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界大戰落幕,人間界的秩序逐漸恢複正常的運轉,花開花落,晝夜更替,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在這個人心似海,物欲橫流的時代,總有一些人還傻傻的以為隻要自己勤勤懇懇的工作就能在這座城市有一席之地。”


    本著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原則,葬劍德大學畢業之後一頭紮進了職場,實習期三個月也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考核,之後的日子裏毫無意外成為了企劃小組的“留守老人”。


    啪嗒,一摞目測五指厚的報表在劉大海的辦公桌上登錄。


    “劍德,下班之前把這報表上的數據核對一下!”


    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的報表葬劍德陷入了沉思,心想這孫子鐵了心不想讓自己早點下班啊!


    “老金,老金,你孫子等等老子會死啊!”葬劍德在其身後快步跟上,僅用了三兩步就追上了將要離去的金組長。


    老金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葬劍德:“組裏給你派任務還不開心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好好考慮一下往上升升了。


    葬劍德不禁心中冷笑老子能升早升上去了,還不是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壓的不上報。


    “不考慮,老子現在隻想按時下班”


    “為公司做貢獻你還不樂意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機會呢!”


    “那照你這麽說,員工應該把公司當家,我家裏的錢我可是想拿就拿,想花就花。”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家?你有家嗎?”說完老金便不再理會葬劍德揚長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葬劍德出奇的沒有反駁,家這個字可是好久不曾出現在其腦海中了。至於自己那40平米的出租屋住著還沒公司的工位舒服呢!


    葬劍德給自己點上一根芙蓉王,透過窗戶看著外麵如同火柴盒大小的車水馬龍,芙蓉王的煙霧和其身上縈繞的死氣糾纏在一起。


    不是形容人死氣沉沉的死氣而是幾乎凝聚成實質的死氣,修士死後漂浮於天地間的死氣,此刻竟然出現在一個活人身上。


    “叮叮.........”


    微信一陣震動,葬劍南周圍的死氣幾乎是在瞬間消散,空留煙霧盤旋在半空中。沒有任何猶豫葬劍南打開了備注為老婆的微信。


    上一次的聊天記錄還保持在半個月前,以對方你太讓我失望了收尾。


    那本已經熄滅的差不多的愛情火焰在這一刻再次死灰複燃,手指顫抖的點在手機屏幕上那簡單的幾個字:“樓下咖啡廳見。”


    葬劍德已經跌落到穀底的心情再次衝上雲霄,拿起外套直奔電梯而去,升職,加薪都讓他娘的見鬼去吧!電梯人滿為患索性直接衝樓梯。反正是走下坡路又不累人。


    樓下的咖啡廳內一人一狗正在一處隱秘的角落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下坡路不累人但卻能殺死人!”男人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言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是在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哥們兒也是遭老罪了呀!”若是旁人在此定會被這句話驚的目瞪口呆,誰會想到一隻土狗竟也能口吐人言。


    一路飛奔下樓的葬劍德終於在門口看到了等待自己的“老婆。”原本憨傻的笑容在看到兩人的瞬間定格下來,旋即一臉的不可思議。


    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身軀仿佛被掏空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是那麽的激烈,憤怒,還有即將爆發出的滔天戾氣。


    最終還是兩人攜手走到了葬劍德麵前。


    林星挽住身邊男人的手朝葬劍德說道:“有始有終,想著總要和你說清楚,我打算跟他走了,你放過我吧!”


    葬劍德整個人如遭雷擊,陷入呆滯久久無法回神。


    打破僵局的還是林星身旁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麵容俊美比一般的女人都不遑多讓。


    厲升看著葬劍德淡淡道:“這應該是我們初次見麵也會是最後一次見麵,林星跟著我不會讓她吃苦,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如果說前麵的話葬劍德還能有理由反駁但其接下來的誅心之語則是徹底粉碎了葬劍德繼續堅持的信心。


    頓了頓厲升再度開口道:“有時間回陽光福利院看看吧,那裏經過我的投資已經煥然一新,老院長也已經轉入北京高級病房很快就會找到適配的骨髓。”


    葬劍德徹底失去了掙紮的欲望,良久沉聲道:“她脾氣暴躁你多擔待,老院長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說的對,我是該識趣滾蛋。”


