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彈!


    不,或許是小當量的核彈!不然就是雲爆彈或者重型炸彈!


    一輛坦克能裝備這些嗎?顯然不能,他開始逐步理解非生物龍種這個新型概念,本身就是超越常識的東西,如果能將常識的事物改造成超自然事物,對於這些怪物,肯定輕而易舉。


    李澤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原因不是坦克對準了他,而是天上在不停地落下炸成更碎的屍塊,像是雨滴,在這片大地下起長達五分鍾的肉雨。腐敗、腥臭,甚至有新鮮的血液......那一定是才剛剛死去的人,全部拍打了他的身上,驚悚、恐懼讓他眼瞳縮到最小,用手捂著嘴和鼻子,卻仍然有大量的氣味侵入喉嚨、竄入肺部......他吐了,將胃袋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他甚至感覺腸子翻了個遍,嘴裏滲出了血。


    緩和了十幾分鍾,借著光亮,李澤看清了坦克的全貌。的確是豹式坦克,但就像痛車一樣,上麵貼滿了各個國家軍隊的標誌,**、蘇維埃、美軍戰略航空隊、法國第一集團軍、北約盟軍快速反應軍、瓦格納、以色列izo雇傭軍、美國黑水公司......它將這些當作自身的榮譽,卻更像是自己生涯的曆史鐫刻冊。


    按理說,豹式坦克不應該出現在如此眾多的軍隊當中,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如變形金剛那樣,能變幻自身狀態潛伏在軍隊之眾。


    但奇怪的不單是那些大片大片的榮譽,還有那鐵灰色的表皮上,隨著12缸的引擎轟鳴,類似鯉魚的鱗片緩緩舒張,它在呼吸!那些鱗片讓人想起了龍,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龍總是一種四不像的生物,鱗片作為一種共性,似乎被所有人所認可。


    李澤忽然哆嗦,沒想到龍還好,大腦中一想到就會覺得那根本不是引擎的聲音,而是龍嘯。


    履帶包覆著形似荊藤的東西,在戰爭中這是一種偽裝,可現在,李澤愈發覺得那些荊藤是活的,是一種寄生,而不是偽裝,它們在等著獵物上門。而照明燈,爆發著緋色瘮人的光,那是它的眼睛。


    蘇珊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李澤,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和一個女孩嘲笑陪她看恐怖片卻嚇得縮在她懷裏的男生一樣,滿滿的都是嘲諷。


    “你們的認知隻在生物領域,卻不知道非生物領域也存在這些東西。你知道工業革命是怎麽產生並影響的嗎?其中有些東西是源自混血種對這類非生物龍種的研究。非生物龍種很少有攻擊性,而且總是沉睡,沒有粒子濃度,你們發現不了也很正常。”蘇珊低聲說。


    “地獄的科技......達到幾個宇宙文明。”李澤問。


    “你想說的是卡爾達肖夫提出通過能量利用值來衡量文明等級,對吧?”蘇珊說,“建議別理解這個,你會很混亂。電影《變形金剛》中依靠megatron研究出的人類科技其實有事實依據,那就是非生物龍種,但這方麵很少,絕大部分是人類自身研發出來,這點兒人類非常了不起。”


    “但你要毀滅。”李澤嘶啞的說。


    “嗯,所以我說了請你陪我玩一場遊戲,贏了就不會毀滅,輸了......”蘇珊看著李澤,微笑:“對了,遊戲名叫火車悖論遊戲。”


    “等等,你想做什麽?”李澤突然慌了。他掙紮地站起,兩隻腳卻隨著眼睛所看見的東西愈發無力地杵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蘇珊彈了響指,他的兩側出現了兩撥截然不同的人......左側大抵有一千多號,希爾福、芮恩、金澤慧、奧拉布利都在裏麵,而右側,隻有一個,陸路!


