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重重地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放心吧,小姐。我一定會回來的。”


    最後,心悅決定請吳掌櫃安排兩個小廝跟著香草一同前去。這樣一來,香草在路上就有人照應,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香草還在猶豫要不要接受心悅的好意時,心悅卻霸氣地說道:“反正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要麽讓兩個小廝跟著你去,要麽你就別去了,等我二哥回來,我們再陪著你去。”


    香草麵露難色,“我在楊家已經受了莫大的恩惠,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能再麻煩你們派人護送我去。”


    心悅卻堅持己見:“如今兵荒馬亂的,我就是不想讓你涉險,如果你不同意我派人跟你一起去,那就別去了,我不準。”


    麵對心悅如此堅決的態度,香草無法再拒絕。最終,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吳掌櫃是個心細的人,考慮到香草可能還有其他顧慮,便決定派遣廖五和鋪子裏與香草打過交道的夥計崔三一同前往。


    廖五和崔三都是值得信賴的人,他們與香草相識已久,彼此之間有著一定的信任。而且,崔三的老家距離樂山並不遠,這次陪同香草姑娘尋親,正好可以順便回家看看,也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就這樣,香草在大家的關懷下踏上了尋親之路。


    心悅心中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二哥前來重慶探望自己,同時也期盼著香草能夠順利尋找到親人。此外,她還要分心投入到學業之中,生活一下子變得繁忙而充實起來。


    在心悅的指示下,杜若頻繁前往阮筱雲的胭脂鋪購買胭脂以及其他商品。通過這種方式,她與胭脂鋪的丫鬟祝瑤逐漸熟絡起來。


    由於彼此之間越來越熟悉,杜若從祝瑤那裏得知了一些關於阮筱雲和唐編輯的事情。


    “你是說,阮老板和唐編輯看起來不像情侶關係嗎?”心悅聽聞杜若所言後感到有些驚訝。畢竟,她曾多次去過胭脂鋪,每次都能看到唐編輯。如果他們不是情侶關係,那麽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呢?


    “祝瑤是這麽跟我說的,她說阮老板很是聽命於唐編輯,兩人看著不像情侶反而更像主仆。但是阮小姐也不服侍唐先生,就很是奇怪。”


    杜若實話實說,倒是給心悅提供了另外一種思路。


    心悅不禁陷入沉思,回想起之前與唐仲坤的對話。他似乎對阮筱雲有著特殊的關注,但又沒有明確表示出兩人之間的關係。難道真如祝瑤所說,他們隻是主仆關係?還是其中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故事?


    而對於阮筱雲來說,她的到來的確是因為唐仲坤。然而,唐仲坤並沒有表現出要娶阮筱雲的意思,這讓心悅感到困惑不解。


    他為什麽要帶阮筱雲來重慶呢?


    或許,唐仲坤有自己的計劃和目的。但這個目的究竟是什麽,心悅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探索和了解。


    與此同時,她也開始思考是否應該相信唐仲坤的話,還是保持警惕呢?


    心悅決定繼續觀察唐仲坤的行動,並尋找更多線索解開這個謎團。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棄,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那祝瑤的話可信嗎?這還真不好說。如果他們三個人是一夥的,想要欺騙杜若,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畢竟,別人隻會讓你看到想給你看到的。


    心悅嘴角帶著一抹微笑,道:“前段時間一直忙於學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阮姐姐了。今日正好得空,所以特地回過來坐坐。”


    話音落下,杜若連忙將手中捧著的禮盒遞了過來。


    “這是我大嫂從家中寄過來的燕窩,我特意挑選了一些帶來送給姐姐。你可以先嚐一嚐,如果覺得味道不錯,我可以再讓他們送一些過來。”


    心悅笑意盈盈,親昵又隨意地將禮物塞到了阮筱雲的手中,仿佛這些燕窩隻是微不足道的小物件似的。


    阮筱雲見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像心悅這樣出手闊綽的也不少,但是很少有人送東西像心悅這般,完全沒有居高臨下的感覺,也不會讓人覺得她高人一等,而是給人一種被心悅重視的感覺。


    阮筱雲笑著接過禮盒。


    心悅的心意,她不忍辜負。


    她轉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祝瑤,並吩咐道:“快去幫我把湯婆子取來,好讓心悅小姐暖一下手。”


    祝瑤去取湯婆子的空檔,阮筱雲柔聲開口,“心悅,你呀真是財大氣粗,這麽貴重的燕窩,說給就給。姐姐也沒什麽東西送你,這邊的珠釵都是我親手製作的,你隨便挑幾樣回去戴著玩兒吧!”


    祝瑤將湯婆子取來,外麵還用好看的布料做了個袋子,隔著布袋子,心悅捧著湯婆子,暖和了許多。


    阮筱雲又讓祝瑤把裝珠釵的盒子拿到了兩人坐著的案桌前,好讓心悅細細挑選。


    心悅笑容甜美,“姐姐手可太巧了,這些珠釵都好好看啊!”