    離開公司,葬劍德像一個幽靈般遊蕩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看到落單的狗來上兩腳,吼叫著讓學生回家做作業,有時還會拎著酒瓶到處找人瘋,在被人嬉笑,追趕,痛罵了三個小時後終於體力不支倒在公園的一處躺椅上。


    待其醒來時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看上去頂多隻有二十五歲。


    看著旁邊的年輕人葬劍德迫切的想要傾訴心中的不快伸出手指朝著漆黑的夜空笑問道:“哥們兒,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年輕人沒有言語隻是示意葬劍南繼續。


    “思緒回到小時候,葬劍德,林星兩人先後被陽光福利院收養。我的情況還好點雖說父母雙亡但還有二叔一個親人在世,偶爾還會來探望一下。”


    “她則是真的家破人亡,全家一起自駕遊結果被一輛大貨車酒駕撞上,媽媽當場死亡,爸爸也在送去醫院搶救後不久宣告離世。年幼的林星就此成了孤兒。”


    “我們在福利院長大,院長在其成長過程中充當了爸爸媽媽的角色,我清楚的記得在那段黑暗的歲月中我們是怎麽並肩咬牙走過來的。”


    “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再到社會二十多年的時光終究還是沒能抵過命運的嘲弄,我原以為我們會和其他人一樣走到最後,嗬嗬嗬嗬。”


    “都說青梅竹馬永遠敵不過天降,以前的我對此是嗤之以鼻,直到今天我明白這是以往多少前輩的親身經曆。”


    “而我也在今天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再次驗證了這個真理。”


    “愛情事業在生離死別麵前通通都是狗屁。老錢(老院長)去年被查出來血癌,得要骨髓移植,至親早已遠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們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部都搭了進去也隻能在醫院維持最基本的治療,手術費的零頭都湊不齊。半個月前我申請升職卻再次被駁回。”


    “那天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她恨我的們的無能為力更多的還是這世道的蒼涼。和我們一起的孩子多多少少都表示要幫忙籌錢之後便再無消息。”


    “沒人怪他(她)們,誰都有難言之隱,誰都沒有將逝去的人再挽回的能力。”


    “如今看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有我還在原地踏步,真是諷刺。”


    “我記得我二叔小時候曾經對我說過,這世上誰都欠我,欠我們家,可是又該讓誰來還?”


    “唰唰!”


    遠處一輛無牌照的麵包車朝著二人疾馳而來,葬劍德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旁的年輕人便立刻將其拉了起來。


    從麵包車上衝下來五六個壯漢,個個手持砍刀,目露凶光的盯著葬劍德,砍刀用報紙包著下車的那一刻才將報紙撕掉。


    淩冽的寒光反射在葬劍德的臉上,僅一瞬葬劍德的酒就醒了一半,臉色蒼白的看著離自己隻有七米左右的持刀壯漢。


    “分開跑!”


    葬劍德說完直接跑路,對方的目標明顯是自己,那個小夥子要是在自己吸引火力還不能逃出生天的話真就白瞎長這麽長的腿了。


    五人中有四人追殺葬劍德,餘下一人便留下來“收尾!”


    對此年輕人隻是撇了撇嘴不滿道:“不公平啊,憑什麽他四個我一個,太厚此薄彼了吧!”


    壯漢冷笑道:“希望到了下邊你還能有這份閑心計較公不公平。”


    下一刻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揮刀朝其砍去,不料被對方直接擒住手腕。


    場麵一時間陷入沉寂!


    壯漢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顫聲道:“你......你?”


    “古華皇朝的士兵將屠刀揮向平民百姓,這要是被你們的古帝知道了,少說得誅你九族吧!”


    季暮歸的麵容映照在壯漢漆黑的瞳孔中,下一刻壯漢的身軀忍不住的顫抖,仿佛是來自靈魂的顫栗。


    “天恒境的護衛?古華皇朝出手果然大氣!”


    “本著殺人滅口的原則,隻能請你下黃泉了!”


    “天恒境的修為在季暮歸眼中可是絲毫沒有令其正視的資格。”


    僅是一個眼神對方的神魂便被焚燒成灰燼,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印記被其打入屍體阻止其自焚,手掌一翻屍體便被收入戒指中。


    “這具屍體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


    下一刻季暮歸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原本寂靜的公園居然奇異的有了幾分人氣。


    葬劍德的身形在公園快速穿梭,身後四名持刀壯漢緊追不舍,誰來救救我啊!


