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沒有把我叫醒,直到太陽升的很高,我才悠悠轉醒。


    至於陽光為什麽這麽直接照在我臉上,因為宿管阿姨查的嚴,不讓安置床簾,窗簾也有縫隙。


    又是一個美好的周末,我懶洋洋地在床上翻著身,閉著眼伸了個懶腰,江雪笙走過來,小心翼翼道:“寧哥,你醒了嗎?”


    我睜開眼,有點頭疼,一張嘴,頓覺嗓子有點啞。


    怕她聽不清,我特意清了清嗓子,“醒了醒了,我再躺會。”


    “奧,好。”


    我突然不理解江雪笙說話為什麽這麽小心,我半坐起看了看許梨的床鋪,她已經起床了,我也醒了,她沒道理這麽說話啊。


    正納悶著,我又躺下了,重新閉上了眼,正準備再伸展一下我沉睡了一晚上的身體,耳邊卻傳來了一個熟悉但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聲音。


    “早啊。”


    我下意識答道:“早啊。”


    一陣熟悉的輕笑,而後,


    一秒,兩秒,三秒…


    我猛地坐起身,使勁眨了眨眼,對著自己的臉又拍又捏,捏出了一手油,還有輕微的痛感。


    不是夢,夢裏的我都是青春無敵美少女,斷不可能滿麵油光的。


    可是剛剛什麽聲音,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似是為了反駁我的話,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溫柔地哄著我,“該起床吃早飯了。”


    我身子一驚,轉身在床上摸索著,找著那個聲音來源,最終,在枕頭底下,找到了電量隻剩5%的手機,“許星朗”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且屏幕上的數字還在動。


    所以說,剛剛不是幻覺。


    一瞬間,我明白了江雪笙說話為什麽這麽的小心翼翼。


    我看了眼通話時間,11個小時零13分鍾,而現在是十點整,也就是說,這個電話,是昨晚打的,


    昨晚…


    無數條記憶爭先恐後地湧進我的腦海,擠的我頭更痛了。


    我手一顫,快速說了句,“學長我還有事先掛了!”,然後按了掛斷。


    我怔坐在床上,腦子裏也捋清楚了昨晚發生了什麽,麵部逐漸扭曲。


    這不符合常理,不是都說酒後斷片嗎,我怎麽會記得這麽清楚?還是說,我腦子裏那些片段才是我做的夢?


    可是哪有夢是那麽真實的。


    許梨和江雪笙洗漱回來,見我這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當下明白了怎麽回事。


    兩個人立馬放下自己的洗漱用具,一人一張看戲臉湊到我床前,


    “寧寧,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我想說我記得,但是為了不讓她們幫我回憶,我要把這個話題止住,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記得。”


    “正好,寧哥,我幫你回憶一下,你昨天阿巴阿巴…”


    江雪笙描繪得聲情並茂,我的心,痛如刀絞。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詳細的,真的。


    畫麵回到昨天。


    喝了兩瓶雞尾酒的我,開始有點醉醺醺,唱起了各種廣場舞名曲,尤其是那首《最炫民族風》,出鏡率極高,我還跳起了廣場舞,而且我不光自己跳,我還要拉著江雪笙和許梨一起跳。


    許梨和江雪笙被我拽起來,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許梨捏了捏我的臉,“寶貝你也太可愛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


    “我寧哥今天放飛自我了……”


    她們笑的很開心,沒有注意到安靜下來的我,逐漸委屈。


    人在清醒的時候,可以保持理智思考,但一旦不清醒,說話就全憑感覺了。


    我知道我對許星朗是有好感的,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好感這麽強烈,所以,我想在他心目中樹立一個好形象。


    而那麽優秀的人,我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合該配一個溫柔嫻靜的窈窕淑女,但我又不想委屈自己活潑的性子,所以我這段時間在他麵前,雖然活潑,但也盡力溫柔。


    我連放肆大笑都沒有過。


    可是今天……


    喝酒沒有錯,可是淑女一般不會喝酒的,我骨子裏就不是個淑女。


    我癟著個嘴,慢慢滑坐在地上,這些天考試的壓力還有我平日半夜裏emo出的那些小心思一瞬間全部爆發,“我難受。”


    許梨見狀,不再笑了,正色道:“你咋了寶兒,你失戀了?”


    我搖搖頭,“我都沒有戀過,我連失戀都不配嗚嗚…”


    嗚咽了半晌,我嘟囔道:“他肯定喜歡溫柔淑女乖巧安靜的,不是我這樣的,我沒機會了,不能,沒結果…”


    我在一旁語無倫次地碎碎念,江雪笙和許梨對視了一眼,明白了七七八八。


    “寧寧,你們現在進展的怎麽樣了?”


