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大地的藝術家中有這麽一句傳言:見過張大千的蝦,齊白石的荷,不領略一下王家的仙鶴,可惜了。


    王爺爺深得恩師的厚愛,一麵教學,一麵刻苦鑽研畫技,習字作畫。傳言他畫的仙鶴栩栩如生。


    人有名氣,上門求畫的人就多。王爺爺一律婉言拒絕:“最近忙,沒時間畫”,“今後再說吧,我記著了。”


    今天他把收藏多年的一副作品贈送給趙檾檾,很讓他的兒女費解。


    “你為何送給趙檾檾那麽好的作品?”夜深了,大姑媽看到王爺爺坐在書房裏對著一副畫發呆,忍不住開口問。


    “憑感覺,我感覺這孩子是塊璞玉。還有,這孩子來的時候送給我一副郎世寧的工藝品,恰恰是我恩師的臨摹畫。”王爺爺指指眼前的畫,讓她看。


    大姑媽從小耳濡目染,多少懂點美術。她盯著那副雙鶴圖工藝品看了看說:“臨摹的不錯,可惜我沒有見過真品,要是能夠對比一下,更好。”


    “我跟著恩師有幸見過真品,這副畫可以以假亂真。”


    “因為這個,你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送給趙檾檾。”大姑媽還是感到疑惑不解,繼續說道:“你這樣做,在別人眼裏等於默許她做小宇的未婚妻。還有,我覺得那個女孩不一定懂得鑒賞畫作,把那麽好的一副畫送給她,有點可惜。”


    王爺爺沉思片刻說:“也許我不該送,當時覺得莓莓太沒有禮貌,在那麽多客人麵前羞辱人家,揭人家的傷疤。就想送她點東西補償一下。”


    “噢,我明白了,你隻是想厚待她,不讓外人歧視她。”大姑媽說完退出去掩上門。


    大姑媽扶著欄杆,望著下麵的客廳,想到白天發生的一幕幕,暗想:也許這是天意,天意難違。


    趙檾檾抱著畫回到出租房,基德看見她先是喵嗚喵嗚叫,接著跳起身子,用爪子撓那幅畫。


    “你抓壞了吧,這不是玩具。”趙檾檾把畫舉高點,伸腳輕輕地踢開基德。


    把畫放在哪裏呢?掛牆上,還是鎖在櫥子裏。她抱著畫在屋裏逛了一圈,最後塞進衣櫥裏。


    範莓莓,你今天讓我當眾出醜,攪亂宴會,我不會輕饒你!一副畫帶給趙檾檾的心情,很快如同海水退潮般,嘩嘩退下。


    一想到範莓莓指著她的鼻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態。趙檾檾恨得咬牙切齒:“範莓莓,這次我一定要告你,決不能饒恕你!”


    侵犯隱私權有罪嗎?會判刑嗎?判幾年?我怎麽告才能贏?


    想到這些問題,趙檾檾才明白打官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思量再三,決定先找個律師谘詢一下。


    現在有網絡,到處是小程序。趙檾檾很快登入一個免費法律谘詢小程序,上麵推薦幾個在線律師。


    趙檾檾和一個排名第一的宋律師聯係說了一下情況,並且提問題。


    宋律師一一答複說:“像你這種情況,頂多讓對方賠禮道歉。因為沒有給你造成經濟損失,如果有證據證明她的侵權行為給你造成經濟損失,給你造成嚴重的精神傷害……”


    谘詢律師後,趙檾檾心裏大致有了一個方向。她決定先收集一下證據。她忽然想到《王爺落入凡塵》劇組突然讓她殺青的事情。


    記得小羅編劇提示她說是範莓莓要求劇組讓她早點領盒飯的。範莓莓有什麽理由讓劇組早點辭退她?


    難道就是那張孕檢單?