    “好看就多挑幾個。”見心悅挑得仔細,阮筱雲也拿起珠釵在心悅頭上比劃,“你若是喜歡,全拿去也可以。”


    心悅美眸流轉,嘴裏推辭:“不了姐姐,雖然都很好看,但有些並不適合我。比如這隻發簪,一看就適合阮姐姐,貴氣逼人。”


    心悅的嘴巴慣會哄人,阮筱雲也吃她這套,豪氣說道:“你這丫頭嘴巴可真甜,這支發簪留下,其餘的都送給你了。”


    心悅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些可是姐姐親手做的,怎麽能都要?我要一隻便好。”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麽,快拿著吧。”阮筱雲將發簪塞到了心悅手中,又挑出了一支小巧玲瓏的步搖,“你看這個步搖也適合你戴。”


    心悅看著手中的發簪和步搖,甜甜地向阮筱雲道謝,“謝謝姐姐,你真好。”


    “傻丫頭,我們是姐妹嘛,你剛才還送了我燕窩呢!以後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阮筱雲溫柔地摸了摸心悅的頭。


    心悅露出欣喜模樣,“真的嗎?”


    阮筱雲笑道:“比珍珠還真。”


    心悅低頭,不好意思地說:“眼下,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阮姐姐能否幫幫心悅?”


    阮筱雲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耐心問道:“什麽事?你盡管說。”


    心悅轉頭看向杜若,杜若從懷裏取出一個錦袋,遞給心悅。


    心悅將袋子拿在手上,鄭重說道:“我想去上海求學,想上我三哥上的大學,但是需要多準備些銀錢,所以,可否將這些東西放在姐姐這裏寄賣?”


    心悅知道三哥自從詩集發表後明麵上就和唐仲坤沒有來往了,但是私下一定聯係緊密,隻要她在阮筱雲的胭脂鋪寄賣首飾,她三哥定會知道。隻要三哥跟她提起此事,便能印證她的猜想。她也不怕大哥知道她賣首飾,左右這些東西她有很多,賣了以後再買別的也未為不可。


    至於阮姐姐,她現在還不能猜到她究竟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身份,還需要多觀察觀察。


    阮筱雲麵色如常,但心裏卻在猜測心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哪裏還需要寄賣東西呀?”阮筱雲打趣道。


    “需要呀,而且還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心悅神秘兮兮地靠近阮筱雲,“家中長輩不讓我離家太遠了,來重慶已是他們能接受的最遠距離。若是知道我要去上海,他們恐怕就會來把我抓回去成婚了。”


    阮筱雲神情慵懶,小姑娘的話,她可不信!就單看楊心悅在重慶的行為,示威遊行都參與了,別說家中長輩不讓她去上海,就是她要上天,家裏人也會給她遞梯子吧?


    “你就那麽怕回去成婚啊?”阮筱雲順著楊心悅的話說,隻有讓心悅多說,她才能從她的話裏找到她真正的目的。


    心悅也不傻,她的話半真半假,真假參半,這樣極不易被人拆穿。


    想去上海念書是真,怕被家中長輩抓回去是假。至於寄賣首飾,能賣出去就賣出去,她多點銀錢傍身,賣不出去也無妨,她最多問嫂子多要一些銀錢。


    她隻想讓三哥通過阮姐姐這邊得到消息,以證實自己的猜想。


    唐仲坤上次積極與他們一同策劃推進集會活動和遊行示威,這事就讓她有所懷疑。據她所知,進步人士裏,無黨無派的人也會有所偏向親近的組織,她想弄清楚到底唐仲坤和三哥親近偏向的是哪個組織。


    喻曼姐跟她講了當下國內的局勢,她不認為這一次次遊行和示威就能解決根本問題。她也在尋求更優秀的組織,向他們靠攏。


    心悅歎了口氣,語氣幽幽地說:“我們家相中的那位是我的發小,我從小把他當哥哥,生不出男女之情。不像姐姐對唐先生,願意大老遠地從上海一路追隨他到重慶。”


    阮筱雲見楊心怡語氣裏帶著一絲羨慕,也不疑有他,便笑道:“我跟唐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商業夥伴。”


    心悅眼神犀利,“你敢說你不喜歡唐編輯?”


    阮筱雲低眸,“不瞞你說,我出身低微,不配談喜不喜歡。”


    心悅著急地脫口而出,“姐姐說的什麽話?說什麽配不配的?感情的事,不就是論個兩情相悅嗎?”


    阮筱雲看了一眼楊心悅,隻有出生在有愛又家中富裕的家庭才能如心悅這般論跡不論心吧!


    可她有自己的使命,這是一早就定下來了的。


    若是她能早點認識心悅就好了。


    若是心悅也能和她一起並肩作戰,就好了。


    阮筱雲心裏千回百轉,都在考慮要如何跟上級反映她這邊的情況了。


    心悅悠閑喝了口茶,也不著急催著阮筱雲回答自己的問題。她清楚,阮筱雲跟唐編輯不是一夥的,隻是現在兩人有共同的事情要做,暫時綁在一起而已。


    阮筱雲沉默不語,隻是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在這時,祝瑤端著一盤心悅喜愛的南瓜子走了進來。阮筱雲鬆了一口氣,立刻招呼心悅和杜若一起坐下來嗑瓜子。


    心悅看著祝瑤手中端著的瓜子,心中湧起一股溫暖的回憶。她想起在家的時候,每當天氣變冷,她就會跑到祖母的院子裏。那時,香草總是會為她們煮一壺熱氣騰騰的橘子茶,而心悅則喜歡將剝下的橘子皮扔進炭火中,讓整個房間充滿了淡淡的橘香。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阮筱雲同意了心悅的請求,將她的首飾放在店中寄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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