    我沒答話,不知過了多久,我開口了,“就是朋友啊,好朋友。”


    江雪笙聽後有點炸毛,她拿來我的手機,“寧哥,要不你直接給他打個電話說明白了,他怎麽能這麽吊著你呢,我寧哥又不是非他不可…”


    許梨想攔著,但是手機已經被江雪笙放到了我手裏,且被我護在了懷裏。


    我捂著手機,不肯打電話質問他,還為他辯解著,“他也沒吊著我…”我想的東西他都不知道。


    “今天這樣都怪我自己…”口不擇言。


    說著說著,我突然很想跟他解釋,於是,我就這麽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起來了,那邊很安靜,說話還有回音,聽起來像是宿舍樓裏的走廊。


    “怎麽了?”


    還是那麽溫潤好聽的聲音,不過有點慵懶,似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但那時的我,小作精上線,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在睡著,是不是很困,一頓作。


    我帶著哭腔叫著他的名字,實際一滴淚也沒有。


    但許星朗信了,我聽出來他瞬間清醒且有點慌張的嗓音,略帶焦急地問著我,“我在,你在哪呢?”


    我沒理他,隻是一個勁地叫他的名字,每一聲,他都回答著,“我在。”


    他這麽順著我,我也沒意思了,見我鬧夠了,他開始哄著我,“安安乖,告訴我,你在哪呢?”


    我也不想告訴他,可是他叫我安安誒。


    我打了個嗝,“寢室。”


    我聽見他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卻沒完全放心,“你把電話給你室友好不好?”


    我抬起頭看著我麵前像兩座山一樣把燈光擋得嚴嚴實實的兩個人,嘟著嘴,“不好。”


    “聽話,明天給你買你最喜歡的那家蛋糕。”


    我也不想給,可是他說要給我買蛋糕誒。


    我舔了舔嘴唇,伸直胳膊,把電話往上一遞,“給你們接電話。”


    許梨接了過來,開了免提。


    “同學你好,請問你們在寢室嗎?”


    “對,我們在寢室。”


    確認過我們沒在外麵,他才完全鬆了口氣,猶豫道:“她…喝了多少,怎麽會醉成這個樣子?”


    “如果我說,就兩罐330ml的雞尾酒,你信嗎?”


    我聽見許星朗輕笑了一聲,“我信。”


    我不滿地抬起頭,“我很能喝的!”


    許梨摸著我的頭,無奈地哄著我,“好好好,能喝能喝,你最能喝。”我才滿意。


    許星朗繼續道:“她是安全的我就放心了,她喝多了,還是要麻煩你們照顧她。”


    “這個你不說我們也知道。”許梨的聲音有點冷漠。


    後來她們又說了些什麽,我有點昏昏欲睡,沒聽清,隻記得許星朗的最後一句,“我明白,我會盡早說清楚的,不會讓她再誤會了,你把電話給她吧,我想跟她說說話。”


    隻聽剛剛還有點冷漠的許梨,突然很興奮,用腳踢了踢我的小腿,“不用,我開著免提呢,寧寧,你聽見沒!”


    她們現在站的有點分散,沒擋住燈光,我一抬頭,有點刺眼。


    “聽見什麽,誰說話了?”我沒瞎說,我是真的沒聽見,我剛才都快睡著了。


    許梨有些無語,咬牙切齒道:“最關鍵的地方都沒聽見。”


    許星朗無奈地笑了笑,“她一直都這樣,我都習慣了,把電話給她吧。”


    “你等會,我們把她拽床上去,你們再聊。”


    說著,她就把免提關了,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和江雪笙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問我,“寧寧,能自己上去不?”


    “瞧不起誰呢,我沒醉。”我反駁道。


    “寧哥,喝醉的人都這麽說。”


    這兩人一唱一和,把我的話堵的死死的,我又癟了個嘴,“你們欺負我。”


    許梨很是無奈,但還是哄著我,“沒有沒有,咱去睡覺,你不是說你沒醉嗎,那你自己上床。”


    為了證明我沒醉,我真的搖搖晃晃地踩上了扶梯,嚇的許梨和江雪笙高舉著雙手護著我。


    頃刻間,她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果我摔了,她們兩個人加一塊都接不住我,她們自己可能還會受傷。


    但如果不接,她們又不忍心看著我直直地摔下來。


    好在,我安全地到達了我的小床,許梨和江雪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我呈個大字躺在床上,許梨爬上我的扶梯,給我蓋了被子,把手機放在了我裏側的耳邊,又從自己床上拿了個玩偶擋在床頭,生怕我一個揮手把手機掃下床。


    我老老實實地躺著,但嘴上卻還嚷嚷道:“接著喝啊,我還能喝…”