    “叮叮叮!”


    12點的鈴聲響起,老秦這位網約車司機也是開始了下半場。


    時間來到第二天,淩晨的城市和夜晚倒沒有太大差別,唯有公園被一夥不速之客打破了以往的平靜。


    “救命啊!哪個好心人能來救救我啊!那小子難道不知道報警嗎?”葬劍德一邊跑一邊大聲求救,奈何自己位於公園這個“天然靜室”還他媽是在淩晨能有人才怪。


    “媽的,以後失戀再也不來公園這鬼地方了,坑爹啊!”


    “大哥,這小子不對勁啊,都跑了半個小時了體力居然沒有一點下降的跡象。莫非他也是........”


    “給我閉嘴當心禍從口出!”體型最壯碩的大漢根本沒有給手下將話說完的機會,目露凶光,強行打斷,身上爆發出一股滔天戾氣,四周的溫度陡然降到了冰點。


    葬劍德此刻心中也是充滿了疑問?自己先是被甩,後又在公園遇上了個奇怪的年輕人(正常人誰會半夜在公園溜達),再然後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黑社會追殺。


    以葬劍德的思維深度也隻能將身後緊追不舍的黑衣壯漢理解成黑社會了。


    “莫非?”葬劍德的心中突然冒出了個大膽的猜測,但下一刻就被自己否定。


    回頭一看再次確認了自己推斷的錯誤。對方若是針對年輕人而來,大可以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其一人身上,分出一個對付自己或者直接將自己嚇走就行。


    “跟那個小夥子沒關係就隻能是我自己的問題,謀財害命嗎?自己兜比臉還幹淨那就隻剩害命了!關鍵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大佬了?”


    “偏偏是今天,偏偏是林星、林星?厲升!”葬劍德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惡寒,生平頭一次對一個陌生人產生憎惡甚至殺意。


    “沒人會大度到對自己另一半的過去毫不在意!”


    葬劍德回頭看了看追殺自己的黑社會,隻見追殺隊伍已經由原本的四人變成了最強壯的那個壯漢,看著這一幕葬劍德心中生出一股深深恐懼而不是對於人數減少的喜悅。


    “小子看你往哪裏跑!”


    葬劍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前方,左右就傳來了另外三人的聲音。三人聲音如索命的厲鬼盤踞在自己腦海中久久不散,因此逃命的腳步漸漸放緩,幾乎停滯。


    這一下葬劍德明白自己徹底失去了逃出生天的機會,對方前後左右將自己的生路圍的水泄不通,斷然沒有生還的可能。


    四人將包圍圈不斷收縮,直到離葬劍德三米處才停止逼近的腳步。


    四把巨大的砍刀閃爍著索命的寒光,葬劍德清楚的知道縱然自己體質再好挨上一刀也得躺板板。


    “幾位大哥,小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們,大家有話好好說,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不要一時衝動葬送了自己的人生啊!”葬劍德直到此時還在垂死掙紮,企圖以法律威懾對方,殊不知對方視法律於無物。


    “哈哈哈哈哈,告訴你老子的刀就是法,在這個世上信奉法的人都成為了老子的刀下亡魂。”


    說罷,四人皆持刀朝葬劍德砍去,盡管葬劍德極力躲避也還是被砍中了兩刀,前胸,後背兩道猙獰的龍型傷口,兩道傷口幾乎將其上半身砍成碎片。


    拋開上半身阻隔的血肉兩道龍型傷口交叉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大的錯號。


    “噗!”


    “厲升!葬劍德在心中發出怒吼,對方根本不將法律放在眼裏這更加坐實了厲升這個背景雄厚,實力強大的人渣。”


    葬劍德吐了口血,看向四人的眼神逐漸變的模糊,眼皮傳來一股無力感,刺骨的寒氣從大腦衝向四肢百骸,血液已經開始凝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對夫妻抱著約摸四五歲大小的小孩行走在林中。


    三人臉上皆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下一刻一夥黑衣人從林中躥出,同樣手持砍刀,將夫妻倆砍倒在血泊中。


    夫妻倆臨終前依舊將葬劍德護在懷裏,眼神中盡是慈祥與不舍。葬劍德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從自己眼中死去,下一刻自己幼小的身軀被長刀貫穿,生機快速流逝很快也停止了心跳。


    黑衣人在確定一家三口死透後沒有過多停留,在其走後異變突生。


    兩道若有若無的死氣從夫妻倆屍體中飄出徑直沒入了葬劍德的體內,就這樣原本已經死去的葬劍德竟奇跡般再度活了過來。


    “葬劍德,葬劍德,葬劍德!”


