇嘴。


    “林師叔,這不一樣……”少女貝齒緊咬下唇,雙手攥著衣角,指節泛白,片刻後鬆開又攥緊,滿眼委屈。


    “那你說說,哪裏不一樣?”少年林燁追問。


    少女低垂著頭,像隻受驚的小鹿,她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嘴唇微微顫抖,幾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張開嘴,卻隻吐出一絲微弱氣息,終究沒能發出完整的音節,最後又怯懦地抿緊了唇 。


    少年林燁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少女身邊,微微俯身,伸出手輕柔地放在少女頭頂,手指微微收攏,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發絲。


    “我帶你回宗吧。”此時少年林燁完全拋棄了先前質問般的語氣,聲音低沉而溫柔。


    少女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望著林燁,目光中滿是委屈。


    少年望著她,露出一抹微笑,目光溫柔而堅定。


    林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的記憶與眼前之景有些許出入,在他印象裏,自己是直接將少女帶回宗門,根本沒有這段對話。


    “不是看我的過去嗎?怎麽還加了點小料?”林燁仰望天空,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慌亂。


    “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加料的另有其人。”男子回應林燁的問題。


    “你這幻境,隻要我想,抬手便可破解。”林燁神色鎮定從容,薄唇微抿。


    方才林燁一直在觀察這幻境的特點,他發現這裏的一切皆應自己的想法,自己跟隨著少年的自己,下意識會認為場景會變換,於是幻境就跟著變換。


    在這裏林燁心想事成,他就是這片空間的主宰。


    “這麽快就發現了,真不愧是「蜇滅的後人」。”


    “應先前所言,若你能破解幻境,我便送你機緣。”


    “接好了,煌天秘法之一——煌天赤焰。”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自高空飄來,在林燁手中化作一本書籍,其上赫然寫著煌天赤焰四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蘊含些許火之法則,散發微弱的光芒。


    書籍之上的火之法則與林燁體內的火之法則相呼應,林燁體內閃爍紅光,產生一股吸力,將那書籍之上的火之法則盡數吸收。


    “這幻境你還是看看的好,說不定能想起一些東西。”


    林燁沉思片刻,最終決定還是留下來看看。


    他將以一個徹徹底底的第三者視角觀察,不動用幻境的特性改變任何事物。


    林燁跟隨少年和少女的腳步來到青羽宗門口。


    “林師叔,您怎麽提前回來了?”看門弟子見到少年,麵色狐疑。


    “楚丫頭又被人欺負了,我將她送回來。”


    “可是……我也沒見到楚師妹啊。”


    話音剛落,少女自少年身後探了出來,她一點點挪動腦袋,白皙的臉頰逐漸浮現。


    少女輕咬下唇,腳尖輕點地麵,隨即從少年身後鑽出。


    她輕抬眼眸,左眼幽紫,右眼湛藍,兩種色彩在她眼中交織,流轉出夢幻而空靈的光芒。


    “吳……吳師兄好。”少女的聲音細弱蚊蠅,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澀。


    “楚師妹好。”看門弟子微微點頭。


    “我與楚師妹就先行離開了。”少年對著看門弟子說道。


    少年拉著少女的手,大步朝宗內走去。


    少女像被驚到的小鹿,身體微顫,緊接著,紅暈如潮水般湧上她的臉頰,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


    她低垂著頭,小巧的嘴唇微微嘟起,似嗔似嬌。


    一陣心理鬥爭之後,少女還是艱難開口:“林……林師叔,這裏……是宗門呀……”


    少年轉頭看向身後的少女,停下腳步,鬆開少女的手。


    “看看你,這麽懦弱,到哪都要挨欺負,方才早些掙紮我不就放開你了?”


    “要是出了宗門,我都不敢想你要被那群人怎麽折磨而死。”少年對著少女說道。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少女低垂著頭,嘴裏喃喃著,好似犯錯的孩童。


    “罷了罷了,也就我會寵著你了。”少年最看不得女孩子這般模樣,他上前撫摸少女的頭,就如同出村莊那時一樣。


    “林師叔,楚師妹這是怎麽了?又受欺負了嗎?”一名女弟子迎麵走來,對著少年詢問。


    “楚師妹嘛,你知道的,老樣子。”少年一陣苦笑。


    “葉師姐,你是來看我的嗎?”


    少女抬頭望向那名女弟子,丟掉了先前那般怯懦的樣子,連說話都變得利索起來。


    “師姐有要事在身,隻是恰好路過,改日再跟你聊。”女弟子尷尬一笑,學著少年的樣子輕輕地撫摸少女的頭,隨即轉身離去。


    少女靜靜地待在原地目光看著葉師姐離去的背影,少女呆呆地佇立,一股劇痛在腦中擴散開來,停留片刻又如潮水般退去。


    一朵桃花恰好飄到少女眼前,它輕輕地落到地麵,隨即肉眼可見地腐敗枯萎,可是,現在是春天啊。


    少女微微顫抖地抬手,想要抓住空氣中葉師姐殘留的氣息,可最後抓到的卻是腐爛的臭味。


    少女緊咬下唇,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雙手下意識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克製自己顫抖的身體,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要堅強,可回應她的卻是止不住的悲傷,隻能緊緊抿住嘴唇,不讓痛苦的嗚咽溢出。


    少年站在原地手足無措,或許這個時候讓她獨自發泄情緒是最好的選擇。


    良久之後,少女的眼神重新煥發出光彩,那是堅韌與希望交織的光芒,原本黯淡的眼眸變得清澈明亮,不再有迷茫與哀怨,她轉頭看向少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平和而又堅定的笑容,宛若雨後初綻的花朵。


    “林師叔,我們走吧。”


    少年微微頷首,隨即領著少女前往她師尊那裏。


    ……


    “咚咚咚”一陣微弱的敲門聲響起。


    少卿,門內傳來一道輕柔的詢問。


    “師姐,我帶楚丫頭回來了。”少年微微湊近,提高音量,聲音帶著一絲恭敬。


    得到應允後,少年踏入房內,少女緊跟其後。


    屋內,李芷晴靜靜坐在雕花梨木椅上,身姿挺直如鬆,一襲墨色長袍自然垂落,她麵容清冷,眉宇間透露著威嚴,雙眸平靜無波,卻似能洞察一切。


    “師父,對不起,這次外出事沒辦好……”少女低著頭,不敢直視李芷晴的雙目。


    “去戒殿麵壁百日,好好反省一下。”


    “師姐,這會不會有些不妥?楚丫頭她……”


    話音未落,李芷晴打斷道:“既然未完成任務,自然應該受罰。”


    “可這懲罰未免太嚴重了些。”


    “這樣冒失,我日後如何放心地把傳承交付於她?莫說是麵壁百日,就是千日也不為過。”


    “我替楚丫頭去彌補,能否減輕她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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