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似乎除了我,沒人意識到江雪笙的不對勁,大家都玩的越來越嗨。


    我也把這些情緒拋之腦後,準備唱我點的歌。


    一首《慢慢喜歡你》。


    嗯,我們今天就唱喜歡你。


    這首歌我很喜歡,也偷偷練了很久,本想等到向許星朗告白時再唱的,沒想到被他搶了先。


    那就借這個機會,唱給他聽吧。


    我唱的很投入,我的朋友們也很捧場,在我唱的時候默聲傾聽,等我發出最後一個音節,他們才鼓掌歡呼。


    “好聽寧寧!”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我寧哥就出道!”


    “嫂子太棒了!”


    回過神的那一刻,我剛剛那自信淡定的狀態瞬間消失。


    捧場的誇獎實在是太多了,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紅著臉,回到許星朗身邊坐下,觀察著他的反應。


    我剛剛唱的時候沒敢去看他,怕一下子緊張,繼而唱不出一個字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這首歌是唱給他聽的,許星朗那麽聰明,肯定猜也到了。


    但他還是明知故問道:“唱給我的?”


    我點點頭,“本來是打算跟你表白的時候唱的,但是你動作比我快…”


    說完,我有些哀怨地看著他。


    許星朗很會配合我這些突如其來的小情緒,當即無奈地求饒:“沒辦法,你這麽好,我怕我再不早一點,我就沒有女朋友了,到時候我哭都沒地方哭,你忍心嗎?”


    我忍俊不禁地搖搖頭,“不忍心不忍心。”


    我的笑點有時候有些莫名其妙,比如此刻,我越琢磨許星朗的話越想笑,便靠在他懷裏笑了個盡興,隨後才想起來問道:“好聽嗎?”


    許星朗原本環在我腰間的手抬起,摸了摸我的耳垂,溫和笑著,但言語間卻滿是認真,“當然,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版本。”


    隨後,他湊到我耳邊,輕聲吐息,“我感受到你的喜歡了。”


    我紅著臉,不敢去看他,但卻控製不住地勾起嘴角,“那就好。”


    我點的歌是最後一首,我們說話間,屏幕正放著一首隨機歌曲,宋知宜在旁邊大喊,“點歌啊!沒歌了!”


    大家或許是玩累了,都在思考自己還能唱什麽,但是卻沒人去點。


    這時,李子揚突然有些欠欠兒地提議著,“朗哥,嫂子都給你唱歌了,你不打算給嫂子露一手?”


    我心下一動,便從許星朗懷裏起身,望著他。


    一瞬間,我看著許星朗原本甜蜜自豪的表情瞬間一僵,隨後恢複如常,握拳輕咳一聲,“我就不唱了,你們來吧。”


    “別啊朗哥,你唱歌那麽好聽,來一個!”丁燁也在旁邊添著火。


    但不知為什麽,明明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勸唱環節,我卻覺得哪裏怪怪的。


    許星朗那三個室友的表情,都不約而同地有些意味不明。


    我正思考著,這表情是什麽意思,就被他們三個的起哄拉回了思緒。


    “來一個!來一個!”


    許星朗斜眼瞪了一眼他們三個,他們三個停頓了一秒…


    也隻是停頓了一秒,隨後起哄得更加厲害。


    或許是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此時的我,迫切地想要聽許星朗唱一首歌,便也眼含期待地看著許星朗。


    許星朗垂眸對上我的目光,眼裏的無語化開,逐漸轉變成一抹心虛。


    “你…你真的想聽?”


    許星朗的聲音很有磁性,隻是叫我的名字都能讓我心緒蕩漾,我早就想聽聽他唱歌是什麽樣的了,當即眨著星星眼,肯定地點頭。


    半晌後,他歎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仿佛是要去接受審判。


    他從點歌台處向我走來時,《情非得已》的伴奏恰好響起。


    他向我伸出手,我把麥克風遞給了他。


    我托著下巴,看著他修長的五指握著我剛剛握過的麥克風,還挺好看的。


    順著手指往上看,我看到了許星朗微抿的唇,還有……額頭上的細汗。


    剛剛還沒冒汗呢,這會難道是緊張的?


    不過我剛剛也是有點緊張的,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我卻沒有到他那個地步。


    難道是不舒服?