    三聲呼喚硬是將已經身死幻滅的葬劍德再度喚醒。


    “誰在叫我?葬劍德疲憊的睜開雙眼,瞳孔已經變成了單純的黑色。”


    “葬天九式!”


    一陣清脆的響聲傳出將葬劍德的思緒吸引,回頭一看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盯著自己。


    見到葬劍德的目光被自己吸引後,模糊身影開啟了自己的傳承。


    一招一式不緊不慢的呈現在葬劍德眼中,葬劍德隻覺得招式無比熟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約摸一刻鍾的功夫模糊身影將招式演變完畢向葬劍德問道“別發呆,看清楚沒啊!”


    “沒....沒有!”


    “真笨,以後能走到那一步就看你自己了,滾吧!”隨即一腳踢在葬劍德的屁股上,巨大的疼痛直接將葬劍德疼醒。


    “哎你媽的.......?”


    “怎麽回事我怎麽回來了。”


    看著眼前懵圈的四人和四人眼中同樣懵圈的自己,葬劍德徹底懵圈。


    女友出軌,遭人追殺,起死回生,領悟傳承,這放在小說中才會有的事居然在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按著正常小說的套路自己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修行者,一路高歌猛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美女環繞成就美好人生。


    “嘿嘿嘿嘿嘿!”想到這裏葬劍德忍不住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看的四名壯漢心頭一陣發麻。


    “怎麽可能,這小子不是已經斷氣兒了嗎?”


    “我哪知道,挨了兩刀還能沒事,見鬼了吧!”


    “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鬼,一次殺不死就再殺一次,閻王爺今天注定是要開張的!”


    “殺!”


    四人再次取出砍刀朝葬劍德殺去,速度比起前次不知道快了多少甚至已經出現了殘影,這已經是四人在此界所能爆發出的最快速度,很明顯葬劍德的死而複生給眾人的內心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完了,這回還得掛!”


    葬劍德看著去而複返的四人心裏別提有多悲哀了,自己才剛複活還沒來得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就又要寄了,這換誰能接受?


    正當葬劍德無語問蒼天之時,四人已經閃現至其身前,看著即將再次奪走自己性命的砍刀葬劍德眼睛一沉做出來完全出於本能的行動。


    腳步往後撤下一個身位,拉開了與後三人的距離,同時左手握住來人持刀手腕猛的發力一股黑色的氣息自外徑直竄入其體內,右手同樣也沒閑著握爪成拳狠狠轟在對方的小腹上。


    “嘎嘣!”


    “啊!”


    被葬劍德左手擒住的手腕處傳來骨裂的聲音,壯漢的持刀右手手腕已經斷裂,刀脫手急速墜下,同時小腹之處往內凹陷一塊,背部凸出一塊拳頭的形狀,脖子本能往前傾。


    葬劍德左手反握住掉落的砍刀,快準狠的抹了對方的脖子,殷紅的鮮血附著在刀刃上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壯漢雙膝跪地右手捂著脖子倒了下去,幾秒後便沒了呼吸,一具屍體就這樣呈現在四人麵前。


    靜,死一般的寂靜!


    三人都以震驚的目光看著不遠處同樣震驚的葬劍德,除去震驚外還有忌憚甚至恐懼,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好似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充斥著沉沉死氣的黃泉地獄。


    “呼呼....嗬!”


    對於第一次殺人的葬劍德來說眼前的一幕放在以前給自己十個膽子都不敢做,或許是法律上的正當防衛給了自己底氣亦或者是對之前四人草菅人命的報複。


    “不殺了他後患無窮!”


