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犢子,我們完了師兄,我們才是獵物。”袁金龍的反應極快,在看到斷臂時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到舊金山是目的,坐的士是無奈,但突然出現的超級蘿莉邀請他們到自家旅館居住的時候,一切就開始了。在餐廳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兩個侍者有問題,就像兩個提線木偶一樣,完全沒有什麽活力,可當時拿不出證據,隻好一笑了之。現在才驚覺,原來這一家子都被控製了。


    “現在幾點?”李澤忽然大聲問。


    “11:46。”


    “距離12點還有時間。”


    “什麽意思?”


    “我在哈特的電腦裏看過,類似的事件曾經發生過,也就當做教案保留了下來。”李澤站起身,將身上的外套蓋在蘇珊的身上,“這是被稱為怨靈的怪物,之前那麵牆壁可能就是保留那個女人被殺時的記錄載體。”


    “載體?”袁金龍問。


    “在許多奇聞異事裏,像古戰場周圍的樹木,有人去那裏露營會經常聽到戰馬嘶吼、士兵廝殺的聲音......樹林,就成為了錄音機,記錄了當時戰鬥的場麵。像故\/宮也經常傳出鬧鬼的事情,專家說是和城牆有關。”李澤說,“那個女人就是這麽慘死在這間屋子的,所以那麵牆錄了下來。”


    袁金龍點了點頭:“感覺和恐怖電影差不多。”


    “學院的研究人員表示,這些拍成電影電視劇的事情,事實上都是真實發生的,但發生的概率並不高,也就隻能當做一件奇聞異事流傳,但因為會對人造成精神方麵的影響,所以最恐怖的還是人。”


    “怎麽說?”


    “許多幻想種並不存在,但因為相信的人多了,就會讓幻想種具有生命。”


    “比如斯芬克斯。”袁金龍忽然說。


    斯芬克斯並不陌生,隻是名字陌生而已,可說出它的另外一個名字,全球的人都知道——獅身人麵像。


    斯芬克斯不僅出現在埃及神話,也常在西亞神話和希臘神話中活動,正因如此,斯芬克斯在各文明的神話中形象和含義都有不同。但最被接受的則是埃及神話,因為法老為鎮守陵墓而建造了巨大的雕像,至今仍威嚴地守護著金字塔。


    可混血種的曆史上,的確出現過獅身人麵的怪物,性情殘暴、見人便吃,就像一個狂犬病發作的瘋子。沒有記錄它怎麽來的,也沒有記錄它怎麽消失的。


    “12點是什麽意思?”袁金龍原地巡視了四周,既然是怨靈,就要用特殊的手段,可他不覺得自己能將啟示發揮到最大威力,他已經用了兩次了,他的啟示極不穩定。


    “怨靈要12點後才能顯形,12點前它沒什麽用。”李澤說。


    “原來如此。”袁金龍倒是詫異這些怪物這麽遵守電影規矩,“那我們怎麽做?”


    “找個方法跑到外麵。”


    “外麵?”袁金龍問。


    “房子外麵才是安全的。”李澤說,“這間房間,或者說隻要和這間房間互通的住宅都是危險之地,我們必須逃離這裏。”


    “這意思不就是說這一整條街道的房子都危險嗎?”袁金龍喉嚨瞬間幹渴,他已經能感受到身後有一雙蒼白的手,正準備掐死他。


    李澤抱著蘇珊走到窗旁,凝視著下方,好巧不巧的在正中靶心的位置上停著一輛邁巴赫。


    他還沒被車撞過,不清楚車撞人是什麽感覺,而今天,估計要來一場人撞車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李澤用手肘推了推窗戶,卻發現像有什麽東西在另一側推著不讓他打開:“玻璃能打碎嗎?”


