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頭虎頭海怪,已經搖擺著它們長長的灰黑色魚鰭軀幹,朝著才落地的鄭一劍這裏飛撲過來,


    嚇得站在二樓陽台觀看的金秀恩小臉煞白,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那雙驚恐萬分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渾圓看著下麵發生的危急情況。


    她想發聲提醒鄭一劍,但是就算她嘶聲力吼,也隻是發出一句含糊不清,低聲沙啞的“小心!”


    鄭一劍此時的身形,早已經快如殘影,他身體緊貼地麵躍急而奔跑,手握長劍對著那三頭虎頭海怪的前肢揮掃而去。


    一道弧形的寒芒劃破漆黑的空氣,六條灰色的魚蹼形的海怪前肢,應聲被斬斷。三頭虎頭海怪失去前肢支撐,因慣性的衝勢,巨大虎頭魚鰓,緊貼著地麵沙地,一路飛沙走石滑開三道深深的痕跡。


    鄭一劍已經顧不上,再去解決它們的性命,因為他正在奮力對抗一隻殺人蟹的攻擊。


    好不容易解決這隻殺人蟹,他的法劍也被一鉗夾斷。能一鉗就夾斷法劍的力道,可想而知,如果身體被它夾住 ,那後果一定很嚴重。


    鄭一劍把手中斷劍,用盡全力拋向,迎麵一躍而來的虎頭海怪。斷劍“噗嗤”一聲插中虎頭海怪的巨大張開的口腹中,從它長長的身軀腹部中一貫而出,插在沙地上搖晃,發出龍吟般金屬之聲。


    虎頭海怪的巨大身軀,也應聲扭曲重重砸摔落在地,不停痛苦扭動長長的尾巴在地上瘋狂打滾。


    斷劍上殘留著它的內髒碎肉,和綠色的血液,一滴滴緩緩滑落,滴在沙地上。


    鄭一劍納戒裏的幾把法劍法刀,現在已經是最後這一把了。他顧不上去過去 ,撿起那把插在地上的斷劍。


    因為他此時已經分身乏術,虎虎生風,揮動著纏繞藤蔓術的雙臂拳頭,一下一拳頭砸飛,不停張著巨口圍撲過來的虎頭海怪,和躲避時不時從空而來的巨大鼇鉗。


    看著一樓的木製牆板已經有一小部分被幾隻海怪啃咬扯爛,其中一根三十多公分的圓木支撐柱子,被一隻殺人蟹一鉗夾斷,扯了出來。


    嚇得二樓的金秀恩 ,抱著客廳的櫃子緊緊不放,她感覺此時的整個小木樓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酒架的酒尊杯子,和廚房裏的鍋碗瓢盆,都紛紛落地摔得稀碎,入目一片狼藉。


    鄭一劍當然不能眼睜睜看這棟木樓就這樣被這幾隻畜生拆了。


    “藤蔓術!”隨著他厲吼,手中幾道藤蔓,就朝著那幾頭正在摧毀木樓的虎頭海怪身體纏繞而去。


    這幾頭被藤蔓死死纏繞住的虎頭海怪,硬生生被他用靈力硬拉扯出來,最後被他雙手如舞動流星錘一樣,不停旋轉舞動著手中兩條藤蔓。用它們的身軀去砸飛那些前撲後續而來的虎頭海怪,和打折殺人蟹的腿腳。