    這裏的後患指的不是葬劍德的報複,而是天道的懲戒,一旦被天意發覺大修行者對凡人尤其是另一世界的凡人出手必定會嚴懲不貸,嚴重的甚至會直接滅殺神魂斷絕其轉世輪回的可能。


    葬劍德的行為雖然令人驚訝但也許隻是人體潛力覺醒,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三人將葬劍德之前的行為歸咎於生死時刻的潛力爆發。


    而自己不會再有絲毫放鬆,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聚成實質性的殺氣,三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殺來,換做常人本應是必死的局麵卻在葬劍德的一番操作下巧妙化解。


    葬劍德的身體先是向左後方閃避,左手的砍刀移到右手正持,像對付先前那人一般握住對方持刀的右手並且以此發力擋住了前方的砍刀,右手在砍刀的加持下劈開了右方的砍刀。


    右方殺手在和葬劍德接觸的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力,他清楚的知道葬劍德沒有什麽用劍的技巧,隻是用蠻力強行將自己震開,並且自己的虎口還被震的出血。


    趁著右方殺手被逼退的空隙,抬起左腳朝著前方殺手的小腿狠狠踢去。


    “嘎嘣一聲!”殺手的小腿如先前那人一般傳出骨裂聲,小腿一顫半跪下去。


    葬劍德圍繞這左邊殺手的肩膀將身形旋轉一周,同時右手發力將砍刀掄圓在轉身的同時前斬半圈。


    左邊殺手好似知道了什麽露出一副無比恐懼的神情急忙向後轉頭,卻在轉頭的瞬間強行更改意誌欲往下低頭,葬劍德卻不會給他選擇的機會。


    “咚咚咚!”


    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將其斬首。殺手的人頭滾落到殺手老大的腳邊。看著這一幕殺手老大生平頭一次對一個凡人生出來恐懼的心思,直覺告訴自己若再堅持下去隻怕會身死道消。


    看著那不太規則的人頭葬劍德沒有任何反應,四周隻有刺骨的冰冷。


    目睹全過程的前方殺手登時暴怒起身,卻被葬劍德砍刀直接貫穿全身,幾個呼吸後便去陪他的好兄弟了。


    “你的好兄弟都下去給你探路了,你不去是不是有點不夠義氣啊!”葬劍德那宛如毒蛇般的眼神盯著殺手老大,看的對方心裏一陣發毛。


    殺手老大不由得破口大罵:“奶奶的,怎麽遇上了你這麽個混蛋玩意兒,宰不了你老子白活這些年了!”


    殺手老大沒有想過逃跑嗎?他當然想過隻是逃跑的代價太大,大到不單是自己乃至整個家族都會因此受到牽連。被那位發現辦事不力處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想起那位殺手老大就不那麽恐懼葬劍德!


    殺手老大再次出手,刀法比起剛才不知淩厲了多少,力量也大的出奇。


    葬劍德不知不覺瞳孔再度變為黑色,透過人體經脈發現其體內似乎有幾道鎖鏈逐漸斷裂,恐怖的力量充斥著四肢百骸。


    葬劍德再次失去了反擊之力,隻能邊逃邊戰,縱使如此也還是被砍中了大腿,行動能力受阻。


    看著逐漸逼近的殺手老大,葬劍德也失去了理智,開始和對方拚命。


    二人開始以傷換傷,直到最後一擊殺手老大砍刀狠狠砍在葬劍德的左肩上,整片刀刃沒入皮肉內,攪碎了半邊身子的骨頭,葬劍德故技重施將其斬首。


    入冬以後天氣愈發寒涼,敢穿個長袖在大街上晃悠的都是狠人。


    淩晨的冷風如刀刃般刮在葬劍德單薄的軀體上,相較於身體上的寒冷葬劍德的內心愈發生出一股惡寒。


    葬劍德看著四人的屍體在心中暗想道:“今天發生的一切她是否知情,如果事先知道為什麽不給自己留一條生路甚至哪怕一個微小的提醒。”


    “噗!”一口鮮血噴出,葬劍德的內髒很有可能也受到了重創。


    葬劍德拖著傷殘的軀體,緩步來到殺手老大屍體前一番搜索後卻沒能發現任何雇凶殺人的證據,對方甚至連手機這種最基本的交通工具都沒有。


    不死心的葬劍德在餘外三人身上同樣沒有得到任何收獲,等天一亮來公園健身的老大爺就會看到事發現場。


    在這一瞬間葬劍德的大腦飛速運轉,想到了好幾種可能性。


    趁著天還沒亮將屍體處理掉,但難保公園的監控不會拍到自己。


    及時報警,以正當防衛的理由為自己辯解有很大可能會無罪但要是新聞關注到這一點,來自輿論的壓力絕不會放過自己,變數太大。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傷,葬劍德深知自己的左肩傷的有多重,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旁人傷的這種地步這會兒估計已經下去投胎了,偏偏自己還能活蹦亂跳。


    萬一在醫院被查出是刀傷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設想都不成立,隻能自首。


    “麵包車?對還有麵包車。”


    這一刻葬劍德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迸發出精光,麵包車是目前唯一能證明自己是被謀殺的證據!


