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我糊塗所導致的。


    什麽害怕啊,這種東西早就在一開始我就拋棄了……現在之所以回來隻是我逐漸適應於這種頻頻追查的日子罷了,所以聽見拉麗亞的名字我才那麽的不適應。其實我早該摒棄這種習於安穩的心——在看到夏烏特她們的傷勢我就應該如此…


    戰鬥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所希望的。打起來的原因,僅僅因為相救回拉麗亞的小小願望…如果在這害怕退縮了,戰鬥將會延續。


    夏烏特她們受傷,將會是不定時發生的事——


    而我們,更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安定的生活中去。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正如禪語所說有因必有果,無論無何,最後一戰都將由我打響。


    帶著曾經與我並肩作戰的所有人…帶著那些祝福…帶著西歐兒和大叔…帶著戴維斯…去完成戰鬥,不,實際說來應該是,去結束戰鬥。


    這些,都得多謝夏烏特了…是她讓我現在大腦變得如此思路清晰。要我現在毫無顧慮地去戰鬥,已經可以了。


    …好好休息吧。


    我把她的手慢慢放回病床,克製著70%下的身體不適對她說道。麵對著我,她身子一顫,在我以為是又有什麽不對勁的時候夏烏特竟然扯著嘴角笑了出來。


    …孤本…


    她笑起來真的很美,那種德國女性特有的性感都一覽無遺,全全暴露在臉上。


    一定要回來啊…


    ——夏烏特…


    真是的,到底在幹什麽啊…明明這種笑不應是她這種身子所能展現出來的表情才對…


    可是這家夥…


    她繼續挺著傷疼衝我咧開那一大口白牙。


    哎,拿她沒辦法啊…


    摸著後腦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的。


    之後,巡房的護士長很快就發現了我,在她斥責了那位告訴我們實情的護士後,堅持著紀律的她很快就把我給請出了病房,好像是要給蘇醒的夏烏特繼續做什麽身體檢查。


    總之我有段時間是無法這麽隨便就和夏烏特見麵了就對了。


    和尼爾並肩站著,我一眼不發。倒是尼爾一直在用手作扇,對著我低聲發著牢騷:現在變得有點熱啊,好奇怪…


    …尼爾,如果現在我們去按著那月的腳印找回去的話,能找到敵人的概率是多少?


    嗯?他頓了頓身子,回過神來:…哦,大概,大概隻有三成不到的機率吧。


    這樣啊。


    我沒有必要追問,現在隻需要想。


    之所以隻有三成不到的機率,那就是因為外頭已經下起了小雪,腳印會給新雪填滿,想要辨識原來的腳印絕對不可能了。


    餘光中,窗戶上好像出現了水霧。


    看來我不能在這裏久待了呢……


    …抱歉,尼爾…她們就交給你看了。


    我無論如何還是覺得在這空談完全沒法做什麽,隻要出去了,或許就——


    孤本先生!!


    尼爾神色嚴肅地叫住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要是你一個人去的話!


    沒事的…


    欸?


    …如果是現在的話。


    我看著他,嘴角輕輕一勾:就肯定沒事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尼克正要發話,忽然驚愕地往我的手看來。


    容不下片刻,我扭頭就往醫院門口走去。現在繼續待在這裏,隻怕我會讓這裏的人都感覺到不適的吧。


    體內那股熾熱已經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了…而且雖然我感受不到,可溫度似乎在逐漸升高。看尼爾剛才的表情,應該是萬萬沒想到那熱源居然是我吧…


    確實,此刻的我應該是沒問題的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但仔細想想,我和怪物…也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呢。


