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仍然在繼續,雙方死傷也持續增加,


    這邊嵩國士兵,剛一槍捅死北虜騎兵,那邊,北虜騎兵,立馬,一重斧鍥死一名長槍兵,還以顏色。


    兵甲刀槍的碰撞,是勇氣的對決,


    拒馬早在第一輪衝鋒的時候,基本損失殆盡。


    嵩國士兵這邊,如今隻能靠人牆盾牌和槍林盡力阻擋北虜攻勢,


    整個戰線,目前還是李少嚴他們處於劣勢,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曆年來,兩國征戰,都是嵩國敗多勝少,


    長此以往,在嵩國人心裏已經種下了,北虜不可戰勝的種子


    哪怕是嵩國最強戰力的幽州軍也在,依舊沒能爭取到太大優勢,


    盡管,幽州軍帶著其他兩部軍將,努力拚死搏殺,依舊沒什麽太好的效果,


    戰線反而愈發的往後退,更準確的來說,幾乎,是被北虜壓著打,


    李如璋以前,隻在書上看到那些曆史戰爭典故,


    某一場戰役,誰勝了,誰又敗了,


    都僅僅體現在,簡短的文字刻畫上麵,損失人數也都是冷冰冰的數字,


    如今,直麵這種近身搏殺,血流成河,給他的視覺效果和心靈觸動,


    才是震撼直觀的,


    正所謂,人數滿萬,鋪天蓋地,無邊無沿。


    光是在後方觀戰,都讓他呼吸急促。口幹舌燥。


    他親眼看到己方這邊,一位都尉,


    剛撿起掉落地上的盔槍和認旗,還未來得及抽出佩刀。


    轉眼便被北虜一個騎兵,一錘砸在他頭上,血水止不住的從變形頭盔飆射出來,整個變形兜鍪上,布滿了紅白之物,那是鮮血混合著腦漿造成的。


    也看到己方這邊,剛用長槍挑下一個北虜騎兵,自家士兵便是一陣長槍戰錘,亂砸亂捅,


    片刻之間,屍首便破破爛爛不成人形,更像是一卷破爛棉絮。


    這種傷亡互換的情景,此刻正發生在整個戰場上,


    這時,隻見兩陣之間,赫然衝出北虜一個手持重斧的彪形大漢,全身重甲。


    左劈右砍,單兵獨將,一騎當先。


    竟然,被他硬生生將整條軍陣剖成兩瓣,


    己方的軍士被分割開來,雖然想要拚命堵上缺口,奈何後麵的北虜瞬間蜂擁而上,將這道口子越撕越大,自己這邊的軍陣再也合不上了。


    這是要將己方軍陣分割包圍,然後聚殲


    完全沒有把後麵,李如璋他們這一萬人的後備軍隊,放在眼裏,


    後備騎兵當中,立馬衝出來三人,從左中右三個方向一同衝出來,想要斬殺這個為首突陣的北虜,


    三對一,縱使這突陣北虜再是悍勇,三人也能將對方拿下,


    哪知道這個北虜騎兵,麵對三人夾攻,竟然絲毫不慌,猛喝一聲,然後不退反進加速向前,


    從腰間抽出戰錘,奮力一擲,直接砸中中間騎士麵門,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隻見中間那騎兵被這迎頭一擊,身子一挺,頭一沉。然後,徑自栽下馬背,竟然被北虜一錘砸死了!!!


    剩下兩個嵩國騎兵,被這持長斧的重甲騎兵一呼喝,加上一出手便解決自己這邊一人,也是嚇得有些膽怯,大聲呼喊己方這邊弓箭手放箭。


    這邊二人膽怯,那邊卻是戰意高漲,那北虜揮舞手中重斧,一磕馬腹,居然再度提速


    二人一看這架勢,一時驚懼不已,雙雙勒馬止步,一個倒是勉強鼓起勇氣躍躍欲試,想上去拚殺一番,另一個卻被北虜騎兵氣勢所迫,竟然直接調轉馬頭,逃向己方軍陣,


    那北虜騎兵不管不顧,隻見他拎著長斧,一夾馬腹,徑自衝向剩下這個騎兵,


    沒逃走嵩國騎兵被北虜所震懾,驚駭之下,居然呆坐馬上,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那北虜騎兵馳馬來到他麵前,揮動重斧,