    想到這裏葬劍德也顧不上自身的傷勢,像打了雞血般朝著公園躺椅處跑去。腳步雖然虛浮眼神卻無比堅定。


    由於是夜晚再加上葬劍德當時疲於逃命的原因幾乎是亂跑一通,在公園連續繞了好幾個圈子,為此葬劍德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到原來的事發地點,期間沒忍住又吐了三次血,且一次比一次多,著急趕路的葬劍德沒注意自己咳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倏地!在和起源古星相隔億萬星域的荒涼古星上,一個黑袍老者盤踞虛空中,身下篡命神紋遍布整片古星。


    老者周身氣機狂暴,像是一座隨時會噴發的活火山,渾濁雙眼在這時睜開透過億萬星域直接鎖定在葬劍德身上。重重的一歎似乎耗盡了所有的氣力。


    隨即又將目光鎖定在了季暮歸身上,眼神已經不複最初的平和而是泛著絲絲冷意。


    季暮歸的身形一頓,身上冒出一股冷汗,一股不安的心悸縈繞在其心頭久久不散。


    季暮歸緩緩轉過頭雙眼充斥著金色透過天穹降臨在荒涼的古星上。


    “你可知罪!”


    老者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季暮歸有種被諸天判罰的感覺。


    “以下伐上?”


    天意賜福還沒結束也就是說季暮歸此刻還是統禦諸天的主宰,麵前的黑袍老者修為更是一目了然神尊巔峰連半步主宰都不是。


    可就是這樣一個神尊卻讓季暮歸心頭生出了無法忤逆的感覺,似乎隻要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身死道消。


    “主宰很了不起嗎?死在老夫手裏的主宰少說也有五指之數,你連他們一半實力都沒有,實在是讓我提不起興趣。”


    麵對老者毫不留情的奚落,季暮歸心中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力感,不過下一刻便被其拋出體外。


    “晚輩無意冒犯今日就當是打個招呼,後會有期!”


    說罷,季暮歸身形化作一縷青煙消散的無盡星空中。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喃喃道:“現在的小崽子怎麽一個個都這熊樣,不怕死的嗎?”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葬劍德看著眼前的麵包車眼中閃過激動的光芒,此刻也不在乎什麽傷勢三步並作兩步躥上了車。


    在車上一陣翻找總算是在駕駛室找到一張半毀的照片。


    即使照片上的自己略顯青澀也能清晰的在人群中辨別出來。


    至於為什麽是半毀的,照片上麵有著明顯的燒毀的痕跡,被燒毀的另一半是林星,是葬劍德曾心心念念想要娶的人。


    這是兩人大學剛畢業時拍的,兩人都不太喜歡拍照因此這張照片也成了兩人在一起的唯一證明。


    “哈哈哈哈哈!”葬劍德看著毀掉一半的照片放聲大笑,笑聲中夾雜著對曾經美好的埋葬還有對今夜生死經曆的痛恨。


    “葬劍德!”


    正當葬劍德癡狂的大笑時,季暮歸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


    葬劍德的笑聲戛然而止,回頭看向身後之人,發現正是之前在自己身邊充當一位傾聽者的年輕人 。


    雖是同一人但氣質卻是天差地別,所穿的衣服也不一樣。


    “你....你居然沒事?”


    聽著葬劍德那充滿驚喜的詢問季暮歸心中的愧疚愈發深刻。自己利用了對方並且將其置於危險的死地,這個傻小子還在為自己的死裏逃生而感到興奮。


    葬劍德哪裏知道季暮歸心中所想,隻是在其心中做無罪辯護的把握加深了幾分。原因很簡單,對方親眼看見了自己被人追殺並且和自己一樣虎口脫險。


    隻要季暮歸出庭作證再加上自己剛才找到的證據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證明自己是雇凶殺人的受害者。


    來此界之前季暮歸也曾了解過人類社會的法律,葬劍德想什麽自然一清二楚。


    “你想讓我為你出庭辯護,再加上你手中半張照片證明你是被謀殺!很遺憾我不會幫你。”


    季暮歸的前句話令葬劍德心頭一喜下一句卻令其再度墜入深淵。


    葬劍德幾乎是怒吼著朝季暮歸說道:“為什麽?你也是受害者,你不想讓背後的人受到法律的製裁嗎?”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頓了頓再度開口:“在告訴你緣由之前我得先向你道歉,還有我是來自這顆星球另一位麵的修行者。我叫季暮歸!”


