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是我的生日。


    這些天,朵朵一直在尋找證人。


    或許是老天垂憐,朵朵對於尋找證人這一部分的夢境記得比較清楚。


    所以這一次,她將目標放在了那些在夢裏願意站出來的姑娘們。


    其他已經將這件事揭過、準備好好生活的女孩,她就不去打擾她們了。


    然而,即便是她們最後能夠戰勝自己心裏的那道坎,這個過程也是極其不順利的。


    那些受到迫害的姑娘們年紀都不大,她們的家裏人為了不讓她們受到二次傷害,大多都選擇避而不見。


    不過她都能理解,畢竟,自己親手將傷疤狠狠揭開有多痛,她也是體會過的。


    但她不氣餒。


    她說她發過誓,一定要讓那些姑娘們看著蘇文聰那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隻是一再受挫,她的心情多少有些沉悶。


    於是我籌謀了好幾天,打算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將她約出來,並借此機會,讓她放鬆放鬆。


    沒想到,我反倒先被她們的驚喜給驚豔到了。


    我計劃著去訓練館,讓朵朵把沙袋當作那些邪惡勢力,狠狠捶打發泄。


    但黎江朵卻把地點選在了我們從小吃到大的那家燉菜館。


    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隻是以為朵朵不想耗費體力,畢竟大吃一頓也是一種舒緩心情的方式。


    直到我被許星朗帶進去,看到了捧著鮮花的黎江朵,和拿著打火機的呂硯舟,我才恍然大悟。


    我哥愣了片刻,便開始不滿地念叨:“我嘞個大兄弟啊,卡點卡早了,我蠟燭還沒點呢!”


    許星朗眨了眨眼,“要不我帶安安重新進來一次?”


    呂硯舟:“算了吧!”


    我弱弱地舉手,“其實我可以裝作沒看見……”


    呂硯舟:……


    “你把你哥當傻子?”


    我眼睛一亮,“你終於發現啦……”


    “滾!”


    “好的。”說完,我便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我的生日過的很簡單,但很用心。


    那家飯館的老板也是看著我們倆長大的,不僅為我們預留了包房,還把廚房借了出來。


    是以,我的二十一歲生日,有我哥擀的長壽麵。


    誘人的紅油湯汁擁著淡黃色的麵條,上麵浮著幾顆蔥花和翠綠的青菜,也沒加我不喜歡吃的香菜,就連臥的雞蛋,都是我愛吃的那種隻有一點點溏心的蛋。


    有男朋友做的蛋糕,上麵還畫了兩個q版小人,一看就是如此可愛的我,和稍微可愛的我哥。


    還有好閨蜜親手插的一大束花,桌上的菜也是朵朵點的,全是我愛吃的。


    在那裏,我還見到了朵朵前些天神神秘秘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


    居然是我之前玩過的乙遊聯名指甲油,怕我嫌等指甲油晾幹費時間。還特意買了一個小烤燈送給我。


    那個乙遊是我的青春,w如果不是因為內存實在不夠,


    看的都想把遊戲重新下回來了。


    但我又想到我的手機內存……


    還是算了吧。


    那一刻,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


    我跟我哥一人抱著一碗麵吃的正香,我突然想起來,“咱倆一天生日,為什麽驚喜隻瞞著我一個人?”


    我哥吸溜一口麵,“因為我喜歡把驚喜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而你,喜歡儀式感。”


    我也嗦了一口麵,在心裏默默承認,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原以為我們會在一起放鬆一下午,但朵朵和喬澤瀚忙著去找證據,我哥也要跟他自己的朋友去慶祝。


    臨走前,他們把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交給了我哥,讓他帶回家。


    但這些禮物裏,唯獨沒有許星朗送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忘記我的生日,也不會忘記給我準備禮物。


    但事實就是,他沒給我送禮物。


    我也不好意思要,垂眸斂下眼底的失落,抬起頭,裝作不在意地,看著我哥和朵朵的背影。


    這樣一來,又剩我和許星朗兩個人了。


    我的失落還是沒能掩蓋住,但卻不是因為許星朗。


    隻是因為以往都是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陪我過生日,可這一次,有些冷清。


    然而還沒等我失落太久,我便看見了朵朵的擠眉弄眼,我哥的黑臉,以及我身邊這個……


    有些緊張的男朋友。


    我直覺這幾個人有什麽事瞞著我。


    還沒等我想清楚,許星朗便已經掩飾好了自己的異常,牽起我的手,笑著道:“帶你去個地方。”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他帶到飯館附近的小公園。


