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師朝露看著褚師寒頭也不回的出去了,而褚師絢依舊在等著自己的答案,她有些不情願的問:“為何大皇兄一定要比三皇兄好看呢?你們分明都好看呀。”


    “那不一樣。”褚師絢道:“你隻需答應我,以後無論是誰同時提起我和你三皇兄,你都要說我更好看些就可以了。”


    褚師朝露不理解,她隻覺得非要挑選出其中一個,另一個一定會傷心的。


    “綿綿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惠貴人似乎今年沒添新衣服吧,我瞧著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穿過一次的。”


    褚師絢莫名其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褚師朝露立刻道:“是呀,娘親給我做了三身新衣服,她今日穿的還是去年的呢。”


    “都過年了,連件新衣服都沒有,實在節儉。明日我們去開元寺祈福,要見到的人不少,其中肯定有人能看出惠貴人穿的是去年的衣裳,隻怕若有幾個不長眼的問起來,惠貴人麵上肯定過不去。”


    褚師絢露出個溫柔的笑容,手放在褚師朝露頭上,似乎下意識想要拍一拍,可還未曾落下,就頓在空中。


    他改揪了揪綁著小丸子的紅色絲帶,說:“綿綿也不想看到惠貴人被別人笑話過年連身新衣服都沒有吧?”


    褚師朝露被褚師絢說的一愣一愣的,不自覺也跟著擔憂了起來,她攥著褚師絢的衣角,可憐巴巴的問:“綿綿不想看到別人笑話娘親,大皇兄,綿綿該怎麽辦啊?”


    褚師絢道:“這樣吧,隻要綿綿答應,以後不管誰提起我和你三皇兄來,你都要說我最好看,這樣的話,今晚我會派人給惠貴人送些新的料子和首飾,有了這些,一晚上趕製一件新衣服出來完全沒有問題,明天惠貴人去開元寺,也不會被人笑話了,綿綿覺得怎麽樣呢?”


    原本褚師朝露還有些拒絕在褚師絢和褚師寒兩人中分一個高低,如今聽到新衣服,立刻就沒心沒肺的答應了。


    “好,綿綿答應大皇兄,以後大皇兄最好看!”


    褚師絢這才滿意的露出一個不深不淺的笑容,道:“那我們就約定好了,這件事綿綿也不許告訴其他人。”


    “大皇兄放心吧!綿綿跟大皇兄拉鉤,就算是娘親也不告訴!”


    拉完勾之後,褚師絢轉身回了位置上,仿佛沒有來跟褚師朝露做過這個約定似的。


    褚師朝露高高興興的蹦躂著回了褚師潼身邊。


    褚師潼問道:“如何?你三皇兄可答應了?”


    褚師朝露搖了搖腦袋,“沒有,三皇兄出去了。”


    褚師潼心中腹誹,這褚師寒還真是能躲呀,早知道自己也出去躲一會兒,不過很快就要到了拜年的時候了,一般這時候,皇子公主都要單獨上前給褚師禦和自己的母妃拜年。


    然後得到一些賞賜的禮物和壓歲錢,作為新一年的好兆頭。


    褚師潼一直等著這時候呢,雲想容沒來,她倒要看看褚師禦要怎麽解釋這件事。


    “那綿綿就等一會兒吧。”褚師潼隨口道:“三皇兄比大皇兄好說話很多,想來不會拒絕綿綿的。”


    褚師朝露忽然十分認真的看向褚師潼說:“剛才,七皇兄說錯了。”


    褚師潼表麵不覺,實際心中微微抽動一瞬。


    難不成,褚師寒把褚師朝露拒絕了?


    “我哪裏說錯了呢?”


    隻聽,褚師朝露語氣堅定,昂首挺胸,仿佛要說什麽震驚天下的詩句一般,目光中充滿了篤定之色,道:“大皇兄比三皇兄要好看。”


    褚師潼:“......”