    可是剛剛還好好的。


    我正要再觀察觀察,他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許星朗便開口了。


    伴隨他的第一句而出現的,是更多的冷汗。


    那一刻,我突然放下了心。


    也明白了,他室友臉上的表情叫什麽。


    ……


    叫幸災樂禍。


    再看向他的室友,除了摟著許梨的阮季康,其餘兩人全部都笑到錘沙發。


    而阮季康隻是動作沒有那麽大,但臉上的笑容卻不亞於另外兩人。


    我沒忍住,背過臉去偷笑。


    原來許星朗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他的聲音確實是好聽的,隻是音調直來直去。


    俗稱,大白嗓。


    但他很努力,也很淡定。


    哪怕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笑,他還是很淡然地唱著那首歌。


    直到我看到他有些發抖的手。


    我不想看他這麽煎熬,起身拿起另外一隻麥克風,笑著牽起他發抖的手,使出全身力氣,喊出了那一句,“隻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許星朗錯愕地看著我,隨後揚起嘴角,與我十指相握,和我一起,沒有任何技巧地,喊完了這首歌。


    好不好聽不知道,但是氣氛很到位。


    我們帶動所有人跳起了各種鬼畜舞蹈,就連一直在喝酒的江雪笙都跳了起來。


    一首不是舞曲卻勝似舞曲的歌結束,跳的最歡的丁燁和李子揚更是一個掩麵一個扭腰地擺了個pose。


    還怪好笑的。


    大家都很開心,相比之下,許星朗的臉色就差了一點,一直有意無意地瞟著我。


    我心裏隱隱知道他是為什麽,便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臉,用隻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沒想到星朗哥哥唱歌這麽可愛啊,我好喜歡誒。”


    許星朗很是不確定地問我,“真的?”


    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李子揚看見我們在說悄悄話,也看到了許星朗那有些尷尬的臉,便開口勸著,“沒事朗哥,別難過,一家人有一個會唱的就行了,你下次可以配合嫂子唱rap!”


    我讚同地點點頭,“你的聲音真的很適合唱rap誒。”


    也不知道李子揚哪個字說到了許星朗的心坎上,他的臉色確實好了很多。


    或許是我們倆開了一個頭,接下來大家都開始對唱。


    其中,最為亮眼的就是許梨和阮季康那一對了。


    阮季康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他的印象,素來靦腆連話都很少說的他唱起歌來,絲毫不輸專業歌手。


    其次,氣氛非常到位的,就是我們的宋珠珠……


    跟丁燁還有李子揚唱的《我的好兄弟》。


    宋知宜的唱法很成熟,一看就是專業學過的,估計還是童子功。


    但這一首,她卻完全拋開了那些技巧,隻在簡單地發泄情緒。


    真聲直接墊高音,兩個男生的聲音加起來都沒蓋過她,我們珠珠是有些實力在身上的。


    唱完歌已經不早了,我們趕在宿管阿姨鎖門的前一刻,拖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江雪笙,趕回了宿舍。


    三人齊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雪笙搬上了一米多高的床。


    隨後,我們才安心去忙自己的事。


    換好衣服,已經熄燈了。


    我們打著各自的台燈,在臉上塗著卸妝產品,然後拎著洗漱盆,輕手輕腳地,排隊洗漱。


    洗手間隔音不好,動靜稍微大點,隔壁就能聽見。


    往常也就罷了,但現在是深夜。


    我們誰也不想明天一覺起來,榮登吐槽牆榜首。


    第二天我們睡了個昏天黑地,就連最早起床的江雪笙都睡到了十一點。


    宋知宜不需要收拾什麽東西,當天就拎著一個包被她哥接走了。


    剩下的我們仨,便各自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宿舍地方不大,同一時刻攤不下三個行李箱,我們隻能按照車票早晚分批收拾。


    許梨最先,我第二,江雪笙最後。


    因為許梨的行李要托運,所以裝好後,她還需要反複測重,以免超重,多花很多錢。


    我坐高鐵,不需要擔心這個,隻需要在挑護膚品的時候避開100毫升以上的壓力噴霧即可。


    我把我要穿的用的收拾得七七八八,一抬頭,便看見了書架上的一排新書。


    那是我前不久取回來的,下學期的教材。


    我陷入了糾結。


    我初高中時,就會在寒暑假提前把下學期要背誦的課文背一遍,所以大一時我也延續了這個習慣。


    隻是帶回去的書,基本都沒怎麽翻。


    那麽這一次呢……


    思來想去,我還是裝了兩本。


    萬一就看了呢。


    我把收拾好的行李箱靠邊放好,隨後上了床,給江雪笙騰地方。


    她今天一整天都沒什麽不對勁的反應,甚至比從前更活潑,活潑到我都以為昨天是我看花了眼。


    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我沒有。


    正發著呆,便聽見江雪笙叫我,“寧哥,快來,我箱子扣不上了!”


