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樂悠的茅草屋,他們母子倆準備往回走,要回家了。


    這一路上她都在想。


    村子附近的那塊樹林,他們都說陰氣重,這個林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事情呢?


    還有會不會有一些珍稀的藥材在裏麵,小神醫這個人謹慎的很,所以從來都沒有去過。


    看來還得不能告訴任何人,自己去一趟也許有意外的收獲。


    於是,兩天後陽光正好。


    她吃過早飯以後把孩子送到了娘家,就獨自前往了村外的那片荒樹林。


    那片荒樹林的確是陰森森的,可怕極了,可是她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一踏入樹林,腐葉的氣味混合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腳下的枯枝敗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林中顯得格外刺耳。顧樂悠心跳加速,卻還是強壓恐懼,仔細地觀察著四周。


    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昏暗的光柱,仿若一隻隻詭異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灌木叢,突然,一隻野兔“嗖”地竄了出去,驚得她差點叫出聲。


    待緩過神,她發現野兔竄出的地方有幾株眼熟的草藥,隻是成色比尋常所見更為暗沉。


    她蹲下身子,正欲采摘,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簌簌”聲,似有人在低語,又似風聲。


    顧樂悠屏住呼吸,緩緩起身循聲而去。


    走近一看,竟是一條暗河,河水泛著幽光,流速緩慢,河岸邊的泥地裏,竟長著一株她隻在古籍中見過、能解百毒的“幽藍草”。


    正當她滿心歡喜伸手去采時,河中猛地泛起水花,一個黑影破水而出,朝她直撲而來。


    慌亂間,顧樂悠急退數步,定睛一看,竟是一條有水桶粗的蟒蛇,吐著信子,目光冰冷地盯著她,顯然是把她當成了擅闖領地的敵人。


    顧樂悠迅速鎮定下來,目光掃向四周,拾起一根粗壯的樹枝當作武器,與蟒蛇對峙。


    蟒蛇先發製人,高昂著頭迅猛地朝她咬來,顧樂悠側身一閃,揮起樹枝狠狠抽打在蟒蛇身上。


    幾個回合下來,蟒蛇雖被激怒,攻勢愈發猛烈,但顧樂悠憑借敏捷身手,始終未讓它得逞。


    瞅準蟒蛇攻擊的間隙,顧樂悠瞅準時機,奔至幽藍草旁,快速連根拔起。蟒蛇見此,憤怒咆哮,不顧一切地再次衝來。


    顧樂悠抱緊草藥,拚盡全力往樹林外奔逃。不知跑了多久,身後蟒蛇追趕的動靜漸漸消失,她這才癱倒在地,喘著粗氣,心中卻滿是收獲珍稀草藥的欣喜。


    這株幽蘭草幸好沒有事,要不然自己就白跑這一趟了,而且還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難怪他們都不願意前往這片林子原來真的有那麽危險。


    因為,她回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很累,所以就沒去爹娘家,把孩子接回來,回到家以後她就回到臥房去休息了。


    很不巧的是,今天下午她也發起了高燒。


    路延外出回來的時候,見叫她半天都不應,才感覺事情不妙。


    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娘子這是發燒了,難道是這幾天夜裏太涼著涼了嗎?


    不對啊,娘子的衣服不是都穿著挺厚的嘛,怎麽還會發燒呢?


    他隻好學著娘子之前教他的,先打來一盆冷水,然後把耙子扔進水盆中,然後再擰幹再敷在娘子的額頭上。


    半個時辰之後,娘子的額頭還是很燙,溫度還是沒有降下來,看來這個物理降溫的辦法不可行。


    他隻好拜托鄰居嬸子幫忙照看他家娘子自己去把小神醫給請來。


    他一路的跑著去的。


    可不湊巧,小神醫外出采藥去了,不在家。


    這小神醫到底去了哪裏?他家娘子還等著救命呢。


    所以他幹脆在茅草屋前等了一會兒。


    幸好小神醫采完草藥就回來了,看到路延站在他草屋麵前。


    就知道他家裏又有人需要他了。


    於是還不等他說話,便主動問道:“是不是你孩子毒又複發了。”


    “不是,這次是我娘子,我娘子發高燒了,你快跟我回我家去給我娘子看看,這次好嚴重。”


    小神醫一天不敢耽誤事放下自己的草藥,就急忙和路延趕到他家。


    在他們家院子裏看到了那一株幽蘭草,就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他給顧樂悠治療了一番,然後說道:“你這個娘子啊,實在是太不聽勸了,下回你得好好管管了。”


    路延被小神醫這話說的一頭霧水。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娘子做錯什麽事了嗎?”


    “你娘子啊,跑去那片荒樹林了,采了一個草藥是古籍上麵可以解很多毒的草藥,那片樹林子我都不敢去,裏麵可怕的很,沒想到你娘子沒打一聲招呼,自己就去了,這樣很容易把命都丟在那裏的。”小神醫解釋。


    “那我娘子現在發高燒是因為什麽原因?”路延問道。


    “那是因為你娘子在那片荒樹林裏看過一些不該看的髒東西唄,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才會引起的高燒。”


    路延聽聞,滿心懊悔與心疼,自責道:“都怪我,這幾日忙著雜事,疏忽了她,沒料到她會獨自涉險。”


    小神醫擺了擺手,留下幾副藥劑,叮囑了煎服之法,便離開了。


    路延守在顧樂悠床邊,看著她燒得通紅的臉頰,眼眶不禁濕潤。


    待顧樂悠悠悠轉醒,瞧見路延布滿血絲的雙眼,心中一暖又愧疚。


    路延雖有怨怪,出口卻隻剩溫柔:“你這傻娘子,往後可不許這般胡來了,咱家雖說不富裕,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咋辦?”


    顧樂悠輕拉他的手,虛弱笑道:“我想著若尋得珍稀藥材,能換些銀錢,也能給孩子添件新衣,給你買壺好酒。


    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還帶回了幽藍草,往後定不會貿然行事了。”路延把她的手攥得更緊,“咱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比啥都強。”


    經此一遭,顧樂悠修養了好些時日才徹底恢複精氣神。


    她想著等孩子長大些,再將這段經曆細細講與他聽,而那片荒樹林,也成了一家人偶爾提及、感慨萬分的驚險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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