    萬萬沒想到,褚師朝露如此認真的小模樣,竟然是為了說這句廢話。


    若非要按著嚴格意義上來講,大多數人是喜歡跟看上去好親近一些的人。


    褚師絢表麵看著溫潤儒雅,自然是比褚師寒更招人喜歡些,兩人完全屬於風格不同的相貌,沒什麽可比的。


    “綿綿說好看就好看吧。”


    褚師潼也並不在意這個。


    沒過多久,編鍾隨著絲竹樂響起,宮外傳來了煙花聲,已經到了拜年的時候了。


    褚師絢率先起身,上前跪地行禮,道:“兒臣恭祝父皇萬壽無疆,聖體安康,祝北青國泰民安,四海承平。”


    皇後滿懷期待的等了半天,褚師絢依舊是沒了下文。


    這麽多年來一直是這樣,關於褚師絢和皇後之間有嫌隙的謠言並非空穴來風,褚師絢似乎並不喜皇後這個東宮之母。


    每年過年的時候,拜年詞也沒有皇後一句。


    皇後垂眸苦笑,似乎這麽多年來,失望也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褚師禦似乎也已經習慣了,等不來褚師絢的下文,幹脆不等了,直接說:“起身吧,絢兒有心了,今年絢兒替朕跑了不少地方,屬實是辛苦。”


    褚師絢:“兒臣替父皇分憂是應該的。”


    “那也不能薄待了你。”褚師禦看了一眼王澤旭,王澤旭立刻吩咐人送來了新年禮。


    不多不少,厚厚的紅木盒純金鑲角,裏麵是厚厚一摞的銀票。


    “這些銀子,就當你的壓歲錢吧。”


    “多謝父皇。”


    褚師絢才要告退,隻聽褚師禦繼續說:“絢兒也二十三了吧,該娶個王妃了,京城可有你中意的女兒家?”


    褚師絢依舊像從前那般拒絕,“兒臣並無想成家的心思,比起成家,兒臣更希望先立業。”


    “可你也總歸要成家才是,都二十三了,身邊連個伺候的側妃都沒有,想什麽話,這樣吧,年後讓皇後給你先看個側妃,王妃之位留給你以後再定。”


    褚師絢緊緊抿著唇,聲音不自覺的冷了幾分。


    “多謝父皇好意,兒臣也無娶側妃之意。”


    褚師潼吃著紅糖麻薯在一旁看著熱鬧。


    褚師朝露偷偷問:“七皇兄,大皇兄為什麽不娶妃子呀。”


    褚師潼正要回答,莫名其妙聽到旁邊傳來了褚師楓的一聲冷笑。


    抬眸看出,褚師楓正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注視著褚師絢。


    好似是知道其中的緣由。


    褚師潼腦海裏不禁想起了鳶王府裏的那顆梨樹。


    難道真跟那棵梨樹有關?


    沒想到褚師絢還是個深情之人,為了那女子到現在連個側妃都不願娶。


    “小七。”褚師楓低聲喚了一句,給褚師潼使了個眼神。


    很明顯,是讓褚師潼也跟著褚師禦幫腔幾句。


    褚師潼不太情願這樣做,但礙於褚師楓的壓迫,逼不得已開了口。


    “大皇兄不娶親,三皇兄也不好娶呢。”


    說完,褚師潼就感覺到來自褚師絢眼中的冷光已經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硬著頭皮笑著說:“大皇兄,父皇和皇後娘娘提這件事提了好幾年了,為此讓父皇和皇後娘娘一直擔憂怕是不妥呀。”


    褚師楓也跟著說:“是啊,五皇兄娶了王妃,臣弟也有兩位側妃,目前就大皇兄和三皇兄未曾娶妻納妾了,若是大皇兄執意不娶,怕是被百姓們聽去,還以為臣弟和五皇兄長幼不分,有不敬之心呢。”


    褚師絢站在原地,腰杆筆直,如雪白衣襯得他猶如雪中傲然屹立的挺拔墨竹。


    他沒有理會褚師楓的話,問褚師潼:“小七也想看為兄娶妻?”


    冷靜又銳利的語言中,氣場已經強迫到殿內眾人無一敢在此時插話。


    褚師潼箭在弦上,不得不跟著說下去。


    “小七隻是好奇,大皇兄這樣優秀的人,要娶個什麽樣兒的王妃才配得上。”


    褚師絢沒再說什麽,隻是轉過身去,繼續沉默著。


    褚師禦道:“就這樣定了吧,楓兒說的對,若是你明年二十四了還不娶,免得被旁人聽去了說朕的皇子們長幼不分。”


    “兒臣...遵旨。”


    褚師絢行了個禮就回席了,原本身上那種悠閑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陰沉的壓抑讓人感覺窒息。


    褚師潼鬆了口氣,被人當槍使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褚師絢成不成親跟她有什麽關係,不成親更好,省的娶個家世龐大的女子,自己更難以對付。


    剛才褚師楓對她使眼色的時候,褚師潼要不是不好說話,簡直都想問問褚師楓是不是瘋了。


    “七皇兄,大皇兄好像不開心。”褚師朝露說。


    “那你去哄他開心吧。”褚師潼道:“綿綿這樣可愛,大皇兄一見到肯定開心。”


    褚師朝露又被褚師潼騙走了。


    接下來的拜年流程是按著順序走的,直到輪到了褚師潼。


    她如眾人一般,上前行禮。


    在拜年之前,率先問了一句。


    “父皇,兒臣今日未見母妃來宴會,可是母妃有什麽事耽擱了?”