    呼…


    出了醫院,飄落的雪在頭頂幾厘米之際就瞬間化水滴上我的臉,搞的就像下雨了一樣,不過我倒是沒有什麽水滑過臉頰的感覺,大概在沾上臉的時候就蒸發了吧。


    怪不得我眼前很快就起了水霧。


    這還真是——


    為了不給路人太多吸引眼球的異狀,我選擇了快步向前。


    身體周圍的溫度實在異常,所以隻要我一個地方待得太久,那裏的雪就會化成雪水,所以不走動起來真的不行。


    走的方向也是往城外走去的,畢竟我可不相信那月會在城中遭襲。


    首先是排除。


    出了城門,東邊現在是一片狼藉,那是我們與尼克戰鬥並且不斷撤退的地點,現在放眼看去,幾乎沒有入的了眼的安息地。


    如果那月是在那裏遭遇戰鬥,那麽要找起來可是很困難的,在一堆堆廢墟之中我並不認為什麽能很快找出些什麽。所以要找就先把這裏放到最後了。


    接著就是,北邊。那裏是直達海邊的地方——


    可是那裏的土壤應該都是浸過海水的鹹澀泥土…但那月身上那些泥垢,隻是普通的泥,沒有特別的味道。第一個應該直接排除,就是這個北邊了才對。


    接著就是…


    插著口袋,我的目光不由得瞥向西邊。


    要說最大可能,隻有那裏了吧。


    往西邊走去,路上和其他地方一樣白雪皚皚,就算仔細看也沒辦法發現什麽腳印。


    在深入西邊不久,我的麵前就開始出現了柏油路的痕跡。這裏貌似每天都還有人來打掃,路麵上的堆雪並不高,看得出來這似乎還是開放通行的。


    好好看看這條公路,它蜿蜒不止,向西延伸,在白雪之中幾乎看不到任何疑似盡頭的地方。


    …也不是在這嗎?


    我頓了頓身子,往其他方向投去目光。


    如果那月遇襲,那這條公路也不可能會完好無損才對。但是除了這再遠的話,怎麽想都不大可能吧…那月那幾近虛脫的身子不可能是因為疲於趕路,隻可能是在戰鬥後遺留的。


    那拖著重傷的身子完全不可能走完過長的路途…也就是說,遇襲的範圍隻能在固定的幾塊地方之中,有距離,並且不能超過這些距離——


    …隻能在這附近咯。


    我伸出手來,使勁拂去地麵上堆積不多的積雪…我認為如果真有什麽線索,那麽隻能被新雪覆蓋。但是事實證明,我根本找不到半點線索…


    沒錯,不論如何翻土查找。


    出來了快將近一個半小時,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獲。這在70%下可以說就是一種恥辱…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土壤,也有著特殊的氣味,那是那月沾到我身上來的泥垢所沒有的。


    可以說是這裏特有的土壤性氣味…也就是說我無論去西邊還是東邊,應該都隻能找到這樣的土壤才對。


    …這下可棘手了。


    我放棄了挖雪的無用功行為,隨便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是知道我要找到哪裏是那月遇襲的地方,大致的方向首先是必須確定下來的…可是大致的方向已經確定了,適應的土壤卻完全對應不上。


    這就等於…想找水的人找到了杯子,但杯子裏卻沒有水一樣。


    閑著無聊,我打量起了地上那蠕蠕爬行的不知名蟲類。說起來,我聽過,有不少的寒帶蟲類,是在雪下進行地盤侵略的,畢竟因為特殊的季節原因——


    …等等。我想起了什麽,忽然往公路蜿蜒而去的方向看了過去。


    假設看看…如果那月是和那些家夥到地下進行戰鬥的話,土壤氣息的不同,應該就可以得到解釋了吧。


    但是,在公路下麵打鬥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吧。除非…


    我的腳步往前邁去。


    ……我是說除非。除非這條公路…已經不用於交通行駛了。


    說起來我也有點小小的疏忽,居然因為公路有過打掃過的痕跡就把它當成還在繼續使用的公路…


    …不是清掃,而是雪被轉移開了。


    好好看看四周,我不難發現,這裏雪的位置就好比一個不明顯的小山坡。公路蜿蜒而去的地方是坡頂,所以隻要坡頂造成了巨大震撼,那麽積雪往坡下移動,讓這裏變得像被清掃過一樣…這就說得通了。


    ——真正戰鬥的地方,應該就是公路那邊才對。仔細說來,應該是在那邊的地底下…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裏應該有…


    走了不到五分鍾,我的視野內就出現了堆積成一大塊的雪堆,那簡直就像個小山包一樣。


    仔細看起來的話,和我所想的應該出現的那個地方很相符呢。這個地方,除了隧道,我想已經沒有任何地方能擔當了。


    舉起手來,我的右手騰地冒出了尖刺狀的火焰。隨手一揮的霎那,那邊被雪掩蓋的地方直接露出了真麵目…


    哼,果然…


    我打量著被水漬浸滿的廢墟,廢墟那裏還有著類似於站牌的物品,這裏就是隧道沒錯…


    而且,這隧道廢墟,果不其然還有著一個通往地底的人為破壞洞穴。


    …那麽就是這裏了對吧。那月你還真是亂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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