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閻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這地方雖然和我記憶中的一樣,但我怎麽也找不到這裏的出口,記憶中的痛苦也不在身上,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可能已經遭遇不測。嗯……這也算是一種解脫……”


    “對你來說真的是嗎?”


    “怎麽可能……我曾經一直告訴自己我是能拯救世界的主角,但後來才發現自己連配角都當不上……遇到了涵光和蘇逸塵後我發現這樣也挺好,直到我遇到了後來的涵光……和後來的你……”


    “怎麽說?”


    “你們讓我發現有些人天生就不可能成為主角,天賦上的差距注定無法彌補。所以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世界,每個人都該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對於我來說,能活下去,能幫上你們的忙我就已經很感動了……是你們給了我前所未有的生活……”


    不用看,承影知道閻妍已經哭出來了,隻是靈魂,也會流淚嗎?


    “那……你還想再活一次嗎?”


    “什麽?”


    承影把烏鴉的方法告訴了她。


    “也就是說……你們可以把我複活,但我隨時可能再次死亡……是這樣嗎?”


    “是的,我完全有方法可以實現。但我不會強迫,由你來選擇。”


    “他們呢?”


    “他們也不會。”


    “那……我還會疼嗎?”


    “……會的,而且代價遠不止如此……”


    承影的方法就是想辦法把閻妍的靈魂從這裏弄出去,昔日的地下城是她的牢籠,所以隻要能離開這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也是烏鴉告訴他的方法。他負責把靈魂從閻妍身體裏趕出去,而烏鴉就負責在外麵用殘餘的力量捕捉到逸散的靈魂,把靈魂重新送回閻妍已經死去的身體裏麵。


    在耗盡完這最後力量之後,烏鴉就再也幫不上什麽忙了,可能在之後一年的時間裏他隻是一個時不時浮現在承影身後能說話的寶物罷了。像是之前的創造思維秘境肯定是做不到了。


    閻妍沉思良久,終於說出了她的答案。


    “那就……讓我再活一次吧!”


    “好的,我明白了。”


    承影不可能在現在去複刻當年的場景,地下城堅固的大門讓他無法攻破,不過往上走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抱歉了,閻妍,這可能有些粗暴。”


    “沒事,我相信你!”


    “嗯,那請你出去後也多活一會。”


    承影拉住閻妍直接跳了下去,跳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根據閻妍的描述地下城應該是有底的,痛苦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占了上風,而出現現在這種情況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出口,其實是在下麵。


    “答應我,閻妍,千萬不要戴麵具。”


    “嗯,我知道!從發現起我就沒戴!”


    閻妍的腰間有涵光的青銅麵具,承影知道麵具是把人拉回現實,但天知道它會把一個死人的靈魂帶到哪裏,好在閻妍明白這一點。


    “烏鴉啊,你連這都賭對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想賭呢?”


    他們一直下落,但整個過程好像隻有兩三秒,承影就突然感到呼吸突然困難,他知道這是提示自己已經返回現實世界了,但自己可還沒有觸底呢!看來是有人提前結束了這個流程。


    稍早之前,在外麵的烏鴉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喂,小姑娘!”烏鴉喊住蹲在兩人麵前的涵光,“去把他們臉上的麵具摘下來。”


    “好的,我相信你!”


    “嗯,你果然好聽話呀。現在,醒過來吧!”


    麵具摘掉的一瞬間閻妍的靈魂瞬間脫離了身體,不可控的過程變得可控,烏鴉把這衝出來的靈魂逮了個正著。


    烏鴉不知道在空中比劃著什麽,涵光卻可以看見,他把從閻妍身體裏逃逸出來的靈魂又給完完全全的打了回去。


    閻妍的靈魂,是黑色的。


    但她總感覺不對,因為那黑色就像是染上去的一樣。


    “發現了吧?”烏鴉突然說道,“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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