    幾輪不停舞動旋轉下來,那幾頭纏困綁在藤蔓上的虎頭海怪,也不知咂飛多少隻想要靠近過來的海怪。


    鄭一劍隻要感覺其中一條藤蔓變輕,他就知道藤蔓上這具海怪的屍體,隻剩下一堆帶著皮革爛肉骨骸殘軀。


    隻要一有機會,他就繼續利用藤蔓去抓捕下一隻,新目標代替這殘軀海怪。


    幾番下來,那些海怪都被他,拒圍堵在小木樓院子前麵沙地上不敢繼續睡覺前。


    隻有幾隻不怕死的,想繼續試探,被砸飛出去,不死也殘存半條命。


    此時,有幾隻比較聰明的海怪,避開鄭一劍正麵攻擊。趁著夜色,偷偷繞到小木樓的後麵,繼續破壞小木樓的牆板結構。


    鄭一劍聽到小木樓後麵傳來幾聲木欄折斷的異響,他才發覺情況的不妙,把藤蔓上的海怪殘骸往海怪中拋砸而去,馬上收了藤蔓術法,飛躍後退查看。


    一瓶靈力丹,不要錢就直接往嘴裏灌,他一邊嚼食著靈力丹, 一邊從納戒裏掏出那截黑乎乎的昆侖菩提木握在手中。


    急馳飛躍進小木樓的一層,看到一層的木製牆板已經被拆毀得七七八八。十二條土樁支柱已經毀壞倆條,估計在毀倆至三條支柱,這小木樓可能就會倒塌。


    如果小木樓倒塌了,沒靈力護體的金秀恩,可能會倒是塌的木體結構傷到身體。就算她僥幸沒被傷到,那她也沒地方給她繼續躲藏海怪的攻擊。


    鄭一劍也沒那麽多精力,一邊專心躲避抵擋海怪的攻擊,一邊留意海怪對金秀恩的偷襲。


    剛服下靈力丹不久的鄭一劍,突然感覺丹海裏快要枯竭的靈力,一下伴著腹部有陣陣絞痛,慢慢一點點恢複,充盈飽腹脹痛起來。


    他把這條黑呼呼的昆侖木,似劍舞,當棒掄,幾下就把那幾頭海怪,砸塌它們的巨大渾圓的頭顱,和背鰭骨打折斷,失去爬行行動能力。


    鄭一劍也沒想到,這條看似不起眼的黑乎乎燒火棒,這麽好使,也這麽耐用。就算被殺人蟹巨鼇夾住,棍體上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隻見鄭一劍的身影,不停來回穿梭在,隻剩下八條柱子的木樓一層,他不知疲憊不停揮動手中的木棒,武得虎虎生風,來回不停打殺一隻又一隻的撲過來的海怪。


    洶湧過來的海怪屍體,已經死了一大堆,直接堆到二層樓這麽高。它們的屍體好多都被自己同類托啃食殆盡,不管死了多少隻海怪,還有不少的海怪繼續凶洶湧而來。鄭一劍感覺好像越殺越多似的,總是有種殺不完的錯覺。


    殺了一夜海怪的鄭一劍,已經殺死近百頭一二階海怪和核獸,他全身沾滿了海怪黏糊糊的血液殘漬。


    木樓早已經傾斜六十度,還沒完全倒塌,好在下麵有許多海怪的殘骸屍體撐墊著。小木樓此時,還受到一隻殺人蟹的攻擊,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看不出小木樓原來的模樣,基本沒有一塊木製牆體板是完好的。


    此時,金秀恩雙手緊緊抱著裸露在外的柱子,她的身體用床單布條緊緊捆綁在柱子上。讓她不會因木樓的搖晃而摔飛掉下來。


    金秀恩此時也早忘記了害怕,她眼睛緊緊跟著那道,不停翻飛騰躍在海怪中,鄭一劍修長的身影。


    看著他誓死不退讓,一次次不停受一波波海怪的攻擊,一次次打退海怪,沙地上的海怪屍體也堆得越來越多,他都沒退讓一步。


    金秀恩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拋棄她逃命,知道他是為了她誓死守護著她的安危,她如果能開口說話,她早就告訴鄭一劍,讓他自己逃走,不要再繼續為她拚命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為了一個仇人的姐姐,為了一個生無可戀的女人,他這樣付出自己生命去拚命守護她的安危,是否真的值得他如此去做?


    金秀恩此時,早已經忘記了什麽是害怕,她的淚水也早已經流幹。她現在唯一祈求的希望,就是眼前這正在用自己生命去維護她安危的男子,一定要平安無事。


    鄭一劍直殺到下午三點左右,剩下幾十頭海怪才落荒而逃,紛紛潛入海中消失不見。


    鄭一劍才一屁股脫力躺倒在殺人蟹的軀殼上,嘴裏微張,呼呼不停喘著粗氣。


    金秀恩才急忙解開身上捆綁著的布條,解了好久才解開打著死結的布條。她小心翼翼扶著木板,一步一晃踏著惡心的海怪屍體,朝鄭一劍的方向走過來。


    此時,空氣中彌漫充斥著一股難聞腥臭惡心的味道,地上的沙粒,早就被海怪黏糊糊的血液凝固成一大片。


    鄭一劍看到金秀恩完好無缺,正朝他走過來。他緊握著插在蟹殼上的坤侖木,支撐起疲憊身體。然後服下兩顆靈力丹和血脈丹,就開始打坐恢複體力,等到精神體力充盈的狀態後,他就趕緊收割地上海怪殘骸有用的材料。


    聯盟獵殺海怪資料上,都仔細標注著某些海怪,獵殺時需要留下什麽部位,才能去聯邦分局上繳換取積分獎勵,這些海怪材料東西,他都用空間腰包裝了起來。


    清點一下竟然獵殺四百多頭一二階海怪,能用的材料也收集不少。果然是有所付出,才有意外豐富的收獲。


    看到天色已經漸漸開始暗淡下來,鄭一劍趕緊去海邊清洗一下自己黏糊糊的身體。就開著摩托車,載著金秀恩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他怕天黑後,海裏又爬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海怪出來。


    雖然剛才收獲蠻不錯的,但是他知道,一切前提就是必須有命去享受,要不然這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空白忙活一場。