    剛把燈關了準備和江雪笙去洗漱的許梨遲疑了兩秒,反複看了我幾眼,還是不放心留我自己在屋裏,等到江雪笙回來,她才去水房。


    我翻了個身,閉著眼,喃喃道:“我沒喝過酒,這是我第一次喝,我之前都沒喝過,我媽媽不讓喝,我很乖的。”


    許星朗在電話裏回答著,“嗯,我知道。”


    我一驚,半睜開眼,意識到許星朗沒有掛電話,我也沒有在意,又閉上眼,從喃喃自語,到與人交流,


    “我也很溫柔的。”


    “嗯,我知道。”


    我皺了眉頭,“你怎麽又知道。”


    “當然是感覺出來的。”


    我立馬開心,讚許著他,“那你的感覺還是很準的。”


    停頓片刻,我繼續自言自語。


    “我覺得你很好誒,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好。”我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許星朗哄著我。


    “不,你不知道!”我反駁著。


    “那你說說看。”


    我繼續,“我覺得,像你這樣陽光,溫和,帥氣的男生,就應該和一個,溫柔大方,嫻靜淑女的女孩在一起,我覺得,你會喜歡這樣的,你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嗎?”


    “我不喜歡。”許星朗秒答。


    “你怎麽能不喜歡呢?”你不喜歡,那我這麽多天糾結的都是些什麽的呢,我今天這頓酒是為了什麽呢?


    不過也對,許星朗確實從來沒說過他喜歡淑女一點的女孩子,都是是我自己想當然。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你有喜歡的人嗎?你感受過愛情嗎?愛情!love!”我甚至是吼出了那句英文。


    “有啊。”


    我有點難過,但是我還是想問,“那她是什麽樣的?”


    許星朗剛要說,我卻不想聽了,我怕聽到一個與我截然相反的類型。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但我酒醒後連我當時在氣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我在無理取鬧。


    “你們男生不是都喜歡白白瘦瘦的女生嗎,難道胖一點的女生就沒有人喜歡嗎?”


    許星朗連忙反駁著我,“當然不是,比如我,我就喜歡胖胖的。”


    “你瞎說,胖胖的不好看,你那麽好看怎麽可能不喜歡和你一樣好看的女孩子。”


    “而且我覺得,你喜歡聰明一點的,不喜歡又傻又憨的…”


    說到這我突然開始委屈,“嗚嗚都怪她們,總說我傻說我憨,我本來沒這麽憨的…”


    “我還那麽胖,減也減不下來,長的不好看,也不優秀,我…我找不到男朋友我沒有愛情沒有成績我什麽都沒有…”


    我越說越委屈,頃刻間,負麵情緒占據了我的整個大腦,我一直念叨著,抱怨著。


    許梨說,她洗漱回來,看到的就是我坐了起來,靠在牆上,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對著手機控訴著。


    她們怕攔著我發泄我會很難受,就放棄了這個計劃,反正我聲音不大,也沒有影響到隔壁寢室的人,她們就在我床下等著,以防我一個翻身翻下床。


    但她們回來沒多久,我就說累了,還知道自己順了順氣,一頭栽進枕頭,睡著了。


    我靜靜地聽完了那些描述。


    江雪笙不知道我和許星朗對話的內容,但除了這個對話,她說的其他內容,和我記的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我腦子裏的那些,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不是夢。


    咱們就是說,我一個純純正正的北方人,我真的沒想到我酒量這麽差,才兩罐雞尾酒我就飄了,酒品還差,淨做一些不受我控製的事情。


    唱歌鬥舞就算了,我還給許星朗打電話!


    不過有一點她們說錯了,我不是說累了才去睡的,而是…


    我沒什麽話了,許星朗跟我說了一堆,我也沒記住,最後他沒辦法,告訴我,等我清醒了他會再說一遍,然後哄著我,“好了,現在順順氣,去睡覺吧,乖。”


    他讓我去睡覺,我就真的去睡覺了,而且,老實說,我連我和他說了些什麽我都沒記全,我回想起來的都是片段。


    我逐漸汗顏。


    這次徹底完了,估計人家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我滿臉鬱悶。


    喝酒真的誤事,我就不該喝酒。


    別人一醉解千愁,我呢,一醉出百醜。


    我低下頭,發覺許梨一臉八卦的樣子,“你想不想知道,昨天許星朗跟我說什麽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但是我現在羞愧萬分,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一點消息。


    “我不想。”我一邊說一邊下床。


    許梨隨著我的背影轉身,“你真不想?是關於你的。”


    我當然知道是關於我的,不然你跟我說什麽。


    但我還是拿著我的洗漱用具,留下一句“不想”,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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