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念念愣住了。


    她死死盯著卓聿琛。


    四目相對,對峙間氣氛逼凝。


    卓聿琛瞳孔猛縮。


    他指尖兒顫抖,心口莫名泛起了陣陣酸脹。


    最終,他的手還是沒有打下去。


    “昨晚打電話你沒來,軒軒生氣偷偷跑出去找你算賬,人丟了。”將手收回,卓聿琛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一股無力感。


    “居然有這種事?”顏念念皺了皺眉,“還不趕緊報警?”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嗯!”


    一聽這話,顏念念點了點頭。


    同時,心中安定下來了些。


    以卓聿琛的能耐,卓軒應該很快就能被找到吧。


    隻是……


    顏念念總覺得有些奇怪。


    好端端的,卓軒怎麽會跑出卓家的?


    看這顏念念那副淡定,好似根本就不在乎的模樣,卓聿琛眉頭擰得更嚴重了。


    “顏念念,你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話落,顏念念抬頭看向他,“我怎麽變了?”


    “繼續忍受你三心二意,忍受卓家人的嫌棄,無怨無悔的付出,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透明,卓聿琛,這就是你希望的嗎?”


    “抱歉,我做不到。”


    卓聿琛死死盯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什麽,嗓音低啞,“以前不是好好的嗎?”


    愛不愛顏念念,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


    是習慣了吧!


    習慣顏念念滿眼是他,巴巴地圍著他轉。


    習慣無論多晚,臥室裏的燈總是亮著,總是有一個身影不辭辛勞,即便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一心等著他。


    因為習慣,卓聿琛並不想改變什麽。


    “以前?”


    顏念念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眼含譏誚,“卓聿琛,你所謂的一切都好,全是以我個人犧牲為前提的。”


    “現在,我想明白了,不想犧牲了,你就反過來指責我。”


    “卓聿琛,你可真自私!”


    失望地搖了搖頭,顏念念轉身。


    對於這個人,她早就失去了繼續掰扯的興趣。


    他冷漠無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卓聿琛眸色沉沉。


    這一次,他沒有再繼續糾纏。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找卓軒。


    ……


    來到沒人的地方,想了想之後,顏念念掏出手機,給何雪打去了電話。


    “雪姐,我知道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查查,最近是不是有人販子,卓軒昨晚離開家,人到現在也沒找到。”


    顏念念開門見山。


    不管對方是誰,陌生孩子,還是卓軒,她知道了這件事就不會坐視不管。


    “沒問題!”雪姐忙道,“念念你別著急,我這就安排人去查。”


    何雪這麽多年在社會上闖蕩,結交了不少人。


    黑白兩道很多大佬她都認識。


    “多謝!”


    剛和何雪結束通話,費思羽的電話就進來了。


    他語氣焦急,“念念,你現在在哪兒?”


    “卓聿琛有沒有為難你?”


    “告訴我,我這就去找你。”


    “我沒事,卓聿琛已經離開了。給我和爺爺說聲抱歉,聚會讓我給攪了。”顏念念語氣歉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費思羽鬆了一口氣,他語氣輕快了不少,“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爺爺不會怪你的。”


    費思羽打電話的時候,費老爺子就在旁邊。


    他慈愛地看著自己孫子。


    瞧他這樣子,費老爺子就知道,這傻小子用情至深,他是真陷進去了。


    “傻小子,喜歡人家就趕緊追,早點結婚,我也好能早點抱上曾孫子。”掛了電話,費老爺子笑著道。


    “結婚?”


    聽到這兩個字,費思羽心頭微蕩。


    他做夢都想有那一天。


    可以名正言順地擁顏念念入懷,可以生下擁有他們二人血脈的寶寶。


    “放心吧!爺爺,我會努力的。”費思羽堅定地握了握拳頭。


    ……


    卓聿琛派出的人都是精英,很快,就有消息了。


    隻是……


    越聽卓聿琛越是皺眉。


    這些人販子的背後,居然是跨國際的人口販賣組織。


    背景盤根複雜,人員窮凶極惡。


    而且,隱藏的很深。


    那些常年在市麵上活動,物色目標,負責將孩子們拐走的那些人販子隻不過是些小蝦米罷了。


    得手之後,就會將“貨”交給上家。


    而這些上家通常都有隱蔽的根據地,先將“貨”藏幾天,待風聲穩定一些,再由他們專門的門路偷渡輸送到國外。


    他們雖然不是人口販賣組織的核心人物,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全都是亡命之徒。


    一旦被發現,就是魚死網破,自毀的同時,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一個也別想活。


    因此即便卓聿琛派出去的這些精英已經查到了,這些上家將人藏到了城郊一間廢棄的民房大院裏,卻也不敢貿然行動。


    否則……


    要是卓軒真出了意外,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卓聿琛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周遭的氣壓低沉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過。


    那些手下倍感壓力,就在他們覺得度日如年的時候,卓聿琛嗓音低沉地開了口,“我自己去,你們藏在外圍,準備隨時接應。”


    “什麽?”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勸道,“先生,不可啊!”


    “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您怎麽能親自涉嫌呢。”


    “就是!讓我替您去吧!”


    “我,還有我!”


    “都別說了。”卓聿琛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語氣不容置疑,“軒軒是我兒子,我不會假手於人,你們在外圍做好接應就好。”


    這下,眾人雖然心中焦急,但也沒辦法了。


    卓聿琛特意換了便裝,又帶了一頂棒球帽,然後,他趕往城郊那間廢棄的民房。


    ……


    那間廢棄的民房處在山坳間。


    荒廢了很久。


    又因此處偏僻,平日裏少有人跡,四周長滿了野草。


    卓聿琛沒有貿然直接接近民房,而是躲進了野草裏。


    他彎著腰,一點一點地趟過去,慢慢靠近,想要先偵查一下情況。


    可誰知……


    接近邊緣的時候,卓聿琛發現前麵鬼鬼祟祟地貓了一個人。


    那人後背衝著他的方向,人盯著前方。


    不知是敵是友,卓聿琛警惕地眯了眯眸。


    救子之路不許出現任何的變故,所以,卓聿琛決定先將人製服再說。


    他悄悄靠近。


    草間發出細微聲響,那人肩膀緊了緊。


    很明顯,對方也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了。


    交鋒在瞬息之間,還沒等卓聿琛動手呢,那人率先先發製人,一把泛著寒芒的小巧匕首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看清對方的臉,卓聿琛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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