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天使?”李澤緊張得咽了口口水。


    “繼續看。”夏彌爾說。


    舞台換了新的場景,看不到任何切換場上道具的工作人員,仿佛在看電影一樣。


    “抱歉啊親愛的,不小心弄疼你了,不過看你很痛苦的樣子,需不需要我最後幫你一下?”


    手握著的劍刃,那種歐洲貴族的長劍,沾滿了猩紅,似乎還有一些碎屑,但大天使的舌頭毫不在意地舔舐上去。


    惡心......作嘔......隻是一個詭異的笑容濃墨重彩地綻放了出來。


    入夜的房間,不見有任何照明設備,明亮的月光,也是被厚厚的簾布遮住了去,隻有微微的一束偷偷照進,照出了說話人的模樣。


    “人的身體內血液量大概3.8到5.6的樣子,親愛的你太瘦了,隻能幫你少算上一點,失去百分之十五,就會不適,失去百分之四十,你大概就可以去天堂了,前提是你能進得去。”


    聲音沉重,但聽不出男女,或許是年紀未到,但看那纖長的手指,以及肌理分明的小臂,十五六歲,已經不小了。


    李澤想起夏彌爾說的天使沒有性別。但那話語中透著冷寒,聽不出絲毫感情。


    “流血而死”這樣的話換誰都無法想像,更別想說出口。


    少女緊咬著牙關,她很想大叫,卻早已叫不出聲來。並不是舌頭也被奪走,隻是痛覺早已麻痹了自己的大腦,她現在最渴望的就是有人能來救救他,順便把眼前的這個瘋子弄走。


    不過那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人第一次見麵就對她痛下殺手,是刺客,還是殺手......不過在自己雙臂消失的刹那,腦子裏這些思考之類的早就不在了。麵前的人,背著六隻翅膀,好像教堂裏的雕像,但她沒有教義中的慈善,順便切斷了她的雙腳,將她扔在這裏,一直放血。她更加害怕,害怕自己說錯話,說得一句不高興的話,自己又要承受痛苦。


    “你是什麽東西?你的究竟有什麽目的?”少女可憐得像是蠕蟲般在地上蠕動著。


    失去雙臂的地方,連骨渣都看得見,完美的切麵,光滑得或許沒有一點兒刺手的地方,包括雙腿。隻是這麽殘忍的畫麵,就是不流一點兒血液,反倒其他地方,小小的創傷,血流不停。地板早已變黑發臭,隻是隨著少女的蠕動,新的血跡一點兒一點兒摻在凝固的血液上。


    大天使笑了笑,臉上不見絲毫的情緒。


    “烏列爾,你們是這麽稱呼我的。”大天使低著頭凝視著少女擰成一團麻花的臉,“法國已經即將進入更新換代的時候,即使不需要推波助瀾,王室遲早會被法國的人民所推翻。我本來不想插手,但我在這發現了一個對手,作為天使長的我,隻能完成自己的責任,對他動一下手。可他不願意出來,而我發現了關於他的一部分軟肋,所以我隻能利用這個軟肋引他出來。”


    “是什麽軟肋?”少女詢問。


    “將死的人,還有必要問麽?”烏列爾蹲下身,溫柔地撩開被汗水沾濕的發絲。


    “我想知道你所說的人是誰?”少女死死地盯著。


    “瑪麗·安托瓦內特......你服侍的主人,法蘭西的王後。”烏列爾輕聲說。


    少女震驚了。


    她作為瑪麗王後的貼身侍女,起早貪黑地服侍著瑪麗·安托瓦內特,從小就是這樣,但她並沒有聽過瑪麗有什麽仇人,特別還是這位自稱為天使長的人......那六隻翅膀並不像假的,在狂歡節上,她也見過身背翅膀的家夥,但那些人的翅膀,走著走著就會掉落,仿佛並沒有用膠粘好般,可麵前的人,就像生在上麵。


    烏列爾指了指桌子上安靜沉睡在絲絨盒中的寶石項鏈。


    因為失去四肢,少女並看不見,所以烏列爾親手端下了讓他感到惡心的東西......少女認識,那是一位紅衣大主教為了賒賬而變賣的東西,因為價值高昂,巴黎任何拍賣行都不敢擔任拍賣,也沒有任何商人敢敘價。有人給大主教提了建議,讓他賣給瑪麗王後,瑪麗王後雖然很喜歡,但對兩百萬裏弗爾的價格也感到有心無力。


    所以,他買下了?


    還是說像她一樣,那位大主教被殺了?


    “你知道天價的寶石項鏈對於已經財政赤字的王室會造成什麽問題嗎?”烏列爾將絲絨盒蓋上,從高處丟下,重重砸在少女的背部,“我告訴你,這會讓法國更加陷入絕望,人民更加深栽於稅務、窮苦、饑荒......那時候的人民,就不得不起來反抗,而我已經準備好了一位先鋒,有他在,整個法國將迎來一場顛覆波旁王朝的革命。”


    她艱難地爬向烏列爾,鮮血染上了他白皙的腳趾:“王後在哪裏惹了你?你和王後的仇恨......”


    “不,我和她沒有仇恨。”烏列爾打斷,“我是和她所愛的人有仇恨,而這份仇恨自幾千幾萬年前就有,隻是我一直沒找到他而已。”


    “夏爾殿下?”


    “那個人類還不值得我這麽做。”


    “那你說的是?”少女不解。


    “貝露賽布。”烏列爾眯起雙眼,“原罪‘暴食’!”


    少女瞪大了眼睛。她聽不懂這個人在說什麽,應該說從他說他是天使長的時候就再也沒聽懂了。


    “你要殺了貝露賽布殿下?”少女問。


    “不是殺了,而是這本就是我的職責。”烏列爾說。


    “那這和王後陛下有什麽關係?她隻是個一個普通人,不像你們,一點兒也不像你們。”少女瘋狂地解釋。


    但隻換來一句冷哼。


    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徹底打消少女的執念,像是死神宣判死刑一樣,讓少女隻有軀幹的瘦小身子,止不住顫抖。


    “親愛的,這叫做禍有頭,因為.......”


    宛如惡魔的誘語,那分辨不出男女的聲音,似是最美的毒藥,溫柔?殘酷?或者是兩者都有。


    加上那輕視一笑。


    少女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誰讓貝露賽布喜歡上了你的王後陛下呢?”


    話音剛落,素白的手掌,直接穿過瑪麗的後背,將那顆跳動的心髒,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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