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工作忙,不能一一都照顧到,我能理解。”


    雖然吃的是很平常的工作餐,但是安雅優雅從容的動作,像是在華美的餐廳吃西餐一樣高貴,一樣賞心悅目。


    “安設計師真體貼人。”謝思涵淡笑說,餘光所撇之處,是十米之外夏天緊張的眼神,他們兩人怎麽就坐一塊兒呢。


    “謝秘書不必客氣,叫我安雅就行,我聽著也順耳。”


    這麽一說,讓謝思涵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此人不但係神態高貴,舉止優雅,胸襟也是十分幹脆磊落,不是矯揉造作之人,這一點,倒有點對她的胃口。


    “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安雅,你也不用叫我謝秘書,叫我思涵就行。”


    安雅衝她微微一笑,“好的,思涵!”


    一頓飯下來,兩人聊的很愉快,其實也沒有說什麽,不過都是工作,愛好之類的,這邊說說笑笑,愉快的結束了午飯,遠處的夏天卻如坐針氈,難受得要死,一頓飯下來,竟連一粒米也沒有吃下去。


    告別了安雅,謝思涵朝著他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你是不是暗戀安雅?”


    “我暗戀她?”人可是正人君子,馬上就要結婚了,是絕會做對不起老婆的事情的。


    “那你一直朝我們那邊看什麽。”


    “我……我看你不行啊?”


    “當然不行,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謝思涵風情的撩了一下頭發,朝夏天努了一下嘴,生生把他弄成內傷。


    “說吧,你有什麽話跟我說!”謝思涵收起了笑臉,坐在夏天的身邊,表情淡淡的。


    自從謝思涵來之後,夏天跟她私交不錯,平時一起吃午飯,下班有時間喝喝咖啡,比平常的同事親密些,謝思涵看出來了,安雅跟顧夜寒的關係非同尋常,顧夜寒自己不想說。她也不好死乞白賴的直接去問,她想著作為公司裏唯一的好朋友,又是這件事情得到知情人夏天,必定會多少跟她透點口風。


    顯然,她猜錯了,在她於顧夜寒之間,夏天的天平還是朝向顧夜寒。


    他遲遲疑疑的看著謝思涵,目光閃爍不定,“說什麽呀?我沒什麽要跟你說的。”說完,就像是看見老虎似的,端著餐盤閃人了。


    謝思涵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看來她的籠絡人心的技能,還有待提高。


    整整一下午,顧夜寒還是沒出現,辦公桌上堆積的資料,已經垛成兩座小山,謝思涵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看了一眼他的辦公桌,躲,有本事就一直躲,看你能躲到什麽時候?


    她從辦公樓上下來,尋思著顧夜寒不可能來接她,她是打車回去還是坐公交車回去,就在這個時候,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走到她的麵前,其中一個冷冷的問,“你是謝思涵嗎?”


    謝思涵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對,我是謝思涵!”


    “你涉嫌故意傷害他們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沒有故意傷害誰,你們一定是弄錯了。”謝思涵嚇得嘴唇不停的哆嗦著。


    “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


    正值下班時間,人來人往,在眾目睽睽之下,謝思涵被帶上一輛警車,刺耳的警車鳴笛聲,衝散了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


    警察局裏,謝思涵錄完口供,被關進一間陰暗,狹小的房間裏,她痛苦的扶著額,一種從沒有的恐懼在她的心裏逐漸的擴大,似乎馬上就要吞噬掉她。


    陳思思說過,她不會放過她,她一定要她收到雙倍的懲罰,沒想到,她說到做到了。


    謝思涵瑟縮著身體,蹲坐在房間的一角,窮其她二十多年的想象,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蹲牢房,她像是一隻被磨去翅膀的小鳥,孤單,無助,悲哀,消極。


    她多麽渴望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來救她,親手打開沉重的房門,衝她釋然的一笑,張開雙臂擁抱她,用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說,小蜜啊,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心裏的恐懼一分一秒的增加,她不會真的坐牢吧?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天,她的生活看不見曙光,她的前途一片黯淡,可以拯救她的神,你在哪裏?


    “吱嘎!”房門發出一聲陳舊的悶重的聲響,一個女警官冷冷的說:“出來,有人要見你。”


    謝思涵遲疑著,激動著,是她的神嗎?是她的顧先生嗎?她莫名的一陣心安,顧夜寒曾經對她說過,這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她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把她從這裏解救出去。


    “涵涵,你怎麽樣了?”來人不是顧夜寒,是楊帆。


    謝思涵的眸光瞬間幻滅下去,變成一抹薄涼,“我還好。”她低低的說。


    “不要怕,你沒事,再忍耐幾個小時,我就保你出去。”楊帆的眼睛特別明亮,裏麵似乎有棵小火苗在突突的跳躍,他注視著眼前這個好像受了很大驚嚇的女人,有種把她摟在懷裏疼愛的衝動。


    謝思涵心裏一片悲涼,為什麽不是他?這麽重要的場合,為什麽不是她心底的那個人出現?


    “不用了……他會想辦法的……”說完這句,她有種想哭的衝動,是在自欺欺人嗎?不是,他一定還不知道她被關在這裏,他一定還沒有得到消息。


    但,她是在公司樓下被警察帶走的,那麽多人看見了,事情過去四個小時了,這麽轟動的,就發生在眼皮底下的事,他竟會還沒得到消息?


    她下班後,四個小時不回家,他就不著急?


    “你說誰?顧夜寒嗎?”楊帆冷冷的勾了唇角,眼角全是嘲諷之意,“我來的時候看見他了,在spring餐廳跟一個女人吃飯。”


    “嗯?”謝思涵心底某個地方轟然倒塌。


    “我跟客戶在spring談事情,見他跟一個女人吃飯。”楊帆像是故意刺激她,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謝思涵攥緊了拳頭,盡力讓自己的雙手不那麽顫抖,她輕咬了一下嘴唇,“那你……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我告訴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他?他的耳目那麽多,說不定早就知道你出了事,卻……”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的……”


    “涵涵!”楊帆重重的叫了她一聲,似有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隻能壓抑,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陡然變緩,“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或許愛你,但是他也可以愛很多人,在他那裏,你跟很多女人沒有什麽不一樣。”


    謝思涵坐在陳舊的木凳上,身體一點一點的冷卻,像是掉進了一個不見底的冰窖,她全身顫抖著,聲音梗塞的說不出話來,她用力的握著手,把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的肉裏,不是不疼,是已經疼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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