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乞丐的敘述,顧天生看向地上的男孩,他臉色發白,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別的原因。


    顧天生又看向孫麗麗,後者眼睛死死的盯著乞丐,眼睛微微睜大,帶著恐懼。


    看到這裏他還有什麽不明白?


    朱妍呆了,“他……他在說什麽?誰害死了他兩個孩子……”


    地上這個男生?


    “這個人……他看著挺善良的,不像壞人啊,是不是弄錯了?”


    朱妍是鬼,除了顧天生沒人能看到她,顧天生不搭理她,她隻能轉頭看向孫麗麗,“麗麗,你……”


    “麗麗?”


    朱妍喊了兩聲,孫麗麗都沒有反應,隻是看著那乞丐。


    顧天生沒想到乞丐居然殺人居然有著這樣的隱情,他看向地上的男孩,“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男孩比他小一些,有些稚嫩的臉上帶著驚恐,“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人,他們兩個是自己掉水裏淹死的……”


    乞丐憤怒的踹了他一腳,雙手拽著他胸口的衣服,“到現在你還跟我狡辯!你的同學孫梅花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就是你用棍子將我兒子推到河中間去的!”


    “她……她騙人!她是……對,她是怕你傷害她,才這麽說的,我沒有推她到河裏!”男孩害怕極了,他不能承認,這個乞丐就是個瘋子!


    他若是承認了,他肯定會殺了自己的!


    男孩捂著受傷的肩膀。


    血越流越多,他不會要死了吧……


    “孫梅花騙人?那孫麗麗呢?孫麗麗也說是你將我兒子推進河裏去的!她們兩個都是這麽說的,總不會有假吧!”


    朱妍看向孫麗麗,為什麽她也參與了?


    朱妍已經不會思考了。


    男孩大喊道:“都是孫麗麗的錯!都是她的錯!是她叫我們去欺負那兩個孩子的,你要怪就怪她,她就是個瘋子,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顧天生和朱妍看向孫麗麗,後者驚恐的往後退,顯然,男孩說的是實話。


    雖然孫麗麗知道乞丐看不到她,可是她心虛,本能的後退說明男孩沒有說謊。


    乞丐使勁的搖晃男孩,“你撒謊!你就是為了逃避責任,把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


    “我沒有!”男孩大喊著,“我沒有撒謊!每次都是孫麗麗心情不好,想要找人發泄,就拉著我們去欺負那兩個小孩,孫梅花跟孫麗麗關係好,是孫梅花跟她說那兩個小孩沒有娘,他們爸爸也不要他們了,把他們丟在村裏,孫麗麗才會盯上他們的!”


    “孫麗麗一個人不敢動手,就威脅我和孫梅花一起動手,每次打那兩個小孩最多的都是孫麗麗。”男孩鼻涕眼淚一起流,後悔或許有一些,更多的是害怕吧。


    害怕乞丐一棍子把他戳死。


    乞丐一拳捶在他臉上,“孫麗麗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


    “你們這群畜生!我兒子才四歲啊!我大女兒還不到七歲,你們怎麽下得去手啊!”乞丐鼻涕口水眼淚一起流下,整個人更沒眼看了,他死死的瞪著男孩,哭得不能自已,“我不應該把他們留在家裏……我若是帶著他們下礦,他們就不會死了……啊……啊啊——”


    看著乞丐絕望的模樣,朱妍失神。


    所以,向她求救的孫麗麗,其實是害死兩個孩子的凶手?


    朱妍看向孫麗麗,“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害死了人家兩個孩子?”


    孫麗麗僵硬的搖頭,“不……不是的,不關我們的事,那兩個孩子自己掉下水的……”


    “你都已經死了,還不肯說實話嗎?”朱妍憤怒嘶吼。


    那是兩條人命啊!


    他們都還是孩子,兩個幾歲大的孩子啊!


    孫麗麗看朱妍這樣,冷靜下來。


    是了,她都已經死了,害怕什麽?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看他們那麽髒,讓他們去洗一下,不然他們那樣回去,肯定會被他們奶奶打的,我也是好心……”


    “好心將他們推下茅坑?”朱妍打斷她的辯解,“你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惡魔!那麽小的孩子,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居然欺負他們,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你們這樣的人,就應該下油鍋!閻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等著地府鬼差來抓你們吧!”


    孫麗麗頓時慌了。


    她死了有幾日了,沒有鬼差過來抓她,她看到地府門開,還以為都是自己下地府去投胎,並沒有在意。


    原來地府的大人還會來抓鬼魂嗎?


    朱妍死了那麽久,她知道的多,應該沒有騙她吧?


    她不要下油鍋!


    孫麗麗害怕了,轉頭就跑了,顧天生想攔住她,可是她速度比顧天生快,顧天生沒料到她會跑,因此沒有及時將她抓住,就這麽看著她消失了。


    朱妍看著地上的男孩,對顧天生道:“他也還是個孩子,把他交給警察同誌,讓他們來判吧。”


    顧天生淡淡道看了她一眼,“你是覺得反正人都死了,這個男孩就是判死刑,那兩個孩子也救不回來了,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看在他還是孩子的份上,不用給那兩個小孩賠命是吧?”


    朱妍愣了一下,她剛才確實沒有想什麽,就是覺得這男孩也是被孫麗麗威脅的,他也挺可憐的。


    不過被顧天生這麽一說,好像她心裏確實是這麽認為的,“這有什麽不對嗎?”


    “罪魁禍首都被乞丐殺死了,也給他孩子賠命了,那個男孩也不是故意的,就沒必要殺了人家吧?”


    顧天生冷嗤一聲,“起初,孫麗麗一個人是不敢動手的,但是拉了兩個人,壯了膽,才會引發後麵的事,若是一開始他就拒絕,後麵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他去做了,說明他本身帶有惡念,隻是被壓抑著,孫麗麗給了他借口,他也是有責任的。”


    “是!他是有責任,可也罪不至死吧?”


    顧天生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


    那個男孩會怎麽樣,他是不會管了。


    沒有人能理解那個乞丐的痛苦,他也不能。


    他媽媽死的時候,雖然是因為身體不好病死的,可那個男人也有責任,若不是因為他和他的家人,他媽媽病情不會惡化那麽快。


    媽媽死的時候,他恨不得殺了那些人給他媽媽陪葬。


    他明白乞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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