    “我試試。”袁金龍握拳打向玻璃。


    他也想當主角,而不是當小弟,至少抱著美少女讓別人辦事這種享受他想體會,但現時的危及容不得他和李澤溝通。時間已經來到了11:56,再有四分鍾,他們就要和怨靈跳恰恰了,他不想一世清白死在怨靈身上,至少也要死在女人的床上。


    拳頭的力道極大,可玻璃就是紋絲不動,袁金龍哀嚎地甩著手,從褲兜裏掏出格洛克,好幾枚黃銅子彈精準地打在一個靶心上。


    李澤有些驚異袁金龍的手段,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握槍才是,卻好像他天天拿著打靶玩一樣,自己第一次握槍都沒這麽熟練。


    巨大的力量震碎了玻璃,可也僅僅是一扇玻璃,這窗戶總的可有八扇。


    按照計算,接近五枚子彈才能打碎玻璃,加上換彈時間......他們等不到全部擊碎就會先被怨靈抓走。


    李澤忽然想起啟示,在來之前他托顏忻調查過:“用你的啟示,使用什麽東西撞在窗戶上,然後對牆壁產生的彈力使用反作用力讓窗戶爆破。快,我們沒時間了。”


    袁金龍被吼得冒出冷汗,在尋找爆破物品的時候,他清晰地看到先前進來時的門,開始籠罩了一團發光的陰影......那裏應該沒有任何光線找到才對。


    “混蛋、畜生、狗屎......老子再也不逞英雄上前線了,我以後要當後勤,我要當後勤!”袁金龍急忙將紙片、筆、字紙簍、電話......甚至實木椅子甩到玻璃上,在接觸的瞬間,釋放了啟示。


    空氣詭異地震動起來,重重聲波轟在玻璃的表麵,不僅是玻璃,整麵牆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圓形白斑,仿佛在用雲爆彈,一顆接一顆砸在上麵。


    可仍舊無濟於事。


    “什麽鬼東西這麽硬!”


    袁金龍盯著堪比經曆第二次世界大戰炮火狂轟亂炸的牆壁,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他幾乎用光身邊的東西,包括自己唯一的那把手槍,都被當做炮彈丟了出去,可牆壁仍然沒有反應。


    “用這個。”李澤大叫。


    袁金龍接過淩空飛來的東西,一枚子彈,卻晶瑩得像天然水晶。他從沒見過這種子彈,一時間好奇得晃了神。


    “快!”


    “好!”


    袁金龍學起電視上棒球拋球手的姿勢,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增大動能的姿勢。用盡全身的力氣,手臂上的肌肉都甩得生痛,子彈飛出,在碰撞的刹那因啟示的釋放,整麵牆壁像被安裝了幾噸tnt炸藥般爆開。


    “快走!”李澤抱著蘇珊率先一步跳下,他從門那已經看到了露出的腦袋,那披散的頭發下,是一張沒有人皮的臉。


    李澤在空中翻轉,將蘇珊緊緊地護在懷裏。三層樓的高度,說高並不高,但對於他們,實在致命。學院的實訓課他們並沒有上,他們還是預科生,如果上了實訓課,這種高度並不是難度。


    在那一刻,眼前所有的動作都變慢了,他總算知道跳樓是種什麽體驗了。


    袁金龍在自己的上空,那隻已經爬出的怪物外露著身子咆哮地看著他們,他甚至還看到最高處還飛過一隻白頭海雕,仿佛走馬燈一樣,一幕幕看得如此清晰徹底,但他並不是輕聲,他也沒有回顧所謂的往事,他的靶心是那輛邁巴赫。


    “砰!”


    強烈的窒息感從後背傳到全身各處,鋼鐵的衝擊全力刺痛在李澤身上。微麻火熱的刺痛感,在強烈興奮產生的大量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開始消退,但刺痛的轉化,各處的骨頭如同被梅花螺絲刀狠狠擰著。


    周圍很安靜,靜到他隻能聽到自己身體傳出的一聲聲哀歎,神經意識的消失虛幻感,隨著肌肉勞累產生的脫力感,一同讓他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身旁也傳來強烈的撞擊聲,袁金龍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擋風玻璃上,顯然袁金龍的精準度比他要差一些,所以疼痛感也就更烈些。


    李澤就像孤零零站在岩石上的漁夫,眼看著怒嘯的海浪即將吞噬卻忽然倒退,於是長舒了口氣,而懷裏的魚兒並沒有收到任何傷害。


    “還好吧?”李澤問。


    “還好,沒死。”袁金龍吐出一口血,不僅嘴角,鼻腔和眼眶都出了血,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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