    自上而下,奮力一劈,力道之大,竟然將這甲胄俱全的騎士,硬生生劈成了兩邊,連帶著馬匹也被砸的跪倒在地,哀鳴不止,


    一擊之下,嵩國騎兵死狀慘烈,腸破肚爛,腹腔之物,流了一地,又因為和冬日的寒氣接觸,變得熱氣蒸騰,看得李如璋胃裏一陣翻湧。


    而衝回軍陣那個軍士,轉眼,這被自家督戰隊,砍了腦袋,


    掛在長槍上,傳首全軍,以儆效尤。


    後方騷動的軍陣,在傳首的首級警示下,逐漸安靜下來,


    李少嚴麵色冷峻,命令收縮陣型,既然北虜想分割包圍,以成定數,那自己就如對方所願,


    如果自己強行維持現在的陣營,要不了多久,反而會全線崩潰,


    想到這兒


    李少嚴又傳令親兵。


    “打旗語,讓後麵的後備兵伺機參戰,先以床弩射殺敵軍,待敵軍混亂,再告訴另一邊被包圍的友軍,左右夾攻。


    現在,先收縮兵力,嚴防死守。”


    原本,李少嚴是想等到北虜力竭之時,後備兵力全軍壓上,以做勝負手。


    哪知道,耿平瀚部和益州軍,實在是戰力不足,


    隻能提前將後備兵力,拉入戰場,實在是無奈之舉且風險極大。


    李如璋看到旗語,不敢耽擱,當即下令


    “快,把床弩集中起來,形成交叉火力,”


    一邊是北虜拚命往裏壓,一邊是床弩,拚命發射


    密集的人群,讓床弩根本不需要瞄準,便成功的收割了一大波人頭。


    早先那個衝鋒陷陣的北虜騎兵,被其他北虜軍士,遮護著,逃離床弩攻擊範圍。


    逃出攻擊範圍以後,一眾人馬,頗為狼狽,


    此時,衝陣那名北虜騎兵,怒不可遏,


    “南兒弓矢竟如此厲害,隨我衝過去,廢了他們的床弩。”


    話語間言辭激厲,此人當是北虜的一個軍官,


    但是,此刻他披著和普通士卒一樣的鎧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級別,


    圍著他周圍的,應當是他的親衛,或者部屬。


    身邊有一人,遲疑道:“將軍,如今鑿陣已經成功,敵軍現在被分割開來


    是否有必要再去衝他們的弓弩?


    “怕死?”


    早先衝陣那北虜將領勃然大怒道,


    “不……不是,末將隻是覺得……覺得,既然鑿陣成功了,我們應該匯合主力大軍,再一起壓過來,也少拋灑些同袍的性命。”


    那親衛,慌亂解釋到,


    “說完了嗎?此次戰功,你減三等”


    現在,我隻要你們和我一起,去毀掉嵩國士兵的弓弩,明白了嗎?”


    “明白”


    “兒郎們,隨我衝!!!”


    就連之前那被降功勳的將士也不敢再有半點猶疑,一邊趕緊應到,一麵勒馬準備跟隨自家主將出擊,


    後備兵力裏,雍州軍留守的是耿虎,


    他遠遠看到這波去而複返的北虜,心中也是勃然大怒,竟然敢去而複返,如此蔑視他們,真當他們這些後備兵力是擺設?當即便拍馬迎了上去,


    一個照麵,雙方人馬便絞殺在了一起,和這北虜騎兵拚殺了幾十回合,耿虎越發覺得不對勁,


    這人不像是普通軍士,自己的功夫,雖然說不上武藝超群,但是也還算是不錯,絕非一個普通士卒能招架的。


    這小兵打扮的敵將,居然在自己手上交戰幾十個回合,還不見力竭,也不見敗像。


    這人,絕對不是普通士兵……


    這邊他正在思考分神之際,那敵將抓住這個空擋,當頭一斧劈下來,耿虎慌忙抬槍一抵,兩下相交,震得他雙手發麻,虎口崩裂,竟然愈發不敵。


    那敵將見狀大喜,手上越發用力,眼見耿虎手中槍杆都要壓到自己胸口了,


    到時候,敵將隻需要橫劈一斧,自己便要人頭落地,


    當即,為了保命,也是奮力一搏,


    隻見他雙手一用力,奮力將敵將斧子往外一推,泄掉敵將攻勢,內心卻驚惶不以,


    打馬回身便逃,


    那敵將殺得興起,那肯罷休?


