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凶獸的精魄滋養吞噬嗎?我知道了!”


    朱安瀾從睡夢中驚醒,坐直了身子,卻滿臉喜色。


    一頭窮奇的殘魂當然還不夠他開啟九子龍相圖的下一道傳承,但卻給他指明了道路。


    唐曉芙講的道理他深以為然,他很清楚,比起一件軟蝟甲,九子龍相圖中蘊含的龍氣武學,才是自己的根本。


    “看來以後要想辦法搜集類似的東西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赫然便是十萬大山蛇穀深處的那條巨虺之王。


    毫無疑問,若能獵殺了那貨,剝皮抽筋,新鮮的蛇魂肯定能填滿九子龍相圖的胃口。


    可惜再一想當初直麵巨虺之王的凶威,他就隻能搖頭歎息了。


    那家夥,不好搞啊!


    至少不是他現在能碰的,還是留待日後再說吧!


    他看看窗外,東方天際已經發白,門外又再次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不出意外,是其他參加鬼市的江湖人也趕在天亮前紛紛離開。


    他們很默契地沒有照麵,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客棧。


    不過朱安瀾還是注意到,早上開門的聲音,比昨晚要少了不少。


    顯然,昨天被唐曉芙凍成冰雕的倒黴蛋裏,不止一個也是住在這間客棧裏,又或許除了他們,在其他他們視野外的地方,也爆發了流血衝突。


    但最終,這些老江湖們還是選擇了相安無事。


    直到外麵重新安靜下來,也沒有任何打鬥聲傳來,朱安瀾一行這才站起來,推門而出。


    “走吧!”


    三人下了樓,客棧的小二也已經早早起來,就像個npc一樣,反正不管什麽時候看到他,都在灑掃不停,也不知哪有那麽多的髒東西。


    在出門的時候,小二也往他們這邊掃了一眼,不過並沒有對屋裏多出一個女子有什麽表示,仿佛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吧!”


    來到官道上之後,唐曉芙就提出了告辭,“手裏還捏著個燙手山芋,不早早脫手,總覺得有點不安。”


    朱安瀾知道他說的是斬邪刀,哈哈一笑,打趣道:“嫌麻煩不如還我,我突然想到,不管是我父王還是母妃,應該都不怕接手這麽一個麻煩。”


    唐曉芙白了他一眼:“想得美,走了。”


    說完仿佛怕他真的收回斬邪刀一樣,轉身飛也似地走了,隻留下一陣香風。


    “有點意思。”朱安瀾用力嗅了嗅風中殘餘的香氣。


    不得不說,這位女巫師不愧是純血的蠻人,連體香都與眾不同,完全不似奢香夫人的幽香或黃秀眉的奶香,而是一種濃烈誘人的味道,像一鍋用各種香料熬煮的肉湯,直指人心最本源的欲望,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丟死人了!”


    香菱用力推了他一把,低著頭道,“快走吧,公子爺,算我求你了!這是官道上啊!”


    “呃。”朱安瀾這才意識到自己聞香識女的方式確實顯得有些猥瑣了,尷尬一笑,與香菱一起踏上了歸途。


    接下來的路程毫無波折,二人順利回到了水西宣慰司衙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地已經完全淪為自己一言堂的緣故,等朱安瀾重新換上官袍,坐在這個自己停留時間其實屈指可數的衙門裏時,竟莫名感到幾分安心。


    可惜他的好心情並未維持多久,就被找上門的新任同知朱四七和副使陳江破壞了個幹淨。


    這兩人都算他的心腹,出身又都符合朝廷對同知和宣慰副使的要求,就被他火線提拔,暫代二職。


    至於說流程上有些許的不合理……嗬嗬,我沒當官的時候不能蔭庇自己人就算了,當了官要是還不能,那我這個官不是白當了嗎?對不對?


    反正整個水西宣慰司衙門在他的重拳出擊之下,已經沒人敢明麵上違抗他的意誌,朱四七和陳江的任命,也就這麽陰不提陽不提地默認了下來。


    這樣的兩個人,按理說是知道他的性格的,無事不會滋擾,但今天兩人卻明顯破例了,一聽到他回來了,連上下尊卑都顧不得了,雙雙趕來,一進門就大喊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朱安瀾上去就一人一個爆栗:“瞎嚷嚷什麽,你們大人我好得很,你們出事了我都不會出事!”


    “大人,您誤會了!”


    陳江和朱四七都是武者,但此時依然上氣不接下氣,可見跑得多急了,被朱安瀾搶白了一句後,兩人連忙賠笑解釋道,“我們不是說您出事了,是轄區出事了!”


    “別著急,慢慢說。”


    朱安瀾現在已經很適應有人服侍的生活了,從容吩咐道,“香菱,給他二人倒杯茶,這跑得……”


    直到兩杯茶香四溢的茶水擺在朱四七和陳江麵前,兩人才終於調勻了呼吸,把轄區中新發生的禍事一一到來。


    原來,就在朱安瀾陪奢香夫人她們去上香後不久,水西宣慰司的轄區中就突然變得群魔亂舞,各種違法犯罪的活動層出不窮。


    一般的案件還好一點,以朱四七他們的能力,勉強也能夠處理,再如何也能把影響壓下來,但唯獨有個高來高去的采花淫魔,卻鬧得整個衙門焦頭爛額,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是說,這家夥不光壞人清白,還修煉了邪法,每次完事之後都先奸後殺,非把受害者吸成空殼才罷休?”


    “是,所以一開始大家還隻是叫他采花淫賊,現在都改口叫淫魔了,這不是一般的捕快衙役能對付得了的。”朱四七回答道。


    “此人性質極其嚴重,影響極其惡劣啊……”


    朱安瀾摩挲著太師椅的扶手,臉色陰沉地定下了調子,道,“必須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不然不足以平民憤啊!”


    “大人說得是。”


    朱四七和陳江連連點頭,但對視時卻麵麵相覷。


    朱安瀾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我們要是有這個本事把他繩之以法,今天還用得著跑你這裏一趟?


    好在朱安瀾終究不是徹頭徹尾的官僚,隻是打了句官腔,就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我來處理,你們去忙別的案子吧!”


    “卑職遵命。”


    陳江和朱四七聞言鬆了口氣,連忙告辭出去了,看來這段時間他倆的壓力真的很大,現在朱安瀾親自把這個最燙手的山芋接了過去,他倆也輕鬆不少。


    “香菱,命人備轎,我們去一趟嶽王廟。”


    朱安瀾哀歎道,“這才剛回來,屁股都沒坐熱,我這個宣慰使可真是個勞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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