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朱玲身著一身粗布麻衣,頭上裹著一塊灰撲撲的頭巾,巧妙地將自己扮作一名樸實無華的農婦。她緩緩地行走在蘆城那人流逐漸變得稀疏的街道上,看似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回想起方才通過城門時的情景,朱玲不禁暗自慶幸。當時,守城的衛兵隻是隨意掃了她一眼,並未對她進行過多盤查,想來大概是因為她那張平凡無奇、毫無特色的麵容吧。畢竟,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竟會是探子呢?


    現在是晚上時分,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然而,為數不多的路人當中,絕大部分卻是那些趁著夜色出來縱情享樂的士兵們。這些士兵或是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或是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地走著。有的嘴裏哼著粗俗不堪的小曲兒,有的則手持酒壺,邊走邊大口灌下烈酒,一副醉態可掬的模樣。


    朱玲目光冷漠地注視著這群飲酒作樂、東倒西歪的士兵,心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若是換做在秦國,士兵膽敢在夜半時分私自外出尋歡作樂,定然會觸犯森嚴的軍規,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頓沉重的大杖責罰。可眼前這隋國的軍紀竟然如此渙散,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主要在於隋國對於修士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軍隊。


    在這個國度裏,修士所擁有的強大戰力使得他們備受尊崇。相較於普通士兵,修士的實力可謂天差地別。通常情況下,僅僅一位修為達到六境的修士,便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抵擋住上千名普通士兵的攻擊。


    至於那些修為突破至十境以上的大修者,則更是如同神話中的人物一般恐怖。他們個個身懷絕技,能夠以手中之劍劈開巍峨大山,尋常的軍隊在他們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也不過是切菜的事情。


    朱玲看著魚龍混雜的人群,她決定,找個普通一點的路人詢問一下,蘆城最近有沒有一些引人注目的事件。


    ——————


    與此同時,獨孤行這邊。他拿著一壇烈酒,重新返回了那個幽靜無人的小巷。在那裏,他找到了陳老頭遺棄的那架拉車。


    獨孤行從衣兜裏拿出一隻小布袋,布袋中裝滿了玉米粒。獨孤行將布袋放到毛驢麵前,待命了一天的毛驢此刻也是餓壞了,隻見他低下頭,不停地吞食著袋中的玉米粒。


    獨孤行看著狼吞虎咽的毛驢,喃喃自語道:\"吃吧吃吧,多吃點。等會兒才有力氣逃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轉眼,又到了深夜。此時,街上的行人變得極少,偶爾隻會出現那麽一兩個巡邏的官兵。


    獨孤行從兜裏拿出紙條,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自言自語道:\"差不多是時候了!\"


    說罷,獨孤行彎下腰,拿起放在腳邊的酒壇。他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便輕巧地落到了拉車的後方。站穩腳跟後,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酒壇蓋子,將那酒一股腦兒地灑向拉車後的一堆幹柴。酒水如銀線般傾瀉而下,迅速浸濕了那些幹燥易燃的木柴。


    撒完酒後,獨孤行輕盈地跳下了拉車。隻見他右手輕輕一抖,原本藏於衣袖中的火折子便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獨孤行默默地看著被酒淋濕的幹柴,心中疑惑陳老頭此舉的用意,不過出於絕對的信任,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火折子投出。


    刹那間,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熊熊烈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竄了起來。在濃烈酒精的助燃之下,火勢愈發洶湧,瞬間就將整輛拉車都吞噬其中。


    這突如其來的大火把拉車的毛驢嚇得不輕。那頭原本溫順老實的毛驢此刻驚恐萬分,它嘶鳴著,不顧一切地從小巷裏狂奔而出,徑直衝入了大街。


    眼看著毛驢已然衝出小巷,獨孤行卻沒第一時間逃離現場,而是跟著毛驢跑了出去。隨後,他身手矯健地閃入街邊一處隱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藏匿起身形,靜靜地觀察著毛驢在街道上瘋狂衝撞所引發的一片混亂景象。


    ——————


    與此同時,朱玲本想找家客棧過夜,但她很快就發現城裏的客棧基本都閉門。畢竟大半夜的,誰會這時接客。


    無奈之下,朱玲打算找個無人的小巷,在那裏休歇一晚上。


    就在朱玲剛剛尋覓到一條看起來頗為幽靜、適合稍作休憩的小巷之時,原本還算平靜的大街上突然竄出了一架燃燒著烈焰的拉車疾馳而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朱玲心頭猛地一震,她來不及多想,馬上往巷口衝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她前腳剛剛踏出小巷的那一刹那,竟與獨孤行不期而遇。


    隻見獨孤行正鬼鬼祟祟、躡手躡腳地地溜進了街道對麵的另一條小巷之中。


    朱玲見狀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暗自思忖道:\"這人在幹嘛?\"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她悄悄尾隨其後,一探究竟。