    “火車悖論是指在火車分叉的路口,一邊是設有警示牌的鐵軌,一邊是廢棄的鐵軌。設有警示牌的鐵軌上有五個無視警示牌玩耍的小孩,廢棄的鐵軌有一個小孩在玩耍。這時火車駛來,如果不讓火車轉軌,那麽將有五個小孩被碾死,如果火車轉軌,將隻有一個小孩被碾死。”李澤不敢相信,至今眨著眼,看著龍種邊的少女,“你可以帶一邊的人走,剩下的人,就會被炮決。”


    蘇珊觸摸著嘴唇,李澤才想起之前嘴唇親吻的感覺,可不知為何,現在他覺得毛骨悚然。


    “......我做不到!”嘴上這麽說著,可手裏卻多出了兩把信號槍。


    “信號彈發射到哪邊,哪邊就要死!”蘇珊輕笑。


    “為什麽?”李澤問。


    “為什麽?”蘇珊眯眯眼,“我想看看你的人性是什麽樣的,自詡善人還是自私自利?既然你看了那麽多悲慘的人生,那你一定會選擇人更多的一方,那是1327人的幸福,但你喜歡陸路小姐,失去了陸路小姐,你是會活在悔恨中還是去自殺呢?”


    “你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李澤怒吼。


    蘇珊捂著嘴,咯咯地輕笑。她忽然閃到李澤麵前,撲在李澤身上捶打著李澤的胸骨,好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似得。


    “我是瘋子?我天天經曆那麽多人間疾苦,而你還要我每天高高興興?我告訴你,那些單單被網絡暴力的孩子都會忍受不了自殺,我一個原罪又能怎麽樣?我期待世界悲慘?不,我倒希望世界欣欣向榮,但光明的地方總會有黑暗,隻是這個世界的黑暗處太多,太陽根本照不到,也嗬護不到,人性這東西,就是‘貪婪’的本質。”蘇珊忽然不笑了,輕輕地撫摸著李澤的臉,“我也想看看那個小瘋子的哥哥,”


    瘋子!瘋子!都是瘋子!


    李澤掙脫蘇珊的束縛,癱坐在地上,手裏的信號槍若有所指地對向相反的方向。


    他當然知道火車悖論。


    按照假設設定,火車沒法停,你必須做一抉擇,無外乎兩種選擇:


    一種是變軌救那五個小孩,雖然人數上說,救了多數人,但那個做法正確的小孩會被無辜犧牲。為什麽要讓一個遵守規則的小孩為其他不明事理不聽勸阻犯錯的小孩付出代價呢?這樣的事其實社會上並不鮮見啊,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但少數人的真理卻並不一定能得到執行,因為多數人的錯誤利益,需要犧牲少部分掌握真理的人,這是一件無奈而又殘忍的事實。


    而另一種就是堅持不變道,讓犯錯的小孩獲得應有的代價,但這又將陷入道德的譴責。但深層次去想,如果變道救下這九個不守規矩的小孩,表明上看好像救了更多的人,但因為舊軌已經不用,變軌很可能會導致列車事故,帶來更多更大的傷亡,一時的利益最大沒準是日後利益受損的源頭。


    很多人會在這悖論中深陷利益與道德的漩渦。


    他隻是一個扳道工,他隻想好好盡他的職責,可是盡了職責就要擔負道德良心的譴責,擔當了人性道德,就會讓未來事件變得最糟。


    這是困難的人性選擇。


    有棲紫陽花盯著中央的李澤,扭頭對白風理咲說道:“不妙啊,那是原罪,我能感受到我體內的血在沸騰,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受,高階血統的混血種不應該有。”


    “你覺得除了原罪還能有誰把我倆弄到這來?”白風理咲不耐煩地說。


    “為什麽原罪會專門選擇他呢?他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有棲紫陽花問。


    “你家老板注意到李澤,我家老板也注意到,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誰知道。”白風理咲得意的淺笑,“保護好他不就完了。”


    “問題我們的啟示都被封住了,而且那裏還有龍種。”有棲紫陽花有些擔憂,“那隻龍種我還是第一次見,我不覺得我有把握弄死它。”


    “你聽到原罪先前說什麽了嗎?”白風理咲淡淡地說,“火車悖論。”


    有棲紫陽花歎了口氣:“是我,我也很難選,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我會拿著刀直接上去把原罪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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