    說實話,如果不是此時天色正好,如果不是這個公園我足夠熟悉,我怕是會以為,許星朗要把我賣了。


    然而當我到達目的地時,這個念頭立刻就消散了。


    走進大門沒多遠,便是一條鋪滿了鵝卵石的林間小路。


    但和其他小路不一樣的是,這條路上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粉色盒子。


    他們錯落有致地排在小路的兩邊,看上去很像禮品盒。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他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


    可數量又太不對。


    怎麽會這麽多呢。


    我不解地抬起頭,許星朗卻也不多解釋,而是直接帶著我,來到了第一個盒子麵前。


    他捧起它麵向我,“打開看看?”


    我也沒猶豫,隻輕輕一提,盒子便打開了。


    入目的,就是一個紅色絨布的首飾盒,盒身嵌在紅色的拉菲草內,看上去十分喜慶。


    然而我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裏。


    我隨著自己視線而動,伸手抽出來首飾盒下麵壓著的那張卡片。


    上麵的字體很熟悉,甚至不似往日飛舞,反而一筆一畫、工工整整。


    一看,就是執筆人認認真真寫寫的。


    卡片上寫道:親愛的安安,今天你就一歲啦,送你一個禮物,你一定很期待但猜不到是什麽,我先不告訴你,保留神秘感,不過祝福要先送到,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


    來不及細想,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會給一歲的我送什麽禮物。


    我以為會是個手鏈之類的東西,沒想到一打開盒子,一道金光閃過,刺得我沒忍住眯了眯眼。


    定睛一看,我才發現,那是一個小金鎖。


    嚇得我差點連鎖帶盒一起扔了。


    我抬頭望去,目測至少還有十幾個盒子沒開,且一個比一個大。


    可第一個就這麽貴重?


    我突然有點不敢走下去了。


    我咽了咽口水,問道:“這個金鎖……多少錢啊?”我還得起不?


    “你先別管多少錢,你先說你喜不喜歡。”許星朗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其實我想說我不喜歡金子,我比較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但又不忍心說出那三個字。


    再加上,這是一個充滿愛意的小金鎖。


    便發自內心地微笑著,點了點頭,“喜歡。”


    “但是很貴吧?”


    聽見我說喜歡,許星朗立刻笑開了,“不貴不貴!喜歡就好!”


    緊接著,他帶著我走向下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比第一個大一些,依然很容易就被打開了。


    裏麵是一套小衣服。


    背帶褲,小毛衣,還有一個毛線帽和一雙小靴子,小巧又可愛。


    隻不過這一套衣服的長度加起來還沒有我手臂長,我一時分不清是給誰穿的。


    衣服下麵還是一張卡片,上麵的內容沒像第一張卡片那樣保持神秘:親愛的安安,今天你就兩歲啦,送給你一套小衣服,希望你會喜歡。


    我緩緩勾起嘴角。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他給我從小到大的每一個生日都送了禮物。


    可是看著那套樣式明顯是成人款但大小卻不合常理的衣服,我有些不懂,


    “這是給我的衣服?可是這大小,就算是剛出生的我也穿不下啊,再說這款式和大小也不像是給嬰兒穿的,倒像是給娃娃穿的……”


    說著,我便抬眸看他。


    卻發現,許星朗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


    我更加不解,他慌什麽,被我說中了?


    還沒等我說什麽,許星朗便像是想掩蓋什麽一樣,拉著我走向下一個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盒子捧了起來,就像是端了一滿杯水,怕水溢出來那樣小心。


    見他這樣,我也一樣謹慎,輕輕地打開了蓋子。


    是一套迷你的家具擺件。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旁邊依然有一張卡片,上麵上寫著:親愛的安安,三歲啦,可以玩過家家啦,希望這些道具你會喜歡。


    我咯咯笑著。


    這很難不喜歡。


    我從小就喜歡娃娃,因為覺得她是人類的縮小版,精致又好玩。


    後來表姐送了我一套帶有家具的娃娃套盒,我才知道,原來縮小版的家具也這麽可愛。


    從那時起,我便對那些縮減了大小卻沒降低精致度的東西情有獨鍾。


    可小時候我家裏的經濟實力支撐不起我玩這些,我就自己剪了不穿的衣服給她們做裙子,搜刮一些小東西給她們做家具。


    那時,除了用紙箱壘的床,就是拿橡皮泥捏的家具,有味道不說,時間久了,也都裂開了。


    現在啊,我的娃娃屋就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子了。


    隻是高興過後,我突然覺得……有些沒必要。


    畢竟那些東西再精致,也終究隻是個擺件,可有可無。


    況且賺了錢後,我曾搜索過娃娃屋的價格。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評價它為很貴,但至少對於目前的我來說是負擔不起的。


    花那麽多錢買一個華而不實的東西,在我看來,有些浪費。


    但禁不住……


    我是真的喜歡。


    是以那點小情緒很快被我拋掉,我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問著,“你怎麽會想到要買這些的?”


