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會變成‘懶惰’?”李澤低聲詢問。


    “也不是不可能,隻要長期沒有人在這個位置,就會有新的人頂替上來。這就是工作一樣,總經理的位置絕對不會缺,工人的位置也不會,崗位就是那個,你不要別人一定會要。畢竟這個世界人太多了,工作崗位太少了,你覺得高工資低勞動才屬於你的追求,所以你辭掉了現在的崗位,但當你在外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想低聲下氣地回到原崗位時,發現你的工作桌前早就坐著一個比你還年輕的人。”夏彌爾說,“這就是現實。”


    “但懶惰不是沒死嗎?”李澤嘶啞地說,“這可是你說的。”


    “的確沒死,不過她再做自己的事情,雖然我知道她現在在哪。”


    李澤猛地意識到什麽:“百慕大三角?”


    “哥哥怎麽猜到的?”夏彌爾有些驚訝。


    “你之前一隻跟我說要帶我去百慕大三角的。”李澤按下了暫停,“‘懶惰’在百慕大三角。”


    “隻是身體在那,靈魂並不在。”


    “那現在去把她幹掉?”


    “並不能。”夏彌爾抱著黑貓坐在了李澤身邊,搶過手柄,沒想到她的技術還挺強,“靈魂才是主體,不過隻有特定的原罪才能使用靈魂,比如‘色欲’。弄毀了身體,隻是相當於弄毀一個分身而已,隻要靈魂不死,‘懶惰’‘色欲’就不會死。”


    “也許,這就是校長沒能殺死‘懶惰’的原因。”李澤突然覺得心頭沉重得喘不過氣。


    他在想,要是他將‘懶惰’並沒有死的事情告訴那個給自己寫信的校長會出現什麽狀況?驚訝?還是疑問?


    沉默了很久,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為什麽‘暴食’要和‘懶惰’交換?”


    夏彌爾眨了眨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以為她能給我講個超詭異的故事,沒想到她在竹筒倒豆子:“哥哥,記著啊!到了印度,千萬別為了體驗生活而買火車坐票。你不知道,起碼數千人圍著站台,都是濃鬱的咖喱味。


    上火車就跟打仗一樣,密密麻麻地往火車裏麵擠,還有扛著槍的巡警,這簡直就是《釜山行》那種喪屍片。而車廂裏更恐怖,但凡能放下杯子的地兒,就能塞下一個人。還有許多人,直接掛在車窗、趴在火車頂,跟鐵道遊擊隊一樣扒著火車滿印度跑。”


    “你去了印度?”李澤差點兒沒笑岔了氣。


    “和某個人去的,去那裏談生意而已。”夏彌爾按著手柄不亦樂乎。


    “那和這個有什麽關係?”李澤問。


    “那些房間裏有印度的。”夏彌爾說。


    “為什麽?”


    “因為他想給瑪麗她所沒有得到過的。”瑪麗聽到名字,微微停住了手指,“包括這些現代才有的東西,那個時代還沒有出現,貝露賽布想給所愛的人整個世界,像日本的溫泉、現代的沙灘等等。”


    “還真是癡情。”


    夏彌爾點頭:“如果不癡情,他也不會在這陪了兩百年。”


    李澤扭過頭,看著呆住的瑪麗。


    他們正在說她的母親,但她並不知道貝露賽布,這可能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忽然,整個房屋暗了下來,包括屏幕也黑暗了,似乎是停電!但這裏有電?他臉燈泡都沒看見。


    視覺總算適應了黑暗,李澤勉強能看清楚屋子的格局。他們來到了一個新的房間,兩排寬厚的皮椅分列在屋子的兩邊,每張皮椅前豎著一麵鏡子,正前方的一扇門禁閉,無力滿是頭油、洗發水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上來的焦糊味。


    好像是一間理發店。


    李澤伸手摸著,周圍空蕩蕩的沒有東西,手背卻碰到了幾根絲狀物,就像是在路上走著,碰到蜘蛛絲的細微纏繞感。


    他緊張地呼叫著夏彌爾和瑪麗,但沒有任何的聲音。李澤站起身,鼻子撞到一縷絲狀物,黏在臉上很不舒服。想揮手撥開,沒想到卻沒撥斷,反而順勢抓住了一條有你的細線。他隨手一拽,將一個沉重的東西拽了過來。


    “唔......”線的那頭傳來恐怖的呻吟。


    他忽然被呻吟的主人壓在了身下,這時他才看清那是一個長發飄飄卻沒有手和腳的怪物。


    透過衣服,他清晰地感受到冰冷僵硬的東西緊緊摳著他的鎖骨,強烈的酸痛讓他根本無法動彈......那是頭發!既然怪物沒有手腳,那能動的隻有頭發。他忽然想起了電視劇裏白發魔女,該不會這個怪物也能用頭發做武器吧!


    李澤剛想張嘴呼喊,頭發直接裹住了他的脖子,大力掐著他的喉嚨,用力地勒著。


    他被勒得喉嚨咯咯作響,喉結幾乎被按進了嗓子眼兒,呼吸越來越困難,隻能雙腳蹬地,像借力拜托,但她的頭發就像蛇一樣繞過他的腿,把他緊緊纏住。


    他不停地掙紮著,索性順著力道挺著脖子用腦門向前撞去,結果沒有撞到意料中她的鼻子或者眉骨,反而不小心撞進了軟蓬蓬的毛發,無數根細細密密的發絲揚起,散落在臉上僅僅纏住。頭發勒得越來越近,他的臉火辣辣地痛,幾乎要被這些頭發生生割裂。


    把怪物的頭發纏在手指上,猛地扯動。


    “嘶啦”,一縷頭發連帶著大片淌著綠色汁液的頭皮被扯落。怪物痛得微微鬆開了李澤,但汁液直接落進了他嘴裏。那種腥臭的味道,簡直像喝了下水道的廢水,他扭頭就吐了出來。


    李澤看著痛苦掙紮的怪物,似乎理解了頭發是她的命,難怪這裏像一間理發店一樣。


    “夏彌爾......親愛的妹妹......上帝......神......”呼喊了半天,仍然沒有回應。


    他娘的!


    這是夏彌爾第幾次放鴿子了,每次都是快死的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這要真死了,他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拽著她一起下。


    一道消瘦的人影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打開了牆上的開關,利用啟示將怪物爆開。驚訝的聲音,仿佛根本預料到,但明顯其中透著激動:“你竟然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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