    褚師禦掃了皇後一眼,皇後立刻笑著說:“是本宮忘記了,雲妃昨晚就命人來跟本宮告了病假,聽說是受了涼,頭腦昏沉,來不了了。”


    褚師潼沒想到褚師禦還早就讓皇後想好了借口。


    她隻好裝作擔憂的模樣,問:“母妃病了?那兒臣可否請求父皇開恩,宴會之後去露華宮看望母妃一趟,也好盡一盡兒臣的本分。”


    褚師禦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偽裝的感覺。


    “你病還沒好,你母妃又病了,若是過了病氣給你,你這些日子的休養豈非都白費了,你就安生回府裏養病吧,等雲妃好了,朕再讓你去探望。”


    “多謝父皇。”


    褚師潼真是沒想到,褚師禦竟然還想把這件事往後拖。


    或許是想等著年後再報喪,也或許是有什麽事情沒查明白,所以一直秘不發喪。


    後麵的年夜宴跟往年也沒什麽區別了,隻是這次雲想容不在罷了。


    ......


    夜半。


    褚師潼被褚師楓灌了不少酒,乘著馬車回去的時候還有些頭暈。


    回府之後沐浴完就滾到床上睡覺。


    年後連著七日不用上朝,但明日還要去開元寺祈福,若是沒精神,怕是小世子又要鬧騰。


    窗外的冷風吹進殿中,殿內安靜無比,未曾有夜燈亮著。


    也不知過去多久,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一個身影鑽進了屋裏。


    後麵還跟隨碧水壓低的聲音。


    “世子殿下,我們殿下已經睡了。”


    司景離掃了一眼床上那個已經入睡的身影,噓聲道:“本世子知道,若是吵醒了褚師潼,本世子要你好看。”


    褚師潼睡著睡著就感覺自己熱的要死。


    好像被關在了火爐裏似的,手隨意的想扯開被子,冷不丁感覺到自己身旁有個人,她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淡淡的月光下,她依稀看清了在她身旁已經睡著了的司景離。


    褚師潼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但今天大年三十,榮王府肯定熱鬧非凡,司景離為何大半夜突然來了自己這裏?


    分明兩人明日就能見麵了。


    思來想去,褚師潼還是覺得不吵醒他,起身躡手躡腳走出屋中,把如霜叫了出來。


    如霜從房頂上跳下來,對褚師潼行禮。


    “殿下。”


    褚師潼還有些困,不想廢話,直接問:“世子怎麽來了?”


    “今年榮王府的年夜,榮王並未參加,他在側院裏陪著陸九裳過年。”


    褚師潼的困意裏添上幾許的惱火。


    榮王在府裏連裝都不裝了是吧。


    如霜說:“世子殿下和其餘王府妾室等了許久,榮王都未曾出現,世子殿下再三請了人去叫,榮王才派人傳信說今年不來主殿過年夜了,其餘的妾室和庶子都去了側院,隻有世子殿下沒去......世子殿下回房間之後一個人坐了很久,直到剛才才偷著出府找殿下。”


    榮王當真是一點臉也不給司景離了。


    估計是猜出陸九裳無辜被掌嘴之事跟他有關,怎麽說陸九裳都是個文人,還能寫字。


    沒準兒是寫了在鈺王府被罰的經過。


    褚師潼和司景離走的如此之近,突然開口跟陸九裳起爭執,讓褚師楓掌了他的嘴,榮王肯定猜出來是褚師潼在給司景離報仇了。


    這才大過年的非要在側院裏過,司景離心氣這般高,必定不會跟一群庶子妾室去側院裏過年。


    這樣一想,實際上也就想明白了。


    司景離和褚師潼走這樣近,褚師潼又深得褚師楓喜愛。


    而陸九裳的第一靠山選擇的也是褚師楓。


    這樣一來,要麽留司景離,棄陸九裳。要麽留陸九裳,除褚師潼和司景離,兩者不可能都選,都選的話身份大白那一日榮王一個也留不住。


    “看來,他也快對我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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