    他又不玩這個,我也沒表達過我喜歡這些。


    “喜歡嗎?”


    或許是因為我的喜悅太過明顯,問這一句的時候,許星朗的表現沒有那麽緊張。


    但我還是想說的更明確一點。


    於是我狠狠點頭,“喜歡,特別喜歡!”


    它們真的很精致,且各自按著某種順序擺放著,仔細看看,甚至能看出,它們劃分出了專屬的區域。


    臥室,廚房,洗浴間,衣帽間。


    難怪許星朗拿起盒子的時候那麽得小心翼翼,應該也是怕把它們的順序打散了。


    可是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抬頭問著,“可是這些家具看起來很協調,但又不像是一套的……”


    而且跟網上賣的娃屋也不一樣。


    那些做好的娃屋連屋門都是精裝的,關上門就是一個帶著把手的箱子,而家具會在箱子裏。


    但是這一份禮物,充當承重牆的紙板在家具下麵,看起來需要我自己組裝這個外殼。


    我還真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娃屋,不過倒是見過有人這樣diy過……


    我抬起頭,想要尋找答案,卻發現許星朗的神色突然驕傲了起來。


    我的腦子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該不會是你一個一個買來湊成一套的吧!”


    許星朗沒說話,但他上揚的嘴角已然給了我答案。


    然而下一秒,他卻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耳朵,


    “其實是因為一整套的實在是太貴了,所以我上網查了些平替,你看,這個包其實是個耳機套,你不光可以當擺件,還能自己用,這個地毯其實是個擦鏡布,可以擦手機擦鏡片,這個浴缸其實是個收納筐……”


    許星朗滔滔不絕地講著,講著講著,卻發現我一直沒有說話。


    他突然有些緊張,“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摳了……”


    “不不不!”我連忙搖頭否認。


    我說不清我現在是什麽情緒。


    原本我覺得這些東西隻能提供情緒價值,但實際上什麽用都沒有,這也是我明明這麽喜歡卻一直沒去擁有的原因。


    就連我的男朋友將它們作為禮物送給了我,我依然在考慮它的實用性。


    甚至因為它們的華而不實,而產生了某種“沒必要”的情緒。


    而現在,他告訴我,這些東西,都各有各的用處。


    我心裏的那點“沒必要”,頃刻間不存在了。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你怎麽這麽聰明啊!我好喜歡,真的好喜歡!!”


    我沒忍住攀上許星朗的後頸,興奮地跳來跳去。


    天知道我有多喜歡這些。


    不過也真是難為他一個一個搜羅來,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我高興得摟著他的脖子親了好幾口。


    許星朗嘴角翹著邊,對我的誇讚很是受用,便興高采烈地拉著我去開下一個盒子。


    不出意外,這是給四歲的我的生日禮物。


    依然是一套衣服,和剛剛那一套一個尺寸,隻不過是一條公主裙,配著一雙高跟鞋。


    我有些奇怪了,這不是給娃娃穿的嗎,我又沒有這麽大的娃娃。


    許星朗看出我的不解,卻沒說話,隻挑了挑眉,帶著我走向下一個盒子。


    五歲的生日禮物,是一對銀鐲。


    許星朗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說給女孩子買銀鐲是代表對她的重視。


    對此,我哭笑不得,但還是第一時間便把那對銀鐲戴在了手上,表示,你的重視我收到了。


    接下來,六歲的生日禮物,還是一套小衣服。


    這我就有點惱了。


    剛想說我沒有這麽大的娃娃,許星朗便逃也似的地帶我去開剩下的盒子。


    七歲,許星朗送了我一個繡繃和各種顏色的繡線,還有一本刺繡花樣圖集冊。


    看來是我送他的那個掛件給的他靈感。


    八歲,許星朗送了我各種顏色的毛線球,還有鉤針,我笑著問他是不是想讓我給他織毛衣。


    他說,“那我一定天天穿在身上,睡覺都不脫。”


