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狻猊的仙獸異變,還是李大剛的金身塑體,都被在場的所有人看在眼裏。


    大家屏息凝神,觀看著台上發生的變化,一個個皆是麵色驚悚,心底各有猜測。


    然而,大家也隻是猜測,至於最終鹿死誰手,任何人都無法確定,種種跡象表明,這場比賽將是一場非常精彩的對決。


    就在所有人都紛紛議論之時,擂台上,異變後的狻猊,已經發動了進攻。


    正如黃飛虎預料的那般,兩人一攻一守,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新神李大剛的敗勢已現。


    差距太大,李大剛再剛猛無敵,也無法抵擋異變後數倍於自己力量的狻猊。


    一個閃失,被狻猊的巨臂擊中胸口,雖有仙甲布陣護體,沒有傷到筋骨,卻也被那巨大的衝擊波震飛出去,飛出了擂界。


    李大剛落敗回隊,向赫拉草草行了軍禮,一個人躲在一個角落裏,灰頭土臉的不再說話,早沒有了之前那樣囂張的氣焰。


    隨後,赫拉命張小強迎戰。


    當然,他出戰狻猊也是白給,因為在絕對實力上,張小強根本無法與李大剛相齊並論,更別說異變中的狻猊了,赫拉一時間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為在這場武試之前,赫拉接到了來自黃飛虎的挑釁,張小強和趙明的實力明顯弱於李大剛,李大剛一敗,自己手底下那些不幹淨的事,很快就會被上麵一追到底。


    到那時不隻是自己前途中落,就算直接進大獄也極有可能。


    赫拉表麵上看起來豪橫粗獷,內心卻是個十分細膩謹慎的人。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趙明,這個有著東方麵孔的小神,心下思忖少許,原本是一張陌生且官威十足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少見的親切感。


    “趙明是吧,如果讓你對上狻猊,有幾分把握可以勝他?”


    赫拉故作關心之態,實則探測趙明的虛實,因為在新神訓練營中,他隻對李大剛這樣的苗子留心,而像趙明這般普通的學員,通常是不太了解的。


    當然,趙明也料到擂台上的張小強在狻猊的進攻下撐不了多久,而自己又是參賽隊員中最弱的一個,便順勢說道:


    “不怕領導見笑,隻有二成把握。”


    “那麽,若身邊帶上它呢?”


    赫拉早有準備似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符,但見其上雕刻有四隻黑色蝙蝠,中間一個狼頭圖案,黑風繚繞,煞氣逼人。


    “此物仙力非凡,甚至高於我的修為,隻歎擂台上那廝過於勇猛,就算擁有此寶,也隻有堪堪四成的勝率。”


    趙明依舊搖頭。


    赫拉輕笑:“趙兄弟果然有精準的判斷能力,看來推薦你的那些人,沒有對我說謊。”


    赫拉身後一人急道:“大難在際,赫總為何如此輕鬆,若是我們訓練營真輸給了對手,後果不堪設想啊!”


    赫拉回頭,見到是自己的一個貼身護衛,他隻是微笑不作理會,再次從儲物袋裏取出一串手搖金鈴,此鈴雖小,其身卻密密疊疊滿是奇怪的花紋與符號,在赫拉掌心大放異彩。


    “若是再加上它,勝算可有幾成?”


    趙明果斷道:“六成!”


    赫拉滿意的點點頭,動作並未停滯,再次從袋中取出一對極為罕見的鷹嘴鐵鉤還有一枚藍色丹藥,同時交在趙明手中,道:


    “我要你用十成把握,務必戰勝對手,凱旋歸來!”


    赫拉凝重的口氣,卻比不得這些法寶的分量。


    法器丹藥剛一到手,趙明隻覺冷氣刺骨,寒意逼人,他火紅的掌心之上,立刻凝結了一層一寸多厚的藍色冰晶。


    趙明的手都快被凍僵了,但他的眼神依舊堅毅,他沒有違背赫拉的命令,微微點點頭,將東西全部收起。


    擂台上漸漸勝負已定,待到趙明將目光移向吳冰月時,臉上不禁溫暖了幾分,他想知道這個小女孩的看法。


    “我要上場了!”


    趙明使用了神念與吳冰月溝通,所以其他人是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的。


    “你果真要上場?難道你就不怕。。。”


    吳冰月雖未把話講完,但趙明已經知道她心裏所想,沒有驚訝,而是故作迷茫道:


    “擂台上拚的就是自己的命,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麽?”


