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哥不待見自己,鄭老爹直接就跪下了。


    他聲淚俱下的說:“大哥,我錯了,請你原諒。”


    可是村長不想和他囉嗦下去,意思就打發了他。


    “你走吧,以後管好你的兒子,別再來了。”


    說完就下了逐客令。


    鄭老爹隻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顧家村。


    鄭老爹走後,村長家陷入了一陣沉默。


    村長依舊鐵青著臉,悶頭抽著旱煙,那繚繞的煙霧仿佛也籠著他心底化不開的愁緒。


    村長媳婦看著相公,輕輕歎了口氣,挨著他坐下,柔聲道:“他今兒能來,就是來找你化解恩怨的,你何必跟他擺一副臉子呢,兄弟倆有什麽不能好好說開的呢,日子總得過下去,我們還得往前看啊。”


    村長把煙杆在桌角重重一磕,悶聲道:“看?我那可憐的閨女咋看?他但凡當時伸把手,孩子也不至於……”


    話未說完,聲音已然哽咽。


    村長媳婦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我懂,我都懂,他今天來就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你,想和你解開那疙瘩,二是為石家賠禮道歉來了。”


    再說鄭老爹,回到家後,徑直走向兒子房間,看著滿身是傷的兒子,也還是未能消氣。


    他朝著管家吩咐道:“以後看好少爺,別讓他再給我出去惹事生非,這次是人家姑娘大人有大量放過了他,要不然以他的做法非得在牢裏呆著不可。”


    “少爺的脾氣,您是最清楚的,我們真的管不住他。”


    “那就找幾個人把他腿給打斷了,這樣他一輩子都出不了門了。”


    聽著老爹要這麽對自己,躺在床上的鄭遠浩,開始鬼哭狼嚎。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那小娘子。”


    鄭遠浩倒是挺執著。


    結果下一句話,差點沒把鄭老爹給氣死。


    “老爹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讓我娶那個小娘子,我就去找個青樓女子把她領進家門。”


    “你敢,你這個小兔崽子一點都不讓我省心,你娘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生出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當年不是也搶了你哥的媳婦,據我所知,我娘當時可是大伯的媳婦是你非要,然後你爹你娘才說服你大哥,把我娘讓給你的。”


    自己當年的那點醜事被兒子揭露有點麵子掛不住了,再說還有管家在呢,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管家你先下去吧,我跟少爺好好聊聊。”


    “好。”


    管家退下以後,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然後這父子倆就在房間裏促膝長談。


    “你到底怎麽回事?傻不傻?管家在那你也胡說八道,當年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別亂說。”


    “什麽亂說啊?我小時候有一次不聽話惹娘生氣娘,親口告訴我的,難道還有假難?不成你的娘子我的娘還會騙我不成。”


    說起這個秀兒也是個苦命的人。


    好不容易跟著這個相公過上了幾年的好日子,可沒想到這孩子七八歲那年,染上一場疾病就這麽走了。


    所以自從妻子離世以後,鄭老爹就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


    對於妻子的離世,鄭老爹覺得對孩子有所虧欠,所以就造成了這個人,後來的驕縱跋扈,以至於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跟老爹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現在才對孩子嚴加管教,似乎有點來不及了。


    可是這孩子如今變成這樣子,他又不能不管,就隻好苦口婆心的跟他說:“你隻要好好改正,好好的做一個像樣的公子,我會讓你娶媳婦的,否則這以後偌大的家業交到你手上,豈不是會被你敗光了。”


    鄭遠浩此時還聽不進去話呢。


    幾天後,日子總算平息了。


    顧樂悠又開始擔心起了孩子的病情。


    於是他和小神醫約了一起去一個深山裏采藥。


    昨天清晨他們吃過早飯以後,兩個人就相約在村口見麵。


    可沒想到他們倆一碰麵就碰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那就是她的大伯母。


    大伯母一看他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還是她中意的小神醫時,又開始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喲嗬,你這丫頭還真是好興致,現在不和你相公在一起,卻和小神醫在一起,你是何居心。”


    “大伯母,你一早上起來是不是沒刷牙?嘴怎麽這麽臭,會不會好好說話,路延我倆好好的,我隻是和小神一起去采藥而已,礙著你什麽事了。”


    小神醫也幫著顧樂悠說話。


    “就是啊,伯母,你是唯恐天下不亂,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敬重你是長輩,沒想到你說話這麽難聽。”


    這小神醫可是楊氏看重的未來女婿可不能得罪。


    楊氏她自己要是得罪了的話,以後自家閨女要是嫁不出去,那可就糟了。


    大伯母一聽小神醫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心裏雖惱,卻又不敢真把小神醫得罪狠了,隻能幹笑兩聲,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哎呀,我這不是看這丫頭大清早的和個外男在一塊兒,怕旁人說閑話嘛,我也是好心。”


    顧樂悠冷哼一聲:“大伯母,您的好心我們可擔待不起,您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個兒家裏的事兒吧。”說罷,拉著小神醫就想走。


    羊是為了自己的,閨女也隻能讓他們走了,畢竟他也不想惹麻煩,萬一被村長知道了,又得怪她多管閑事。


    楊氏其實是外村的姑娘,自從嫁給了顧家老大之後,就一直待在顧家村,很少回娘家。


    除非是有娘家的人來通知他說人家有事他才會回去一趟,要不然很少回去。


    想當年在出嫁,前幾天他娘可是給她灌輸了很多持家之道,所以她才會變成現在顧樂悠討厭的樣子。


    這是顧樂悠後麵才想明白的事情。


    再說鄭遠浩這邊,他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之後。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令他想通的夢。


    在夢裏他夢見了已經去世多年的娘。


    娘還是像年輕一樣的漂亮,秀兒跟他說:“孩子,是我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以來不能陪在你身邊,我和你爹過了那麽多年,也是有遺憾,希望你能好好代替娘陪著你爹,給他養老送終。”


    秀兒說完這些話之後,鄭遠浩也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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