    金秀恩停放在小木樓的汽車,早就被海怪摧毀成一坨變形的鐵皮疙瘩。


    好在鄭一劍的摩托停放比較遠,目標也小,才能幸免於難。


    金秀恩雙臂緊緊環抱著鄭一劍的腰部,柔軟的手掌觸碰到他腹部上幾塊緊實的腹肌。


    她的臉頰輕輕貼靠著他結實修長的後背上,在他的背上,金秀恩感受到,這樣的男人肩背,能給她遮風擋雨,也讓她感到絲絲溫暖和安全感。


    可是,這樣有擔當的男人的肩背,注定了不再是她金秀恩的歸宿。


    因為她弟弟的關係,兩人注定這輩子無法繼續走在一起。也因她的弟弟,兩人才有緣分,能相互交集相識相交,緣起緣滅愛恨情仇交織在一起。


    既然兩人緣分已盡,此時坐在後座的金秀恩,已經看開了這一切因果。她知道這一段路程,也是她和鄭一劍,感情最後的一段路程,從此兩人就彼此劃上相識如陌路的句號。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緊緊抱住他,好好記得他的相貌,他的味道。多年以後,她還能牢記起,曾經一個她深愛的男人。一個曾經出現過在她的世界裏,舍命去護著他仇人姐姐性命的傻小子,鄭一劍。


    倆個多小時的路程,對於金秀恩來說,漫長而又短暫,她感覺時間過得如此飛快,一瞬間就到她居住的鄉下老宅庭院前。


    兩人隻是彼此深深對視一眼,彼此好像有許多話要說,卻又變得無話可說。鄭一劍丟下一句話,調轉車頭就揚長而去。


    金秀恩看著他遠去消失的背影,此時她滿腦子回蕩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海邊那裏已經不安全 ,你以後就別在去那裏了。”


    她傻愣愣站在庭院外,矮土牆堆的木門前,看著一路下山消失的摩托車,久久不願收回目光。


    直到她背後,已經站了有一小會的金恩妃,一聲問話把她驚醒。


    ”剛才那背影,好像是健一吧?你幹嘛不叫他進來坐會呢?


    金秀恩落寞傷感地看著,她這個調皮精靈活潑的小妹,她也沒說什麽。轉身就自己進矮牆院子,回屋去洗漱,換掉身上這一身髒衣服,緩解她今日的一身疲憊的心情。


    她泡在放滿熱水的木桶中,閉目享受著熱水給她帶來的溫暖。熱氣蒸得她小臉微紅,水蒸氣濕嗒嗒順著她白皙纖細的玉脖,一滴滴晶瑩剔透緩緩滾落,劃到她半裸露在水麵上,白裏透紅的白皙如雪的豐滿玉脯。


    倆條白皙如蓮藕般的玉臂,搭靠在木桶邊沿,一隻玉掌輕撫自己的胸脯,捫心自問她的心是否還在跳動?是否還如曾經一樣炙熱跳動?


    她希望自己明天能振作起來,一大家老小還要繼續生活下去。她從鄭一劍背後,看到他對危險堅強不屈的態度,對生活玩世不恭的陽光性格。


    剛才的金恩妃,嘟著小嘴巴,不解呶了呶自己那紅璞璞的櫻唇。抬手撓了一下自己的秀發,就偏著頭,尾隨著她姐姐後麵,緊跟她回屋。她這時才注意到金秀恩這一身髒亂的衣服,她的好奇不解的心,更加充滿許多疑惑。


    後來在金恩妃多番不懈地追問下,金秀恩才願意偷偷告訴她,鄭一劍當日告訴她的一切事實真相。


    金恩妃一開始聽了,也不相信,她恨透了鄭一劍,搞得她現在家破潦倒,父親突然腦梗而亡,頂梁支柱的旭泰哥哥,現在也生死不明。


    後來聽金秀恩的一番解說,她才明白鄭一劍和金旭泰的不死不休之間的恩怨,緣一個叫韓淑珍女子的起因開始的。


    此時金恩妃很糾結,是記恨鄭一劍呢?還是同情他的不幸遭遇?她都如此糾結,金秀恩更不必去細說她此時的心態了。


    不過多年以後,她的心結早已經打開。她這一輩沒有嫁人,和她妹妹金恩妃一家住在一起。幫她帶看小孩,直到最後孤獨終老。因為她始終沒法忘記,那個深藏在她心裏的鄭一劍。


    話說回來,鄭一劍急馳開往一座私人機場的方向。他已經錯過了一天飛往島國的時間,現在阪麗就在那裏著急地等著他到來。


    等在樓下的阪麗看到他風塵仆仆,一副狼狽疲勞的模樣,不放心問他:“你這副樣子跑去做啥壞事了?要不要休息兩日後,再去島國?”


    阪麗見他如此緊張要馬上飛往島國,她知再說無益,就遞給鄭一劍一部新手機和一塊定位手表。


    讓他時刻戴著這塊手表,沒必要不許他隨便摘下來。她說需要時刻知道鄭一劍的下落信息 。還調侃說道:“一日沒還清她的債務,你就一天都別想逃脫我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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