    “是個人總是有害怕和顧忌的東西,一個不怕死的人,卻依然會害怕失去另外一種東西,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小姑娘仿佛吃定了趙明,話語輕柔卻字字千鈞,趙明沉默了很久,忽而訕笑,道:


    “上輩子怕的夠多了,這輩子我不想再怕下去,能不能不要把事做決,若是那樣,你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自來到這裏,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小冰月的語氣堅定異常,完全不像一個小姑娘口中講的話,即使當時,趙明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


    “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一個人代表了邪惡的一方,不管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會逃脫正義的審判!”


    “你的意思是,我代表著邪惡的一方?”


    趙明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開口,隻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表達他自己的思想。


    這下趙明非但沒有了武試之前的爭勝心,頭腦中也更加淩亂起來,他知道自己不該來這裏,不該有進入伊利西亞的想法,更不該身邊帶著吳冰月。


    “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在出場之前殺了我,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心願了。”


    趙明臉色瞬間變得灰暗,就像一個被行刑前的死囚一般,然而,奇怪的是,吳冰月並沒有殺他。


    帶著一顆煩亂的心,趙明在張小強被打落擂台之後,站在了狻猊的麵前。


    四目對視,趙明忽感一種久違的似曾相識感,從心底升起,同樣的對手,同樣的場地,同樣的加油歡呼聲,隻是此刻的心情,已經改變了。


    “你要和我比試嗎?”


    狻猊率先開口。


    “是的。”


    一樣的麵孔,不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口音,不一樣的立場,在狻猊看來,對手的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叛徒,而對於叛徒來說,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看到狻猊冰冷的眼神,趙明既難過,又有些歡喜,他向前一步,向著狻猊一躬身。


    此時的趙明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卻不能講一句給他聽,化作這深深的一禮,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可是,狻猊似乎並不領情。


    他身上的血漬還未幹透,每根毛發根根立起,尤如一把把鋒利的芒刺。


    他的眼神,是孤獨的,臉上的傷疤是永不屈服的象征。


    “你可知道,刀劍不長眼,一旦動手,我可能會失手傷到你,甚至會要了你的命。”


    狻猊雙拳握緊,殺意滔天。


    “你不可能傷到我,更不會殺死我。”


    麵對生死,趙明出乎意料的平靜。


    “為什麽?”


    狻猊不解。


    “因為你的手中沒有刀,也沒有劍!”


    聽到趙明的話,狻猊釋然,他微微一笑,將雙掌猛地撞在一起。


    嘭!


    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動由狻猊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我的手,便是劍,甚至比劍更快更鋒利!”


    狻猊以強者自居道: “凡是要與我比試的,都是我的敵人,所以不管是誰,他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那為什麽前麵兩個人還會活著?”


    趙明質問。


    “因為他們不配作我的敵人。”


    狻猊輕鬆作答。


    “難道你不擔心,殺錯了好人?”


    趙明又問。


    “你在說你自己嗎?”


    話到這裏,趙明突然間感覺有些好笑,這天底下,想殺自己的人何止他一個。


    而趙明到底算不算是一個好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雖然說,他一開始並沒有來冥界給哈迪斯做事的打算。


    “曾經算是,但是現在,有一個人同樣認為我不是,並且也想殺了我。”


    趙明微微一頓,繼續道:


    “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她是個小姑娘。”


    狻猊大笑,道:


    “看來,恨你的人不隻是我一個,所以接下來,我便可以放心的殺了你。”


    趙明道:


    “一開始,你就計劃好了對不對?”


    狻猊道:


    “沒錯,你能這麽想,就說明你是個聰明人,我有個原則,對付聰明人,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趙明問:


    “你會放了我?”


    狻猊搖頭道:


    “不是活的機會,而是死的機會,你可以選擇一種死的方法。”


    難怪,趙明自覺是一個運氣很差的人,這麽好的事情,不可能會落在自己頭上。


    趙明雙臂一開,兩把閃著黑曜石般光澤的鷹嘴鐵鉤已緊緊的握在他手中。


    “你就這麽肯定,能殺了我?難道你沒有想過,雖然說我的法力不及於你,但我並不是一個提頭送死的莽夫。”


    狻猊怔了怔,隨後一笑:“誰說你是莽夫了,我剛剛不是講過,你趙明是一個聰明人嗎!”


    狻猊仔細打量了一番趙明手中的鐵鉤,又用神念掃了一遍他腰間的儲物袋,臉上輕鬆之態絲毫未減。


    “你法力有限,即便使用再多的法寶,也是徒勞。”


    狻猊臉上帶著輕蔑之色。


    “太小瞧人了,你應該知道,驕兵必敗這個道理吧!”


    趙明反駁。


    “那些道理隻是對弱者講的,對於強者來說,不需要任何道理,也就是說,我的拳頭,就是道理!”


    狻猊狂笑一聲,釋放出自己的紫色武魂。


    “可是。。。”


    趙明還想繼續說下去,卻不料,對方已揮出了一拳,猛地向自己頭頂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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