    作為512寢的力量型選手,我常常會在她們扣不上行李箱的時候,淺淺地坐上去一下。


    不過……


    “你這麽快就收拾好了!”我記得我也沒發呆多久啊。


    “我一會跟朋友約好了打遊戲的,所以我剛剛在床上就把東西打包好了,然後構思了一下他們應該放哪,現在隻要裝個箱就行。”


    “你快幫我坐一下,然後跟阿梨一起想想吃啥,我朋友就能打一個小時遊戲,剛好我打完咱就吃飯。”


    我趕緊放下手機,爬下了床。


    我坐在箱子上,低頭看著擺弄密碼鎖的江雪笙,有些不解。


    “你朋友打遊戲怎麽還限時啊?”


    江雪笙頭也不抬,但仍細細回答,“他才上小學,家長管手機,遊戲還有防沉迷係統,所以玩不了多久。”


    我詫異地張了張嘴,“小學生?你們能玩到一起去嗎?”


    彼時,江雪笙已將行李箱扣好,站起來對我說,“隻是打遊戲而已,也涉及不到別的,而且你別看他小,可比某些愛開黃腔還滿口髒話的男大學生好多了,說話還有禮貌,一點都不熊。”


    我瞬間被說服,甚至想去找個小學生網友一起玩我的乙遊。


    但……


    這好像不一樣。


    乙遊不需要兩個人一起玩,也不需要開麥。


    最重要的是,我早就因為手機內存不足把乙遊卸掉了啊。


    哦不能再提了,一提我就想到我當年忍痛拋棄我老公的滋味,實在是太難過了。


    晚飯我們一起吃了頓外賣,點了幾個菜,買了點雞尾酒。


    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了我的酒量,隻喝了一罐。


    許梨比我能喝一點,但因為第二天要起早趕飛機,所以也隻喝了一罐。


    江雪笙最晚走,所以她最放肆。


    當她把第五個易拉罐捏癟,又把手伸向第六個時,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明早不送梨姐下樓嗎?”


    江雪笙:……


    “臥槽我忘了…”


    “那我不接著喝了。”


    我看著江雪笙那清明的雙目……


    敢情五罐都是開胃菜啊。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們準時出發,將許梨送到了樓下,就回去補覺了。


    睡了一會,吃了點飯,我就和許星朗一起去了車站。


    我哥還有兩天才放假,但我媽還是給我做了一大桌我愛吃的菜。


    我想過邀請許星朗去我家吃飯,但他說,他姥姥姥爺聽說他回來,也做了一桌菜,等他回去。


    我一想也是,老人家也很久沒見過外孫了,該是想得緊。


    況且人家菜都做好了,更沒有扔下那邊來我家的道理。


    雖然我媽知道許星朗是和我一起回來的,但她還是早早來車站等著接我。


    我一出檢票口,便不管不顧地衝向我媽,但礙於旁邊人太多,我還是忍住了擁抱我媽的衝動。


    回家再抱回家再抱。


    我呲個大牙跑到我媽身邊時,才恍惚想起,好像忘了點什麽。


    一回頭,便看見許星朗拉著兩個行李箱,有些無奈地向我走來。


    我忙耍賴地笑了笑,接過了我自己的行李箱。


    許星朗跟我媽問了好,我媽笑眯眯地看著他,“阿姨做了好多菜,晚上去阿姨家吃吧。”


    我剛要張嘴解釋,許星朗便溫聲將跟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媽當即表示理解,讓許星朗有空再來。


    我們就此分別。


    回到家,我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坐下來吃飯。


    那一晚,我聽我媽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慢點吃,別噎著。”


    而我,卻分不出一絲餘力回複我媽,隻顧雙頰被飯菜塞的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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