    趙檾檾明白:有時候一個演員的醜聞會詆毀整個劇組,或者讓一個演員出名。


    趙檾檾一會兒抱著基德在屋裏逛,一會兒愁眉不展地抱著基德倒在床上沉思。直到天黑下來,她才想到自己一天沒有吃飯,該弄點飯吃。


    她給自己下了一碗麵,吃著吃著忽然想到王爺爺的生日宴應該結束,二哥王公子這會兒該回來了。


    她把碗一推,決定給王培宇發微信問一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


    藍藍的天:二哥,客人都走了嗎?


    宇宙:嗯。


    看到他秒回,趙檾檾的心好受點,愁眉不展的臉上有點喜色。


    藍藍的天:爺爺,叔叔和阿姨,他們怎麽說的?是不是反對我們來往?


    這次二哥沒有秒回,趙檾檾等煩了又問。


    藍藍的天:二哥,他們到底怎麽說的?


    那邊還是不回。


    不回,十有八九就是反對我們來往了。趙檾檾,你想想換成你,會讓兒子和一個流過產的女孩交往結婚嗎?


    趙檾檾舒展開的眉頭又擰緊成疙瘩。看來她和二哥這門親事要黃了!


    她回想起和二哥認識的一幕幕,心如刀割,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忽然,她拿起手機,飛快給王培宇扣字說道:“二哥,那張孕檢單上的名字是我,做手術的人卻不是我。我是替同學背鍋。”


    宇宙:???


    藍藍的天:就是說別人用我的身份證掛號檢查做人流的。具體情況,等你回來,我跟你當麵解釋行嗎?


    那邊又沒有音信,不回複。


    趙檾檾想打電話,想到他身邊可能有人不方便說話,隻好作罷。


    夜色越來越濃。


    趙檾檾想到今天表現得太窩囊,糟心,哭得稀裏嘩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裏起來,推開王培宇的屋門,發現裏麵沒有人。


    他為什麽不回來?是跟著父母回家,還是宿在王爺爺那裏?那裏的房子又多又大,應該有他單獨的房間。


    萬一我解釋清楚,證明我沒有流過產,他的家人依舊反對我們來往怎麽辦?本來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我隻是一個如同螞蟻的小老百姓。


    先是辭掉工作,又被劇組提前辭退的趙檾檾,一個人在康橋花園小區裏枯坐三天。


    這漫長的三天時間,足以讓一朵豔麗的花兒枯萎,也可以讓沒有希望的事情出現轉機。


    第四天後,趙檾檾醒來發現屋子裏除了她,還是基德。她披散著頭發,望著陰冷潮濕的客廳,不禁吐槽道:沒想到孫安佐走後,趙世豪也離開,王培宇緊跟著玩失蹤。


    不行!我找他去。


    趙檾檾梳洗打扮一番,背著包出門了。去哪裏找呢?


    她抱著希望打王培宇的電話,“喂,是我,二哥,你在哪裏?”


    “檾檾,我在醫院呢。”


    “啊,你怎麽在醫院裏?”


    “我爺爺住院了。”


    那天留下王台長一家人,王爺爺沒有提趙檾檾的事。隻是講故事一樣給他們說:“劉家和我們家是世交,我希望小宇能夠娶他家一個女孩,圓了我的心願。”


    “爸爸,想當年你讓我娶小美美的姑媽,結果是一廂情願,你現在讓你孫子娶他家女孩,可能嗎?”


    “記得當年是你不同意的。”


    “什麽我不同意,我約人家看電影遭到拒絕,才和小宇他媽媽去看電影的。”


    這些事,王太太早就知道,所以插嘴道:“爸爸,小宇的婚事,我們都不想幹涉,我希望您老也別管。一輩子不管二輩子的事。”


    “要不這樣,等到劉家姑娘都有對象,小宇再談婚論嫁怎麽樣?”


    “不行!”王太太堅決反對道:“我們希望他趕緊結婚給您生個重孫子。還有,按照你的說法,劉家姑娘一輩子不結婚,小宇得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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