    左右各劈一斧,砍倒兩名阻攔的嵩國士兵,


    拍馬追趕。


    “哪裏走,把命留下罷……”


    敵將一邊獰笑追趕一邊喊道


    跟隨這名敵將的北虜士兵,頓時亡魂大冒,


    紛紛棄了眼前對手,拍馬追隨那敵將


    反而被嵩國士兵這邊逮到機會,當場砍殺好幾人。


    “射他!!!,快射死他!!!此人是個頭領!!!”


    耿虎一邊縱馬飛奔,一邊對李如璋喊道


    李如璋趕緊讓人調轉床弩,瞄準耿虎身後追趕的敵將


    “唰唰唰”三箭齊出,直奔那追趕的敵將,


    那敵將也確實悍勇異常,


    揮舞手中長斧,竟然生生磕飛兩根床弩箭矢,


    但是,所幸,他沒來得及躲避第三根


    第三根箭矢,紮中他的左胸,又從他的左胸貫穿而出,強大的慣性將他扯落馬下。


    追趕而來的其他北虜,見狀先是一愣,


    接著,便發瘋一般,撲了上去,舉著手盾,搶救著那人,護著便往後退,


    李如璋不禁心道:“看這情形,果然是個頭領,居然還有這麽多親衛護衛,那絕不能讓他走脫。”


    當下,又命人再調轉兩架床弩,


    這次,三台床弩,一起發射,


    那凶悍大將,終究沒有一直好運。


    不光是他,連帶他的親衛一起,被穿成了糖葫蘆。


    待耿虎幾個衝殺,


    消滅剩下的北虜騎兵以後,


    拍馬折身回來,特意去檢查了一番,


    那大將,被箭矢穿胸而過,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把屍體拖到李如璋跟前,


    李如璋仔細觀察了一下,甲胄具裝和普通士兵幾乎沒什麽兩樣


    唯一不同於普通士兵的是,


    腰間的一塊黃金打造的腰牌,金牌上鏨刻“大景國西路軍千夫長乃蠻阿彌”字樣


    以及手腕上帶的,拇指一般粗細的純金手鐲。


    身上披的是暗繡飛鶴祥雲圖案的,上好蜀錦製作的鬥篷,


    哪怕北虜連年征伐嵩國掠奪財富,加上嵩國也進貢不少財物給北虜。


    但是,這幾樣東西,加在一起,哪裏普通士兵能用的起的?


    前沿,李少嚴屬下,


    帖木兒部,凶性大發,帶著由族人組成的軍隊,拚死衝殺,


    甚至是達到了以命換命的地步,


    麵對搶奪了自己家園又被趕出幽州的仇敵,此刻,分外眼紅。


    以至於,不斷派人詢問李少嚴,何時反攻,


    卻不知為何,敵軍軍陣突然一片喧囂,瘋狂嚎叫,


    然後,不要命似的瘋狂攻擊


    一時間,嵩國將士這邊傷亡慘重,


    無論李少嚴還是耿平瀚,


    都不知道,李如璋剛才射殺的,


    乃是北虜西北軍,統兵元帥“乃蠻利野”的侄子,


    乃蠻阿彌,


    乃蠻阿彌,職位並不高,隻是區區一個千夫長,


    但是,架不住他還有另一層身份,


    他不光是北虜西北軍元帥的侄子,


    更是當今國母,也就是皇後的親弟弟。


    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可想而知,他的身份有多麽金貴了,


    李如璋如果知道他的身份,也肯定會暗暗咂舌,


    王公貴胄,居然也能衝鋒陷陣,不避斧鉞。


    這是何等的勇氣?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些大將,貴族,每遇戰事,往往都敢一馬當先,


    所以,造就了北虜士兵,凶蠻、頑強、敢戰、的作戰風格


    殊不知,給我衝和跟我衝的區別是巨大的,一樣的道理。


    這邊北虜的瘋狂進攻,將兩邊被包圍的嵩國軍陣,外圍生生剮掉一層。


    這才過去半日,


    整個軍陣已經是,一退再退,


    艱難支撐,如今更是搖搖欲墜了


    隻怕等不到過午,便要全線崩潰。


    李如璋,向參軍請命


    要他下令,將所有後備兵力,全部投入戰鬥


    否則必然潰敗,


    此刻的監軍,亡魂大冒,被北虜的攻勢嚇得,說話都帶著顫音


    再也沒有在軍帳中,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氣勢了


    “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蠻子怎地如此厲害啊……”


    也難怪監軍會被北虜嚇得魂不附體,


    要知道,景國僅僅才出動一萬騎兵,


    就打的嵩國這邊數萬人,抬不起頭來,這其中有一半主力,還是嵩國最能戰的軍隊。


    這是多麽恐怖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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