    葬劍德的大腦在一瞬間如遭雷擊,自己之所以能險死還生就是家族傳承所致,對方說自己修行者就說明這場謀殺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我需要得到你二叔的幫助!他的篡命之術放眼宇宙無人能及。”


    “篡命之術?宇宙?我二叔隻是一個做生意的商人,算命之類的從來沒聽他提過。”


    季暮歸回應了對方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活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葬這個姓氏一向罕見,你第一次出現在此界是在五歲時被你二叔寄養在福利院,五歲之前的記憶你還能記得多少?”


    葬劍德仿佛失去了所有氣力呆呆的看著季暮歸。對方說的沒錯自己五歲前的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再加上之前自己起死回生豈不是加重了對方的猜測。


    “如果你還想反駁,那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能給我一個合理的回答,我出庭給你作證又有何難!”


    葬劍德那宛如利劍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季暮歸似乎知道對方想要問什麽。


    果不其然季暮歸開口問道:“你是怎麽起死回生的?”


    良久,葬劍德都沒能作出回答。


    這已經變相說明了葬劍德內心對自己身世來曆的一種逃避。


    季暮歸緩步來到葬劍德麵前,兩指並在一起點在其額頭處,關於修行界的認知一股腦的倒進葬劍德的大腦。


    “要殺你的人是厲升,在另一界是古華皇朝的太子,我跟古華皇朝存在不小的恩怨,幫你自然也是幫我自己。”


    “追殺你的那幾個壯漢都是古華皇朝的禁衛軍,每個人都有著天恒境界的修為,在一些尋常的生命古星上是大能者。”


    葬劍德不信邪繼續發問:“天恒境界的高手怎麽會這般輕鬆的死在我一個人境手中,這跟巨象被螞蟻咬死有什麽區別?”


    “你的運氣不錯,修行者進入人間界九成九的修為會被天意壓製,縱使如此遠非常人能及,我把他們各方麵都壓製到了人境,尤其是感官幾乎與普通人無異。若非如此你也不能剛踏入人境就擁有斬殺同境的實力!”


    “卑鄙!”


    “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我殺了人你作為受害者卻不打算幫我出庭作證,即使我有著正當防衛的理由也難保輿論的壓力不會傾軋到我這邊。你根本就不知道當代網友人均一張嘴無異於核彈頭。就算我能無罪釋放以後誰還敢用我,沒有工作我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嗬嗬嗬,我就不明白了,你和古華皇朝的恩怨為什麽要牽連到我這個小人物身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是嗎?”


    “我就是在人間活不下去也絕不跟你踏上什麽狗屁修行路,你媽的老子咒你全家死無全屍!”


    豈料季暮歸聽了之後自嘲的笑了笑:“我全家就剩我一個了!”笑聲中夾雜著無限的淒涼!


    聽了這話就是葬劍德這個噴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對方顯然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毫無底線的無賴加人渣。


    “該說的我都說了過程不重要我隻在乎結果。”


    “這樣吧,咱倆打個賭我說一個你無法拒絕的理由,聽完以後你要是還打算讓我為你出庭作證我認,但要是你放棄了掙紮就跟我走,孤保證會帶你走上人生巔峰!”


    “你手中唯一的證據是這張和林星的合照,雖然隻剩半張但上麵的指紋是無法消除的,事情敗漏後厲升隨時可以返回自己的老巢,但總得有個替罪羊吧,你猜誰會是那個倒黴蛋?”


    “我知道你肯定會說,厲升離開前會帶她一起走。我隻能說你太天真了,對他來說林星隻是獵豔的對象,隨時可以丟棄。雇凶殺人無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於死刑八成是逃不過的!”


    “呼呼呼!”葬劍德呼吸不由得加重,季暮歸的言外之意就是說要真的鬧上法庭自己和林星此生怕是不死不休了!


    “大好年華不該就此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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