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寶珠回過神來,應道:“嗯,我還在。”


    “那就這樣。寶四,如果無聊了記得來找我,我一直在。”


    “嗯,我知道。”


    她就知道,不會的,不會一直都在的。


    他們都一個一個有喜歡的人,然後組建家庭,就剩下她好像永遠都長不大了。


    曾寶珠一個人慢慢地把飯吃完了。


    後麵的幾天,曾寶珠工作的時候一樣的認真,但更多的時間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發呆。


    她也不再跟職員們聚在一起聊八卦。


    回到家裏,曾母讓她挑禮物。


    “寶四,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這套裙子你生日那天穿怎麽樣?你這次是打算跟我們一起過,還是邀請朋友?對了,阿燦應該要來的。每年你過生日這孩子必到。不過今年有點奇怪,他沒有打電話問我你喜歡什麽。”


    原來沈燦以前送禮物都會提前打探她的喜好,她想要的。


    怪不得這些年她總奇怪,為什麽沈燦送的禮物正好就是她想要的。


    曾母自知失言:“阿燦那麽用心,我出賣一點小小的情報也無傷大雅哈。”


    “媽,我沒有怪你。隻是今年他應該把我的生日忘記了。”


    “啊,不能吧?阿燦這孩子哪一年忘了你的生日。有一年我和你爸都太忙了,臨到你生日都忘了,還是阿燦打電話來我們才知道的。”


    曾寶珠沒有解釋,而是伸手摟住曾母的脖子撒嬌:“媽,我好愛你啊。媽,我不結婚,就陪你和爸過一輩子行不行?”


    曾母笑得合不攏嘴了:“當然好啊。你陪爸媽過一輩子爸媽求之不得。可是我們終究是會走在你前頭的,如果我們走了,你還孤身一個人怎麽辦?寶四啊,你最怕寂寞的了。寶四,你告訴我,你怎麽了?”


    曾寶珠眼看著下巴都尖了一些,瘦了,吃飯不香,還有黑眼圈。


    “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喜歡爸的?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我們啊?我們認識很久了,也算是青梅竹馬吧。我和你爸對彼此都有意思,後來捅破了窗戶紙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怎麽,寶四,你有喜歡的男孩子了?是以前的那個學長嗎?”


    “不是他。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後來才知道,我喜歡的並不就是他,隻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後來發現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樣子,我就不喜歡了。”


    “那就是有其他喜歡的對象了?寶四,你長大了,媽媽真欣慰。”


    “有喜歡的人就是長大了嗎?”


    “那倒不是。而是你開始患得患失,開始憂愁,開始想得長遠,就是長大了。你是不是想永遠跟他在一起?聽到他有喜歡的女孩子是不是就會不開心?”


    曾寶珠聽著曾母的話,腦子裏的混沌在這一瞬間好像被人劈開了。


    所以,她聽到沈燦有暗戀十年的女孩子悶悶不樂至今,是因為她喜歡沈燦?


    她看到沈燦就開心,一想到沈燦將來也是要結婚的,她就難過,是因為她喜歡沈燦?


    別的哥哥們有女朋友或者結婚了,她隻是替他們高興,略有遺憾,遺憾以後聚的時間少了,但並不悲傷,是因為她喜歡沈燦?其他人跟沈燦是不一樣的。


    “媽,我,我好像明白了。我是喜歡,我真的喜歡。什麽才叫喜歡。媽,如果我勇敢一點主動去表白,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啊。勇敢一點沒什麽不好,大不了就是被拒絕唄。但萬一對方也是喜歡你呢?”


    沈燦也會喜歡她嗎?


    她想起沈燦的話,沈燦說,希望她能做一個積極主動的女孩子。


    她會的。


    曾寶珠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


    到了曾寶珠過生日這一天,她一回家,卻發現家裏張燈結彩,父母出去了,而家裏人卻滿滿當當的。


    曾母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我和你爸昨天已經替你提前慶祝生日了。今天晚上是屬於你和你的朋友們的,我和你爸會在外麵過一夜,你們玩得開心。”


    曾寶珠鼻子酸酸的,心裏卻是甜蜜蜜的:“嗯,謝謝你,媽。謝謝你帶我到這世界上。謝謝你和爸讓我這麽幸福。”


    陸漫漫等人都在,替曾寶珠慶祝了生日之後,他們都各自散去,最後留下沈燦幫著善後,這也是一如既往的傳統。


    沈燦彎腰在收拾。


    曾寶珠這才發現總是逗她的沈燦也已經長大了。


    沈燦沒有去找那個女孩子,而是來陪她過生日,說明她在沈燦的心目中是不一樣的。


    若是表白了被拒了,沈燦會不會笑她?


    不管了,至少她死也要死得明白。


    她也要讓沈燦知道,她喜歡他,不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而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


    沈燦將東西收拾好,曾寶珠也去幫忙。


    兩人的指尖相觸,又快速縮了回去。


    曾寶珠一直跟著沈燦,兩人都沉默地把客廳都收拾好了。


    曾寶珠深呼吸了幾口氣,很緊張,太緊張了。


    “沈燦,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直接叫他名字。


    沈燦似乎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兩人走出去,月色很好。


    曾寶珠鼓起勇氣,伸手拉了下沈燦的衣角,沈燦停下了腳步。


    對上沈燦那晶亮似乎還隱約有期待的眼神,曾寶珠隻覺得腦子像是有些短路,一些話不受控製脫口而出:“沈燦,我喜歡你。所以,如果你沒有喜歡那個女孩子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能不能先試著喜歡我?”


    沈燦的目光卻是幽深地看著她。


    曾寶珠被看得有些惱了:“你答不答應?你不答應也要給我一個痛快,這麽吊著我做什麽?”


    “不能呀,寶四,我喜歡那個女孩子已經十年了,你讓我不喜歡她,我怎麽做得到?如果不是她,我這一輩子都不準備結婚了。”


    曾寶珠的心沉了下來,沈燦居然這麽喜歡那個女生。


    所以,他是準備替她過了生日,然後就去向那個女生表白?


    沈燦果然是個好哥哥,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那麽痛呢?


    是因為她的感情已經變質,想要的更多嗎?


    曾寶珠轉身,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手腕卻被沈燦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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