    與此同時,由獨孤行親手點燃的那輛著火的拉車,正以風馳電掣之勢在大街上狂奔不止,其燃燒所產生耀眼火光很快就吸引到巡邏官兵們的注意。漸漸地,四麵八方的官兵源源不斷地朝這邊聚攏而來。


    一直在暗中緊緊追蹤著拉車的獨孤行眼見形勢不妙,官兵越聚越多,如果繼續僵持下去,自己極有可能會暴露行蹤,身陷險境。


    經過一番短暫的權衡利弊之後,獨孤行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身形一閃,迅速鑽進了旁邊一條光線昏暗的狹窄小巷之中。可就在他剛剛踏入這條幽暗小巷沒幾步之後,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忽然湧上心頭——仿佛有一雙眼睛正躲在暗處死死地盯著自己!


    獨孤行心頭猛地一震,加快腳步,並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往後偷瞄。不久後,在一個小巷轉角處,獨孤行終於看清跟蹤者的模樣了——是一位農婦!


    獨孤行見狀不妙,立即奔跑了起來,想要甩掉那名跟蹤的可疑人物。


    見獨孤行突然跑起來,朱玲不禁皺眉,沉聲道:\"這小子反偵查能力也太好了吧!\"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朱玲可不是一般人,她怎麽說也是一個已經踏入五境的修氣士啊!而那個隻有區區二境修為的獨孤行,在她眼中簡直就是一隻隻會蹦躂的小螞蚱而已。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朱玲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因為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原來,獨孤行可沒那麽簡單。他曾經在陳老頭的特訓之下,整整拖了三個月的大石頭呢!所以對於跑路這種事情,獨孤行可以說是相當拿手。


    隻見,獨孤行噔噔兩腳,直接借助身邊的高牆來借力,直接原地起飛。他縱身一躍就跳過了身旁兩米高的磚牆,跳進了陌生人的院子中。


    朱玲見狀不禁皺眉,口中喃喃吐槽道:\"這貨是普通二境的修氣士?\"


    話音未落,朱玲就一個翻滾,也跟著他越過了高牆。她剛一落地,就看見獨孤行已經跳到有兩層高的瓦頂上。朱玲絲毫不敢怠慢也跟著跳了上去。


    追著追著,朱玲很快就發覺不對勁了,因為獨孤行一直在屋頂和地麵之間跳躍,而且在地麵的奔跑速度極快,而且步伐詭異。


    朱玲看著在小巷之間瘋狂逃竄的獨孤行,心中暗想道:\"這小子,有毛病吧!這樣跑,他不累的嗎?\"


    獨孤行當然不累,有遊龍訣的存在,他在奔跑之時,氣息相較於絕大多數的修士而言,都顯得平穩許多。


    盡管獨孤行連身法都動用了,但他還是發現好像甩不掉那名跟蹤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朱玲好歹也是五境的修氣士,單單五境體內的浩然真氣就不是獨孤行能比的。


    片刻之後,獨孤行發現前麵的道路是拐回到大街之上的。這樣問題就來了,此時大街上滿是被驚醒的官兵,若自己就這樣衝出去,很可能會引起官兵們的注意。到時候,就不單單要甩掉跟蹤者這麽簡單了。


    在幾經考慮之下,獨孤行決定停下來與那名跟蹤自己的神秘人交談交談。


    朱玲見獨孤行停下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她還害怕獨孤行真要衝出大街,到時候她跟著也不是,不跟著也不是。而且,她知道如果再這麽追下去,她遲早會先力竭。


    獨孤行一臉警惕地看著朱玲,聲音陰沉地說道:\"你為什麽要追我!\"


    朱玲微微一笑,調侃道:\"我還想問你為什麽要逃呢?\"


    獨孤行冷哼一聲,不悅道:\"被一個可疑人物跟蹤,不跑才有鬼!\"


    朱玲嘴角上揚,指了指自己回答道:\"我可疑?我看你才可疑吧,大晚上的,不睡覺,追著一架著火的驢車幹啥。不會是這火是你放的吧!\"


    獨孤行瞬間皺眉,他沒想到朱玲居然一下子猜中了。可是獨孤行可不打算承認,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懷疑我,那為何不喊官兵來抓我?\"


    朱玲微微一笑,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跟蹤你,那你為何不叫官兵抓我?\"


    獨孤行不滿地嘖了一聲,心想這女子也真是夠難纏的,於是他上下打量起朱玲,其他能看出其偽裝和目的。


    而與此同時,這位樣貌普通但卻十分聰明的朱玲,也以同樣的方式打量著獨孤行。


    片刻後,獨孤行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說出了暗號:\"天下一統。\"


    朱玲瞬間瞪大眼睛,條件反應般馬上回答道:\"唯我大秦!\"


    獨孤行頓時鬆了口氣,小聲喃喃道:\"原來是自己人。\"


    朱玲咳嗽一聲,眼睛盯著獨孤行,輕聲地說道:\"還不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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