    我:“你小心摩擦起電,做夢放煙花。”


    ……


    十三歲,許星朗送了我一盒布料。


    十四歲,他送了一條手鏈。


    十五歲,盒子裏是一些小配飾,好多小戒指,還有很多不同顏色的串珠,都被規規矩矩地收在幾宮格的亞克力盒子裏。


    十六歲,他送了一條項鏈。


    十七歲,許星朗送了我一台小型縫紉機。


    十八歲,許星朗送了我一條我穿的公主裙,特別夢幻。


    二十一歲,他送了我一個bjd娃娃。


    還是我之前看好的那個。


    我愣住了。


    “所以那些小衣服……”


    “對,給她穿的。”許星朗指了指那個娃娃。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


    “我看你收藏了呀。”


    我奇怪,“你怎麽能看到我收藏……”


    話沒說完,我便猛然意識到,“你在樂音上刷到我了?”


    “不僅刷到了,我還關注了。”


    “哪個是你啊?”說著,我便摸索著衣兜掏出手機去找。


    許星朗一指,我才知道,那串最原始的數字名稱就是他。


    這個我有印象。


    雖然我的粉絲數量不多,但他卻是唯一一個以原始數字代碼為名字的人。


    他是一個月前關注的我,但之後便沒了動靜。


    他今天不提,我都忘了我的粉絲列表裏還有這麽個人。


    不過……


    我扯了扯嘴角,“那你怎麽不告訴我,這是你啊?”


    難不成是想監視我,看我有沒有在網上跟人聊騷?


    我剛有些不滿,許星朗便急忙開口,“你先別生氣!我以前不玩這個,後來是我朋友說這個軟件好玩,我就下了一個,結果我剛下載就刷到了許梨給你化妝的視頻,然後找到了你,你說巧不巧……”


    他試圖用笑容掩飾尷尬,但我沒給他台階下。


    我眯了眯眼,“說重點。”


    他正色道:“我是想跟你說來著,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告訴過我你有這個賬號,應該有自己的考量,而且除了看你的視頻以外我覺得也沒什麽意思,你又不發,我就把樂音卸載了……”


    我看出他還有話要說,便沒接話,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這是我們在一起後,你的第一個生日,我想把這二十一年的禮物都給你補上,不知道該送什麽,我發小說可以去你的社交軟件裏找一找線索,我把你的朋友圈研究了好幾遍,也沒找全,我就想起了這個……”


    我抿了抿唇。


    一開始,我確實沒打算把這個帳號告訴他。


    不為什麽,就是想給自己留點私人空間。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不過倒也沒那麽排斥就是了。


    我看著那個四分的bjd娃娃,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我小時候玩芭比娃娃,不是因為我喜歡芭比,是因為我表姐玩的就是芭比娃娃。


    她不玩了,把所有的娃娃都送給了我,那是我的第一份玩具,我特別特別喜歡,每天都想著怎麽打扮她,甚至自己摸索,一針一線地給她做了很多衣服。


    長大以後,芭比娃娃變黃了,我的追求更多了,能選擇的也就更多了。


    我愛上了bjd這種亞洲麵孔的娃娃。


    可又覺得,花錢買這種東西沒什麽必要。


    是的,還是沒必要。


    即使我很喜歡,我也覺得這沒必要。


    不能吃,不能用,花大幾百買一個娃娃,我還要給她買衣服買鞋子買家具,怎麽看怎麽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而這筆錢,我完全可以用來做一些更必要的事。


    但我是真的喜歡,便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搜一搜養這種娃娃的博主,看一看,過過癮。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會注意到我的這個小心思。


    甚至還能從我的收藏點讚裏,琢磨出我喜歡給娃娃做衣服和飾品。


    眼眶有些酸澀,我強忍著淚水,將臉埋在了許星朗的懷裏。


    剛剛還為我的喜歡而欣慰的許星朗頓時慌了,他手忙腳亂地,一會摸摸我的肩,一會摸摸我的臉,“怎麽了?不喜歡沒事的,不喜歡就不要了,別哭……”


    我抬起頭,“沒有,喜歡,特別喜歡。”


    “你準備這些,準備了多久啊?”


    “也沒多久,就一個多月……”


    “你這樣,等到你生日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好像怎麽準備都趕不上今天這個程度。”


    “你開開心心的,就是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吧。”


    “叫什麽?”


    “就叫栩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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